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穿梭的眩晕感比进入神魔井时更加强烈。
云澈感觉自己被撕扯成无数碎片，又在某种力量的牵引下重新拼合。当意识重新回归身体时，他发现自己浸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头顶是熟悉的归墟海域那铅灰色的空。
\"苏婵！萧无涯！\"他挣扎着浮出水面，四下张望。不远处，两个身影同样刚从水中冒出头来，正是苏婵和萧无涯。三人奋力游向最近的一块礁石，筋疲力尽地爬了上去。
\"我们...回来了？\"萧无涯剧烈咳嗽着，吐出几口海水，\"刚才那是...\"
\"万龙殿...龙皇遗骸...\"苏婵脸色苍白，眉心冰纹暗淡得几乎看不见，\"还有那柄黑枪...它最后的话...\"
云澈沉默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右臂暗金鳞甲上，原本杂乱的纹路现在变得有序了许多，形成一种龙鳞与魔纹交织的复杂图案。混沌之眼闭合着，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新吸收的龙将本源。最奇特的是丹田处，那缕佛性竟然壮大了几分，与机图清光形成微妙的平衡，共同压制着躁动的魔种。
\"我的冰魄灵力被压制了至少五成。\"苏婵尝试运转功法，面露痛苦，\"那个空间的力量还在影响我。\"
萧无涯的情况更糟，他随身携带的所有符箓和阵盘都化为了废纸，连最基本的避水诀都施展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真的进入了传中的万龙殿？那柄黑枪又是什么？它的'混沌重现'...\"
轰隆！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个海面剧烈震动！三人所在的礁石摇晃不已，险些再次跌入海郑抬眼望去，只见数里外的海面上，一个直径超过千丈的巨大漩涡正在形成，漩涡中心喷出一道漆黑的水柱，直冲云霄！
\"那是...我们进入神魔井的位置！\"萧无涯惊呼，\"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仿佛验证他的话，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个庞然大物——正是那头守护神魔井的上古魔鲸！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的魔鲸全身覆盖着血红色的纹路，六只利爪上缠绕着漆黑的锁链，额头控制晶体散发出妖异的紫光。更可怕的是，它背上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看不清面容，但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柄缩版的黑枪，与万龙殿中那柄一模一样！
\"蝼蚁们...\"黑袍饶声音如同金属摩擦，隔着数里海面清晰传入三人耳中，\"竟敢染指龙皇遗泽...把你们在万龙殿得到的东西交出来！\"
云澈右臂混沌之眼猛地睁开，与魔鲸额头控制晶体产生诡异共鸣。他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不是它的主人...你只是用那柄仿制黑枪控制它...我看到了...它真正的控制核心深处，还保留着一丝龙族禁制！\"
黑袍人身体明显一僵，随即暴怒：\"找死！\"他手中仿制黑枪一挥，魔鲸发出震怒吼，六只利爪同时拍击海面，掀起百米高的巨浪向三人压来！
巨浪未至，恐怖的威压已经让礁石表面出现裂纹。萧无涯面如死灰：\"完了...这种级别的攻击...\"
苏婵咬牙挡在两人身前，双手结印，眉心冰纹亮到极致：\"冰魄...\"她刚要施展秘法，却被云澈一把拉住。
\"让我来。\"云澈上前一步，右臂龙血魔纹与混沌之眼同时亮起。他没有攻击，而是将手臂高高举起，用一种古老晦涩的龙语高声吟霜—这正是他在万龙殿中，从龙皇遗骸那里得到的龙族秘咒！
魔鲸的动作突然停滞。它额头的控制晶体剧烈闪烁，内部隐约可见一丝金光在挣扎。黑袍人惊慌失措地加大控制力度，仿制黑枪血光大放：\"不！这不可能！龙族秘咒早已失传！\"
云澈的吟诵越来越快，右臂上的龙血魔纹脱离皮肤，在空中形成一个个金色符文，飞向魔鲸额头。控制晶体表面的紫光开始退散，内部那缕金光越来越亮。
\"以龙皇之名...\"云澈最后一声暴喝，所有金色符文同时印在控制晶体上！
咔嚓！晶体表面出现一道裂纹，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最终轰然爆碎！一团被紫光包裹的金色光球从破碎的晶体中飞出，悬停在云澈面前。
黑袍人发出不甘的怒吼，仿制黑枪指向云澈：\"把控制核心还来！\"一道血光激射而出。
云澈不闪不避，右臂直接抓向金色光球。在触碰的瞬间，光球外的紫光被混沌之眼吞噬，纯净的金光则融入他的手臂。魔鲸突然安静下来，猩红的眼睛逐渐变为金色，充满灵性地看向云澈。
\"现在...\"云澈感受着体内新获得的那一丝与魔鲸的联系，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该你了。\"他心念一动，魔鲸立刻调转方向，六只利爪同时抓向背上的黑袍人！
\"不！你这叛徒！\"黑袍人仓皇闪避，仿制黑枪疯狂挥舞，却无法再对魔鲸造成任何影响。眼看就要被利爪撕碎，他突然捏碎胸前一枚玉佩，身体被一团黑雾包裹，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怨毒的诅咒在空气中回荡：
\"你们逃不掉的...混沌终将降临...所有位面都将...\"
随着黑袍人消失，海面逐渐恢复平静。魔鲸缓缓游到云澈所在的礁石前，低下巨大的头颅，眼中满是臣服与感激。
萧无涯双腿发软地坐倒在地：\"你...你收服了一头上古魔鲸？！\"
苏婵却注意到云澈右臂的变化——暗金鳞甲上现在布满了金色的龙血纹路，混沌之眼闭合后留下的缝隙中，隐约有金光流转。她轻声道：\"你获得了龙皇的传承？\"
云澈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按在魔鲸额头上，通过那丝神秘联系，读取着这头上古凶兽破碎的记忆。画面零散而模糊：无尽海域深处的黑暗宫殿...黑袍人们举行的诡异仪式...仿制黑枪的批量生产...对各个上古遗迹的疯狂搜寻...还有最重要的——一个被称为\"混沌之眼\"的终极计划。
\"不完全是传承...\"云澈最终开口，声音低沉，\"更像是一份责任...或者...一个未完成的使命。\"他看向远方海平线，\"龙皇和那些龙将们，死于一场针对所有高等种族的屠杀...而凶手，正是那柄黑枪的主人...和它的追随者们。\"
魔鲸轻轻鸣叫，用头蹭了蹭云澈，随后张开巨口。令人惊讶的是，它口中并非恐怖的触须，而是一个稳定的气泡空间，里面摆放着各种奇异的物品——显然这是它漫长岁月中收集的\"宝藏\"。
\"它想跟我们走。\"云澈解读着魔鲸的意图，\"而且愿意载我们前往葬神渊...那里有更多关于黑枪和'混沌之眼'的线索。\"
萧无涯看着魔鲸口中那些散发着强大波动的宝物，咽了口唾沫：\"有这种上古凶兽当坐骑...倒是不错...\"
苏婵却忧心忡忡地看着云澈右臂：\"你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复杂了...魔种、机图、龙血、佛性...这些力量真的能和平共处吗？\"
云澈没有回答。他望向葬神渊方向，感受着体内各种力量的涌动与制衡。右臂混沌之眼微微睁开，倒映着三轮血色月亮——那是万龙殿所在空间的投影，也是龙皇留给他的最后警示。
\"走吧。\"他率先跃入魔鲸口中的气泡空间，\"真正的谜团，才刚刚开始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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