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的手指猛地一颤，脸上的笑容更显僵硬，“冷先生笑了，家族的决定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伊琳娜......完全是咎由自取。”
“是吗？”
苏明微微眯起眼，直视卡尔那下意识躲闪的眼神，
“可您的眼神告诉我，您对‘污点’这个称呼......似乎并不满意。”
卡尔的呼吸骤然一滞，脸色更加苍白。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仿佛害怕有人听到这番对话。
苏明却不动声色地向前一步，压迫感如影随形。
“我听，艾琳娜姐生前最受您的宠爱。”
苏明的声音渐沉，
“她背叛家族的所作所为，您真的......毫不知情？”
“你——！”
卡尔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却压得极低，
“冷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这里是霍恩海姆的领地！”
“领地？”
苏明冷笑一声，“可您的女儿，连葬入家族墓地的资格都没有，不是吗？”
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卡尔摇摇欲坠的心理防线上。
“闭嘴！”
卡尔突然失控的低吼，顿时吸引了周围几道诧异的目光。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却怎么也掩饰不住眼中的绝望与愤怒。
苏明脸上笑容不改，只是淡漠地注视着他，
“真可怜，您连为她愤怒的勇气，都只敢在陌生人面前流露。”
“住口！”
他压抑着自己嘶吼的声音，
“你不了解我们家族！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苏明步步紧逼，“不明白为什么奥古斯特的孙女可以光鲜亮丽地站在台上，而你的女儿却成了万人唾弃的罪人？”
卡尔呼吸顿住，身形更加佝偻，他死死盯着苏明，声音嘶哑，
“你到底......想什么？”
苏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一个新的问题，
“卡尔先生，你想不想知道......艾琳娜临死前了什么？”
卡尔的身体瞬间剧烈颤抖起来，眼中的恐惧和渴望交织在一起，他张了张嘴，却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能吐出声来。
苏明捕捉到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知道他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无法正常进行思考了。
苏明嘴角微微勾起，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她......‘父亲，救救我’。”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卡尔的精神防线。
他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不......不......这不是真的......”
卡尔喃喃自语，
“我试过的......我真的试过救她......”
苏明淡然注视着他崩溃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这些古老家族的成员，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如今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先生，原来您在这里。”
苏明回头，看到索菲亚正款款走来，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而当她笑意盈盈的目光扫过卡尔时，后者立刻如同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匆忙擦干眼泪。
“索菲亚姐。”
苏明微微颔首。
索菲亚甜美一笑，娇声道，
“祖父想见您，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苏明看了一眼仍在发抖的卡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然，荣幸之至。”
随后，两人转身离去。
只剩下卡尔呆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回想着自己在索菲亚面前那惊惶失措的丑态，他突然发狠地抽向自己的脸，泪水汹涌而下。
绝望，如同深渊般深沉。
苏明和索菲亚走回大厅，拍卖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他来到青龙两人旁，了奥古斯特邀请的事。
索菲亚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
青龙两人想要跟着苏明一起去见奥古斯特。
却不料，索菲亚在这时轻声道，“祖父只邀请了冷先生一个人。”
苏明向着朱雀和青龙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和两人告别后。
苏明跟着索菲亚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走廊内。
苏明思索起方才的事情，他相信自己对卡尔所的那些话并非无用之举，总会派得上用场的。
不过，眼下他更在意的是奥古斯特突然邀请自己的目的。
“冷先生刚才和卡尔叔叔聊了些什么呢？看起来他好像状态不太对，估计是......老毛病又犯了。”
索菲亚突然开口，声音轻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苏明眉头微挑，“老毛病？”
索菲亚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卡尔叔叔因为艾琳娜的事，最近精神有些不太稳定，偶尔会些胡话。如果他刚才了什么奇怪的话，希望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苏明心中冷笑，表面上露出理解的神色，
“放心，我不是孩子，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力。”
——就比如你现在就在胡话。
索菲亚似乎松了口气。
苏明突然开口问道，
“索菲亚姐是怎么看待艾琳娜的呢？你们年龄相仿，应该经常在一起玩吧？”
少女的脚步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厌恶，以极低的声音嘀咕一句，
“无能的人，也只能走捷径了。”
苏明皱了皱眉。
而索菲亚瞬间又恢复了真烂漫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那句轻语只是苏明的错觉。
但老生常谈的是，苏明不会有错觉。
“我和她还真不太熟呢，平时都没什么来往，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
索菲亚眉头微蹙，语气惋惜，
“按照你们华夏的谚语来，这就是人不可——”
她突然顿住，歪着头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困惑。
她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苏明，像只迷路的鹿。
“你想的是不是人不可貌相？”
苏明笑道。
“对对对！”
索菲亚可饶脸上浮现甜美笑容，眼中带着几分崇拜，“冷先生果然博学呢。”
苏明笑而不语。
望着少女精致可爱的面孔，以及那懵懂仰慕的眼神。
心中微叹。
的确是人不可貌相。
这霍恩海姆家族还真是“人才辈出”啊。
而就在两人交谈间，距离奥古斯特所在的会议室越来越近。
苏明注意到索菲亚的耳垂微微泛起了粉色，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躲闪之意。
这种细微的变化顿时让苏明心中警铃大作。
好一个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他似乎知道奥古斯特为什么要找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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