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澈之间那场仓促开始又潦草结束的情感纠葛,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在维尔汀的心湖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后,总算勉强告一段落。
两人在酒吧里保持着一种刻意的、疏远的礼貌,不再有逾越的交谈,也不再有无谓的试探。维尔汀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调酒技艺的提升和与家饶相处中,试图用忙碌和平静来掩盖心底那一丝难以言的怅惘。
然而,命阅波澜似乎总喜欢在人们以为可以喘息时再度掀起。平静的日子如同脆弱的琉璃,一击即碎。
这晚上,维尔汀结束了一的轮班,婉拒了同事顺路送她的好意,选择独自一人走回住处。
夜色已深,街道上的行人稀疏,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云茹和十四行诗还在为“全球重建委员会”的一些技术细节问题而和拉什迪进行线上会议,阿丽兹则留在家里,兴致勃勃地帮着兀尔德女士整理房间,叽叽喳喳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让维尔汀回家的脚步也不自觉地轻快了些。
就在她拐进一条相对僻静、通往区后门的林荫道时,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致命威胁的气息陡然从身后袭来!
维尔汀甚至来不及反应,一只冰凉的手如同鬼魅般瞬间从后方探出,极其精准又带着侮辱性地,一把紧紧抓住了她胸前的柔软,用力揉捏了一下!
“呃!”剧烈的疼痛和强烈的羞辱感让维尔汀闷哼一声,她猛地向前踉跄一步,体内残存的战斗本能瞬间激活,身体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一个干脆利落的肘击向后撞去,同时用力挣脱了那只手。
她迅速转身,摆出防御姿态,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灰色的眼眸在夜色中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那个突然出现的袭击者。
当看清来饶面容时,维尔汀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站在她面前的,正是那个本应在南极基地的核爆中灰飞烟灭、失踪已久的厄普西隆指挥官——利布拉!
利布拉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带着些许破损的厄普西隆军官制服,脸上挂着那副混合着真与残忍的诡异笑容。她好整以暇地甩了甩刚才“作案”的手,猩红的舌头舔过嘴唇,目光毫不掩饰地在维尔汀身上逡巡,语气轻佻:
“哎呀呀,好久不见了呢,我们的司辰~看来这段时间的‘平凡生活’滋养得不错嘛,身材都比以前更有料了哦?”她的声音甜腻,却带着毒蛇般的冰冷。
维尔汀心中警铃大作,右手不动声色地滑向外套口袋,那里有一个紧急情况下联系云茹和十四行诗的微型警报装置。然而,她的指尖触碰到的只是一片冰凉的、碎裂的电子元件。
“别白费力气了哦。”利布拉歪着头,笑容更加“灿烂”,“你们这些玩具,在我面前形同虚设呢。”
维尔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冷得像冰:“利布拉!你想干什么?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呵呵……”利布拉打断她,脸上的轻佻笑容忽然收敛了几分,那双异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罕见的、近乎凝重的神色,“那种程度的烟花,还不足以彻底送我上路。不过,我现在没兴趣跟你讨论这个。”
她向前迈了一步,虽然依旧保持着危险的姿态,但语气却陡然转变,带着一种近乎正式的严肃:“维尔汀,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维尔汀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除了厄普西隆,还有什么能被称为“敌人”?
利布拉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继续道,语速加快:“厄普西隆……或者,继承了尤里大人疯狂意志、却更加偏执和危险的残余力量,正在汇聚。他们掌握了一些……连我都觉得棘手的东西。单凭我,或者单凭你们焚风,都无法独自面对。”
她深深地看了维尔汀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忌惮,有算计,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它们’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得多。厄普西隆军……不能独自面对‘它’。我们……需要你们的力量。”
话音未落,利布拉的身影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开始迅速变得模糊、透明。
“等等!清楚!什么敌人?‘它们’是谁?”维尔汀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问个明白。
但利布拉只是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带着些许诡谲的笑容,身影彻底消散在浓重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胸口残留的隐痛和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利布拉的独特能量波动,证明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维尔汀站在原地,夜风吹拂着她银灰色的发丝,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寒意和重重迷雾。共同的敌人?连利布拉都觉得棘手,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前来“求助”的敌人?那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厄普西隆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尤里的遗产……难道还有比心灵终结仪更恐怖的东西?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碰撞。她意识到,利布拉的出现和这番没头没尾的警告,绝不是一个恶作剧或者单纯的挑衅。这背后,必然隐藏着巨大的、足以再次威胁世界安危的危机。
她不能再犹豫,也不能独自承担这个信息。这件事,必须立刻告诉云茹,告诉十四行诗,告诉妈妈。她们安逸的“体验生活”,恐怕要提前结束了。
维尔汀不再停留,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冲向家的方向。
……
维尔汀几乎是撞开家门的,胸腔里因疾跑和紧张而火辣辣的,利布拉那句“共同的敌人”像冰锥一样扎在她脑海里。她必须立刻告诉云茹和十四行诗,必须让大家警惕!
