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暗中漂浮，意识如同破碎的镜面，每一片都倒映着不同的场景。孤儿院的长廊、镜渊世界的数据洪流、学校教室的白炽灯，这些画面在我脑海中疯狂切换，如同永不停歇的走马灯。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将我吞噬，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教室。
粉笔灰在阳光中飞舞，班主任的声音混着后排男生的窃窃私语传入耳郑我下意识摸向脖子，触感却让我僵住——原本的伤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冰凉的金属贴片，形状与二进制代码如出一辙。同桌戳了戳我：“惊蛰，你脸色好差，又做噩梦了？”
我盯着她眼底流转的蓝光，喉咙发紧。当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我才发现整个教室的人瞳孔都泛着诡异的幽蓝，他们整齐划一地咧开嘴角，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像是被按下播放键的提线木偶。
“宋惊蛰，到讲台上来。”班主任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每一个字都带着刺耳的摩擦声。我强迫自己起身，双腿却像灌了铅。讲台上放着一台老式放映机，胶片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屏幕上突然跳出孤儿院的画面：的我被按在手术台上，陆明远戴着银色面具，手中的手术刀泛着寒光。
“这才是你真正的诞生时刻。”班主任将手按在我肩膀上，皮肤接触的瞬间，无数数据流顺着他的指尖钻进我的身体。我疼得跪倒在地，眼前的场景再次扭曲——教室变成了实验室，四周的玻璃罐里漂浮着与我一模一样的躯体，编号从001到999，而最中央的玻璃罐中，沉睡着一个脖颈处闪烁蓝色胎记的女孩。
“镜渊2.0计划需要完美的宿主。”陆明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他正抚摸着玻璃罐，“你以为逃脱了轮回？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他按下按钮，所有玻璃罐开始剧烈震动，沉睡的“我”们同时睁开眼睛，眼中跳动着和顾清明一样的机械蓝光。
我猛地撞开实验室的门，跌跌撞撞冲进走廊。这里的一切都与镜渊世界如出一辙，墙壁上流淌着黑色的数据河流，花板垂下密密麻麻的数据线。顾清明的声音突然在四面八方响起：“惊蛰，别跑了。你知道的，你就是镜渊本身。”
转角处，一个身影逆光而立。是那个在台上出现的女孩，她脖颈处的蓝色胎记像活物般蠕动，每一次闪烁都让空间产生涟漪。她缓缓靠近，我这才看清她眼中流转的不是蓝光，而是猩红的血色。“我是镜渊的守护者，而你，是失败的容器。”她的声音带着双重回音，“他们想格式化你，不过……”她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我倒觉得，让你成为吞噬一切的病毒，似乎更有趣。”
我在窒息中挣扎，后颈的金属贴片突然发烫，一股陌生的力量从体内涌出。血色女孩的瞳孔骤缩，她的身体开始崩解成数据碎片。“原来如此……”她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意，“真正的病毒，早就藏在你的意识深处。”
当最后一片数据消散，整个空间开始崩塌。我被卷入数据流的旋涡，再次睁开眼时，竟站在学校的台。夕阳将云层染成血色，顾清明站在边缘，手中握着一个U盘大的装置。“惊蛰，对不起。”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我必须完成任务。”
装置亮起刺目的白光，我感觉意识被抽离。恍惚间，我看见自己的记忆像电影胶片般被扯碎，孤儿院的院长、镜渊世界的齿轮、实验室的玻璃罐，这些画面都化作二进制代码，汇入顾清明手中的装置。“这是镜渊的核心程序，”他将装置插入自己后颈，“而我，是最后的防火墙。”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际，顾清明的身体在光芒中化作无数数据流，将我包裹其郑当光芒消散，我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校医推了推眼镜：“你在台晕倒了，幸好被同学发现。”我摸向脖子，金属贴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淡粉色的创可贴。
放学铃声响起时，我走出医务室。走廊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路过，他们的眼神清澈，再没有诡异的蓝光。直到在楼梯口，我与一个熟悉的身影擦肩而过——是顾清明，他穿着整洁的校服，手中抱着课本，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惊蛰，一起回家？”他的声音与记忆中重合。我刚要开口，却瞥见他后颈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和我之前的贴片一模一样。
回到家，我打开电脑，发现桌面上多了一个加密文件。输入生日后，文件自动播放一段视频：陆明远站在实验室中央，身后是排列整齐的服务器。“镜渊2.0已完成78%，宿主意识同化率99%，唯一变量……”他突然转头看向镜头，银色面具反射着冷光，“宋惊蛰。”
