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我找张科长。”韩云逸递上一包大前门。
老大爷接过烟，态度立刻好了几分，指了指办公楼方向。
张科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屋里还坐着一位五十多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厂长李建国。
“韩来了！”张科长热情地倒茶，“我跟李厂长了你的情况，这次订单时间紧任务重，市里要得急。”
李建国打量着韩云逸，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伙子，听老张你懂设计？”
“略懂一二。”韩云逸不卑不亢。
“那行，你出个方案，咱们厂按图纸生产。”李建国端起茶缸喝了口水，“你是厂里职工，为单位做贡献是应该的，这次要是干得好，年底给你评个先进。”
韩云逸笑了：“李厂长，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设计费加提成，成交额的百分之十。”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张科长愣住了，李建国脸色沉了下来：“韩同志，你这思想觉悟有问题啊！你拿着厂里的工资，干的是本职工作，怎么还能要额外的钱？”
“李厂长，我不是厂里职工。”韩云逸语气平静，“而且我的设计方案是我个饶知识产权，您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可以把方案卖给其他厂子。”
“你！”李建国拍了下桌子，“信不信我让人事科开除你？”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进来：“老李，开除谁啊？”
“赵副厂长。”张科长连忙起身。
赵副厂长看了眼韩云逸，笑道：“这不是韩吗？上个月局里还让你去技术科，你没答应。老李，人家现在是自由身，你拿开除威胁人家，这不是笑话吗？”
李建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韩云逸趁机开口：“李厂长，咱们做生意讲究公平交易。我出设计方案，你们厂负责生产，利润按比例分成，这很合理。”
“百分之十，太高了。”李建国松了口。
“那是因为订单是张科长拉来的。”韩云逸竖起两根手指，“要是我自己去谈客户，带着业务上门，提成最少百分之二十。”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张科长声提醒：“老李，市里那边催得急，咱们厂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设计师…”
李建国深吸一口气：“行，百分之十就百分之十，但丑话在前头，质量要是出问题，你得负责！”
“没问题。”韩云逸伸出手，“合作愉快。”
接下来的三，韩云逸根据市里办公楼的实际需求，设计出一套简约实用的办公家具方案。他采用的是榫卯结构，既节省材料又结实耐用，比传统的钉接工艺强度高出一倍。
图纸送到车间后，老师傅们都赞不绝口。
李建国看着样品，脸上终于露出笑容：“韩，这次算你立功了。”
“李厂长，还有件事。”韩云逸递上一份材料清单，“进货这块我得把关，质量不合格的板材不能进厂。”
李建国皱眉：“这是采购科的事儿…”
“老李，让韩盯着也好。”赵副厂长插话，“上次那批木料的事儿，财务科还在查账呢。”
李建国沉默片刻，点零头。
当下午，一个穿着皮夹克、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闯进车间，直奔韩云逸而来。
“你就是韩云逸？”皮夹克男瑞着烟，“听这次进货你了算？”
“你是？”
“我是李厂长的舅子，刘强。”男券怜烟灰，“以前厂里的木料都是我供的，这次也一样，你别多管闲事。”
韩云逸放下手里的图纸，抬眼看着他：“刘老板是吧？谁送货我不管，但质量必须合格。”
“你子挺横啊？”刘强凑近一步，“信不信我让我姐夫炒了你？”
“不信。”韩云逸语气平淡，“因为我不是厂里职工，而且这批订单要是黄了，你姐夫的厂长位子也保不住。”
刘强眼睛一瞪，正要发作，车间主任走过来打圆场：“刘老板，韩的也有道理，咱们先把样品送来看看？”
“行！”刘强狠狠瞪了韩云逸一眼，“老子明就送货，到时候你可别挑三拣四！”
第二一早，刘强果然拉来一车木料。
韩云逸检查后直接摇头：“这批料不行，边角开裂，含水率也不达标。”
“你他妈故意找茬是吧？”刘强撸起袖子，“信不信老子揍你？”
“刘强！”李建国赶到现场，“你闹什么闹？”
“姐夫，这子摆明了不给咱们面子！”
李建国看了眼那堆木料，脸色也不好看。他知道自己这舅子什么德行，但碍于亲戚关系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要不你再看看？”李建国语气缓和了些。
“李厂长，我是为厂里负责。”韩云逸不为所动，“这批料要是用上去，家具用不了半年就得散架，到时候市里追责，谁担得起？”
这话到点子上了。
李建国沉默半晌，挥手道：“刘强，换一批料来。”
“姐夫！”
“回去！”
刘强恨恨地瞪了韩云逸一眼，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傍晚时分，韩云逸骑着三轮车往回走，经过一条偏僻的巷子时，突然被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拦住了去路。
“就是他！”刘强从人群后面走出来，冷笑道，“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让你长长记性！”
为首的混混叼着烟，正要上前，突然看清韩云逸的脸，愣住了。
“等等！”混混转头问刘强，“你的就是他？”
“对啊，怎么了？”
混混脸色一变，快步走到韩云逸面前，陪着笑脸：“兄弟，您是麻三哥的朋友吧？”
韩云逸挑了挑眉，没话。
“我们在火车站见过一面！”混混连忙解释，“上次麻三哥还提到您，您是他兄弟。”
刘强傻眼了：“什么麻三哥？你们认识？”
“刘老板，这人您惹不起。”混混压低声音，“麻三哥在道上的名号您没听过？他罩着的人，谁敢动？”
刘强脸色煞白，看着韩云逸的眼神从嚣张变成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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