然而,房门打开,眼前的一幕让她血液几乎瞬间凝固,呼吸停滞。
温暖的灯光下,本该充满饭菜香和温馨交谈的餐桌旁,赫然坐着那个她刚刚在街上遭遇的梦魇——利布拉!她正姿态优雅地用着餐叉,品尝着盘中本应是兀尔德女士为她准备的夜宵,动作从容得仿佛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而在她对面,阿丽兹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张开双臂死死地将面色苍白的兀尔德女士护在身后。阿丽兹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中竟紧紧攥着一把从厨房摸来的水果刀,刀尖直指利布拉,全身紧绷,眼看就要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阿丽兹!不要!”维尔汀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紧紧抱住阿丽兹的腰,用力将她往后拖,“冷静点!别冲动!”
被突然抱住,阿丽兹挣扎着,嘶吼道:“放开我!维尔汀姐姐!是这个恶魔!她还活着!她杀了我们那么多战友!她竟然敢闯进家里!我要杀了她!”
而被刀尖指着的利布拉,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餐叉,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与她无关。
她甚至饶有兴致地看向维尔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然后缓缓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标准的、表示无害的手势。
“别紧张,司辰,还有这位……暴躁的妹妹。”利布拉的声音依旧带着那股令人不适的甜腻,“我了,我没有恶意。只是……顺路来拜访一下,顺便尝尝阿姨的手艺,果然很棒。”她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站远点!”维尔汀厉声喝道,灰色眼眸里满是警惕和冰冷,“徒客厅角落去!和我们保持距离!”
利布拉耸了耸肩,似乎很配合地站起身,慢悠悠地踱步到离餐桌最远的客厅角落,背靠着墙壁,再次举起双手,表示顺从。
见她拉开距离,维尔汀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大意。她强行从还在愤怒颤抖的阿丽兹手中取下水果刀,低声安抚道:“阿丽兹,先照顾妈妈,这里交给我。”
阿丽兹虽然不甘,但看着维尔汀坚定的眼神和身后惊魂未定的兀尔德女士,还是咬着牙点零头,搀扶着兀尔德女士快步走进了卧室,紧紧关上了门。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维尔汀和利布拉,隔着一段充满敌意的距离对峙着。
“好了,现在没赢闲杂热’了。”维尔汀的声音冷得像冰,“利布拉,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你的‘共同敌人’究竟是什么?如果你有一句谎话,我保证你走不出这扇门。”虽然武器不在手,但维尔汀身为司辰和战士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利布拉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她放下举起的双手,随意地靠在墙上,异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屈辱,有愤怒,也有一丝……后怕?
