晨雾尚未散尽，占城港已被沸腾的人声唤醒。码头上，占城百姓身着节日盛装，五彩纱丽与素白麻衣交织成流动的锦叮阇耶僧伽跋摩三世头戴镶嵌九颗蓝宝石的王冠，率领满朝文武立于白玉长阶之上，身后三百名象兵高举金箔包裹的象牙长矛，在朝阳下折射出璀璨光芒。
\"大唐贵客，珍重！\"国王的声音穿透人海，十二名乐师同时奏响青铜编钟，象脚鼓的节奏如心跳般震动大地。林渊立于\"浑号\"旗舰甲板，望着岸边密密麻麻的人群——占城老药师捧着陶罐，里面是新调配的防晕船药；香料商阿里木挥舞着写满贸易清单的羊皮卷；就连曾教唐使种植稻米的老农，也背着竹篓，将新收获的稻种抛向战船。
\"接着！这是加了龙脑香的防晕药，比上次的更管用！\"老药师阿南迪踮脚高喊，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关切，\"遇到风浪时含一颗，保准不晕船！\"
\"阿里木，你的香料订单我们记下了！\"裴逸风探出船舷回应，\"下次来，定给你带长安最新的织锦样式！\"
\"公主殿下！\"几个占城少女挤过人群，高举着用贝壳串成的项链，\"这是我们亲手做的，愿您一路平安！\"项链上的珍珠母贝在阳光下流转着虹彩，贝壳间还点缀着细的珊瑚珠。
太平公主俯身接过礼物，珍珠步摇与贝壳项链在风中轻响。她解下腕间的翡翠镯子赠予少女：\"这镯子产自缅甸，戴上它。待你们来长安，我定带你们看遍十二时辰的繁华！从清晨的东市早集，到子夜的平康坊夜市！\"
\"真的吗？\"少女们眼睛发亮，\"我们想看看传中的大明宫！\"
码头两侧，数百名占城孩童手持彩绘纸鸢奔跑。当舰队升起赤色云纹帆时，他们松开手中丝线，上千只绘着迦楼罗神鸟、大唐瑞兽的风筝腾空而起，在舰队上空织就绚丽的飞毯。武三思望着空中翻飞的纸鸢，笑着对林渊道：\"这场面，怕是连长安城的春日宴都要逊色三分。当年太宗皇帝出征，也没见过这般热闹的送校\"
\"这是民心所向。\"林渊望着岸边挥舞的彩旗，\"占城百姓把我们当朋友，而非过客。\"他忽然指向人群中推着独轮车的匠人，\"看，那是教我们建造高脚屋的阿罗，他连工具都带来了。\"
占城丞相披耶·陀罗阇拄着象牙拐杖登上战船，将一卷用金丝绣边的羊皮地图郑重交给狄仁杰：\"此图标注着南洋未探海域，标红处有暗礁，画蓝的是可能的避风港。愿助贵国舰队开疆拓土。\"老丞相的手掌微微颤抖，\"老夫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占城的商船驶入广州港，与大唐百姓共剩期待下次相见时，我们的商队能共饮广州的早茶。\"
狄仁杰双手接过地图：\"丞相放心。待航线稳固，我定会在长安设占城馆，让贵国商人宾至如归。\"他展开地图细看，突然指着某处，\"这里标记的'鲛人泪'，可是传中的珍珠产地？\"
\"正是！\"老丞相眼中闪过光芒，\"若能开采，定能让两邦贸易更上一层楼。\"
随着号角声响起，三百艘战船同时起锚。占城百姓的欢呼声与海浪声交织，岸边燃起数十座篝火，檀香混着稻米的焦香弥漫际。一些占城青年甚至跳入海中，奋力游向船队，将花环挂在船舷：\"我们也要去大唐！去看长安的大雁塔！\"
\"快上来！\"水手们抛出绳索，\"先随我们学航海！\"
当舰队驶入深海，林渊回望渐渐缩的占城港，只见万千灯火连成星河，百姓们仍在岸边挥舞着手臂，如同一幅永不褪色的送别长卷。太平公主倚着船舷，轻抚着贝壳项链：\"林主事，你占城的少女们，此刻会不会在幻想长安的模样？\"
\"会的。\"林渊握紧腰间的青铜令符，\"就像我们也在期待，下一个遇见的国度，会带来怎样的惊喜。\"
暮色降临时，\"浑号\"的了望手突然高呼：\"快看！占城方向！\"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占城王宫的金顶上升起九道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成牡丹的形状——那是占城王室以大唐礼仪，为这支远洋舰队送上最后的祝福。烟花的余辉映在海面上，将波浪染成金色，仿佛大海也在为这场跨越海洋的情谊喝彩。
林渊望着绚丽的烟花，耳边似乎又响起占城百姓的欢呼。他知道，这段始于贸易与文化的情谊，将在未来的航程中，绽放出更灿烂的光芒。而这些承载着祝福与期待的战船，正驶向未知的海域，书写着属于大唐的传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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