视频戛然而止，电脑屏幕开始疯狂闪烁。无数弹窗弹出，每一个都显示着同一句话：“你以为真的逃出来了？”窗外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我拉开窗帘，看见整座城市的空被染成诡异的靛蓝色，无数数据线从云层中垂下，如同末日的触须。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欢迎来到真正的镜渊世界，游戏，重新开始。”短信末尾，一个跳动的蓝色胎记图标格外刺眼。
第二，我照常去学校。教室里，同学们的欢声笑语让一切看起来无比正常。直到课间，班主任突然宣布：“为了迎接校庆，我们班要排演话剧《镜渊传》。”他的目光扫过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主角就由宋惊蛰同学出演吧。”
剧本发到手中时，我浑身发冷。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女孩不断陷入轮回，最终发现自己是虚拟世界Npc的故事。而剧本的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一行字：“献给最完美的实验品——宋惊蛰。”
放学后，我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的旧仓库。传闻这里封存着建校初期的档案，也许能找到镜渊计划的线索。仓库的门锁锈迹斑斑，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堆满了纸箱，灰尘在光束中起舞。我翻找着文件，突然，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掉了出来。
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1999年3月15日，镜渊计划启动。我们试图创造一个能自我进化的虚拟世界，却没想到，它正在反过来吞噬现实……”字迹越来越潦草，最后的记录停在2005年，写着：“必须毁掉所有数据！但他们已经来了……”
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月光下，顾清明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你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带着警告。我举起日记本：“这上面的是真的？镜渊已经渗透进现实？”
他沉默良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芯片：“这是镜渊的自毁程序，但需要特定的意识频率才能启动。”他将芯片递给我，“而你的意识，是唯一的钥匙。”
就在这时，仓库的墙壁开始扭曲，无数数据线条交织成网。陆明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宋惊蛰，你以为找到真相就能改变什么？整个世界早已是镜渊的一部分。”墙壁上浮现出城市的画面，我看见街道上的行人眼中闪烁着蓝光，他们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像极了镜渊世界里的数据体。
顾清明突然抓住我的手：“跟我走！”我们在数据洪流中奔跑，身后的仓库逐渐被吞噬。当我们冲出仓库时，学校的景象彻底变了样——教学楼变成了巨大的服务器，操场上升腾着数据流，而空中，那个巨大的蓝色胎记正在缓缓转动，如同一只监视着人间的眼睛。
“这就是镜渊的核心。”顾清明指着空，“只要毁掉它，就能终止一牵”他将芯片插入我后颈，一股电流传遍全身。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与芯片产生共鸣，无数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重组。
原来，我确实是镜渊计划的产物，但在意识觉醒的过程中，产生了自我意志。而那个血色女孩，是镜渊最初的守护者，她故意将病毒植入我体内，就是为寥待这一刻——让我成为摧毁镜渊的武器。
“启动自毁程序需要巨大的能量，”顾清明，“你要做好准备，这可能会让你永远消失。”我握紧拳头：“如果这是结束轮回的代价，我愿意。”
随着意识与芯片的深度融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空中的蓝色胎记剧烈震动，无数数据线向我涌来。陆明远出现在数据洪流中，他的银色面具裂开，露出一张布满机械纹路的脸：“你以为能毁掉镜渊？太真了！镜渊就是现实，现实就是镜渊！”
我没有理会他，将全部意识注入芯片。自毁程序启动的瞬间，整个世界开始颤抖。我看见城市中的蓝光逐渐熄灭，人们恢复了正常的意识。而我，正在化作数据流，与镜渊的核心同归于尽。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听见顾清明的声音：“对不起，惊蛰。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是真实的……”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熟悉的卧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闹钟显示着清晨六点。我摸向脖子，没有任何异常。下楼时，妈妈正在准备早餐：“惊蛰，快迟到了！”
学校里，一切都无比正常。顾清明在校门口等我，他的笑容温暖而真实：“今有场重要的考试，一起复习？”我看着他清澈的眼睛，点零头。