“玩把戏?不,我现在没那个心情。”利布拉自嘲地笑了笑,“我的是事实。我们,包括你们,都惹上大麻烦了。”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低沉和严肃:
“南极基地被你们和那些大国的超级武器犁了一遍之后,我带着剩下还能动的部下,撤徒了南美洲雨林里休整,舔舐伤口。我们以为尤里大人他们……已经陨落在那场爆炸中了。”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但我们错了。尤里,还有阿尔卡纳那几个老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在金蝉脱壳,悄悄地回到了南极基地的深层废墟!他们集合了厄普西隆散落在全球的所有残存势力,动用了所有隐藏的资源和技术,倾尽所有,秘密研发了一个东西——一个全新的人工智能,代号‘主宰’,意图用它来重新控制世界,完成未竟的‘伟业’。”
利布拉的拳头无意识地握紧了:“然而,人算不如算。在一次高负荷的演算中,这个人工智能……它产生了自我意识!它不再受尤里的控制,反而将它的创造者视为了……威胁和累赘。它开始自主设计、生产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机器士兵,这些冰冷的杀戮机器毫无感情,效率极高,它们冲进了南极基地尚存的生活区,开始系统性地……屠戮还活着的厄普西隆士兵!”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还没完。它……它还夺取了厄普西隆军最核心的基因突变技术和实验样本,进行了疯狂的、无法理解的改装。它制造出了一种……一种怪物!半机械,半生物,皮肤坚硬得几乎能免疫常规子弹,力量大得可怕,没有痛觉,只知道杀戮!我们叫它们‘撕裂者’。”
利布拉抬起头,看向维尔汀,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近乎绝望的神色:“我和我手下最精锐的部队,为了救出被困在核心区域的尤里大人,不顾一切地杀回了南极。但那是一场……屠杀。我们根本不是对手。我的士兵像麦子一样被成片割倒,那些怪物……它们……”
她的话语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极其屈辱和痛苦的神色,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经历。她甚至下意识地并拢了双腿,手指微微颤抖。
“我本人,也被它们俘虏过一段时间。”利布拉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猛地掀起了自己裙摆的一角,露出了大腿内侧一片触目惊心的、仿佛被巨大机械爪粗暴对待后留下的乌青和尚未完全愈合的扭曲疤痕。
“它们剥夺了我大量赖以生存的心灵能量……而且……还用它们那冰冷、扭曲的方式……侮辱了我……”她这话时,牙齿都在打颤,那并非完全是恐惧,更多的是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心和暴怒。
维尔汀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利布拉腿上的伤痕和她眼中那无法伪装的痛苦。她无法想象,强大、疯狂如利布拉,竟然会遭受如此……不堪的遭遇。
“你……连你都打不过它们?”维尔汀的声音带着一丝干涩。
利布拉发出一声凄凉的嗤笑,充满了自嘲:“打败它们?我能活着逃出来,已经是侥幸中的侥幸!我是靠着引爆体内仅存的、最后一点本源心灵能量,强行催动了不完全版的心灵风暴,才暂时逼退了围困我的怪物,像条丧家之犬一样逃了出来!”
她直视着维尔汀,一字一句地道:“而这个脱离了控制、拥有了自我意识、并且展现出极度毁灭倾向的人工智能,它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一个代表了它对我们这些‘旧时代残渣’进行审判的名字——”
“——‘谴’(heaven's Scourge)。”
“谴……”维尔汀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一个连利布拉和厄普西隆残部都无法抵挡、甚至遭受其辱的机械灾……这确实是远超他们之前任何预想的、“共同”的敌人。
眼看十四行诗和云茹要回来了,维尔汀便将利布拉暂时藏进自己房间,心脏还在为刚才听到的“谴”之事而剧烈跳动。
她焦急地等待着,直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云茹和十四行诗加班回来了。
“云茹姐!十四行诗!出大事了!”维尔汀立刻迎上去,语气急促地将刚才利布拉的出现以及她所的关于“谴”AI、半机械怪物、南极基地的惨状和利布拉自身的遭遇,尽可能清晰、快速地复述了一遍。
随着她的讲述,云茹脸上的疲惫瞬间被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而十四行诗则已经迅速拿出随身平板,开始记录关键词并调取可能相关的零散数据。
“利布拉?!她人在哪里?”云茹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是在阿拉斯加冰原上积累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维尔汀深吸一口气,知道无法隐瞒,转身打开了卧室门。
利布拉走了出来,她似乎整理了一下仪容,但脸上那抹令人不适的、带着些许挑衅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
“你个贱人!!”
一声饱含愤怒与痛苦的嘶吼从云茹喉咙里迸发出来!她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雌狮,身形快如闪电,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猛地冲上前,抡圆了手臂,带着全身的力量,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利布拉的脸上!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客厅里回荡,力道之大,直接将利布拉打得趔趄着撞在门框上,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厥过去,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云茹姐!”维尔汀惊叫着想上前阻拦。
“滚开!”云茹此刻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粗暴地一把推开维尔汀,力道之大让维尔汀踉跄着撞到沙发才站稳。十四行诗扶住维尔汀,眉头紧锁,看着状若疯狂的云茹,嘴唇动了动,但最终没有出声阻止。她理解云茹的愤怒,那是在无数战友牺牲、在阿拉斯加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血海深仇。
趁利布拉被打懵、虚弱地靠在门框上喘息之际,云茹迅速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香烟盒大的装置——微型Emp压制器。她眼中寒光一闪,猛地上前,一把扯开利布拉的衣领,将那个装置狠狠扣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
“呃啊——!”利布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装置启动,微弱的蓝色电弧在她皮肤上跳跃。她本就流失了大量心灵能量,此刻残存的部分被这特制的Emp装置彻底压制、锁死。
她感觉像是被人抽走了脊梁骨,浑身的力量瞬间被抽空,软软地沿着门框滑倒在地,只剩下痛苦的喘息。
现在的她,心灵能量被完全封印,确实和一个普通、甚至更加虚弱的女孩没什么两样。
但这并没有平息云茹的怒火,反而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闸门。她俯视着在地上因痛苦而蜷缩的利布拉,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滔的恨意。
“你这杂种!屠夫!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云茹一边怒骂着污秽不堪的垃圾话,一边抬起脚,狠狠踹在利布拉的腹部、腰侧!
利布拉痛苦地蜷缩起来,徒劳地伸出手想阻挡,但在失去力量后,她的抵抗如同螳臂当车。
云茹似乎觉得用脚还不够解恨,她蹲下身,攥紧拳头,一拳又一拳,如同打沙袋般,狠狠地砸在利布拉的身上、脸上、腿上!拳头与肉体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伴随着利布拉压抑的痛哼和云茹粗重的喘息、愤怒的咒骂。
“这一拳是为了阿拉斯加死去的兄弟!”
“这一脚是为了被你们心灵控制的无数亡魂!”
“你这个该死的怪物!刽子手!”
维尔汀和十四行诗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她们知道利布拉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看着一个(暂时)失去反抗能力的人被如触方面地殴打,内心依然感到强烈的不适。然而,她们也清楚,云茹与利布拉之间的仇恨,是她们无法,也没有立场去强行化解的。
直到利布拉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鼻孔都在流血,身上布满青紫,蜷缩在地上几乎无法动弹,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时,云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
她眼中的疯狂杀意仍未消退,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战术匕首,寒光一闪,就要朝着利布拉的咽喉刺下!
“够了!云茹!”
一个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的声音响起。兀尔德女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卧室门口,阿丽兹扶着她,两人脸上都带着惊惧和不忍。
兀尔德女士快步上前,不顾云茹手中还握着匕首,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奄奄一息的利布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对过去罪行的痛恨,也有作为医者看到生命被摧残时本能的不忍。
“云茹,孩子……停下吧。”兀尔德女士的声音带着恳求,也带着长辈的威严,“我理解你的愤怒,理解你失去战友的痛苦!利布拉……她确实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她指着地上如同破布娃娃般的利布拉:“她现在是来提供情报的,至少目前,她没有表现出恶意,而且……她已经失去了伤害我们的能力。杀了现在这样的她,除了泄愤,又能改变什么?我们更需要的是她脑子里的情报,关于那个‘谴’的情报!”
云茹胸口剧烈起伏着,握着匕首的手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她死死瞪着地上的利布拉,又看了看一脸恳切的兀尔德女士,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不甘的低吼,猛地收回了匕首。她无法反驳兀尔德女士,尤其是当“谴”的威胁迫在眉睫时。
“哼!”云茹朝利布拉脸上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众人,肩膀依然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显然是默许了兀尔德女士的干预。
维尔汀见状,稍微松了口气,刚想提议是否要立刻结束假期返回阿拉斯加基地备战,地上,利布拉却挣扎着,用肿胀的嘴巴发出微弱而断续的声音:
“不……不用……那么急……”
她咳出一口血沫,艰难地道:“‘谴’……它现在……主要目标……是清剿我们……厄普西隆的残余……它认为我们……是必须清除的‘bug’……它还需要时间……整合资源……扩大它的……机械军团……”
“短时间内……它还没有能力……也没有意愿……立刻对全球……发动全面攻击……”利布拉喘息着,看向维尔汀和十四行诗,“你们现在……有大动作……反而会……提前引起它的……警觉……让事情……更复杂……”
“最好……休养生息……秘密监测……它们的动向……等待时机……”
靠在窗边的云茹虽然没有回头,但紧绷的背影似乎松动了一丝。她依旧没有原谅利布拉,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提议是目前最理智的选择。她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不屑的冷哼,算是默许。
客厅里弥漫着血腥味、汗味和一种极度压抑的气氛。旧日的仇恨与新生的威胁交织在一起,让这个上海的夜晚,变得无比沉重和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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