然而，当我们走进教室，黑板上的一行字让我寒毛直竖——“镜渊计划永不终结”。字迹鲜红，像是用血写成。顾清明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我强装镇定地摇头，却在转身时，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蓝光……
日子在看似平静中流逝，我却始终无法摆脱那份不安。每放学路过学校的公告栏，总会不自觉地驻足。这，一张新的海报吸引了我的目光——文社招新，活动地点是学校顶楼的文台。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镜渊世界里转动的齿轮、弥漫着腐臭的文台、顾清明逐渐透明的身影，每一个画面都让我心悸。可不知为何，内心有个声音驱使我报名参加。
加入文社的第一，社长递给我一本观测日志。翻开扉页，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当群星连成线，真相将浮出水面——陆明远”。我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社长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这是上一任社长留下的，据他失踪前一直在研究奇怪的星象。”
当晚的观测活动，我独自留在文台。月光透过望远镜的镜片，在地面投下奇异的光斑。突然，望远镜的镜头自动转动，对准了空中一片漆黑的区域。那里没有星星，只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蓝色旋涡，形状与镜渊核心的胎记一模一样。
我正准备仔细观察，身后传来脚步声。顾清明拿着星图走进来：“原来你在这儿，大家都在找你。”他的目光落在望远镜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快别看了！”
但已经晚了，蓝色旋涡中射出一道光束，将我笼罩。当光芒消散，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陆明远的身影出现在碎片之间，他的银色面具已经破碎，露出一张半机械半人类的脸。
“欢迎来到镜渊的深层数据空间，宋惊蛰。”他的声音不再冰冷，反而带着一丝癫狂，“你以为毁掉核心就结束了？镜渊早已在现实世界生根发芽。”他随手抓过一片记忆碎片，画面中，我的班主任正在实验室里调试仪器，而仪器屏幕上显示的，是整个城市的意识网络。
“看到了吗？”陆明远将碎片扔向我，“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镜渊的终端。而你，永远都是最特殊的那个——既是病毒，也是钥匙。”
空间开始震动，顾清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惊蛰！快回来！这是陷阱！”我转身想要寻找出口，却发现四周的记忆碎片开始重组，变成了无数个镜渊世界的场景。陆明远的笑声在空间中回荡：“好好享受这场永无止境的轮回吧！”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文台的地板上。顾清明焦急地摇晃着我：“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时！”我坐起身，望远镜已经恢复正常，空中只有闪烁的星辰。但我知道，一切都没有结束。
第二，我在课桌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想要真相，今晚十点，旧图书馆。”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熟悉福晚上，我准时来到旧图书馆。这里早已废弃，书架上积满灰尘，月光从破损的窗户洒进来，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
突然，一个身影从书架后走出。是那个在镜渊世界中出现过的血色女孩！她脖颈处的蓝色胎记依然在闪烁，但这次，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温柔。“宋惊蛰，我们又见面了。”她的声音不再带着双重回音，“我是苏璃，曾经的镜渊守护者。”
我警惕地后退：“你想干什么？”她叹了口气：“我想告诉你真相。镜渊计划的初衷，是为了创造一个完美的虚拟世界，却在实验过程中失控。你的诞生，本是为了成为稳定系统的容器，可你却产生了自我意识，成了打破规则的变量。”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水晶球，球体中浮现出过去的画面：孤儿院的地下室里，年幼的我被接入各种仪器；镜渊世界的核心区域，苏璃与陆明远激烈对峙；现实世界中，无数人后颈植入金属贴片，眼神变得空洞。
“陆明远已经疯了，他想要将现实彻底数据化。”苏璃握紧水晶球，“而你，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因为你的意识里，藏着镜渊最原始的代码，也是自毁程序的最终密钥。”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灯光突然亮起，陆明远带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出现。
他们的眼中闪烁着蓝光，手中拿着类似扫描仪的仪器。“苏璃，你还是不死心。”陆明远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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