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从沈有容屋里出来，初秋的晚风带着胡同里特有的煤烟味和老槐树的清苦气息，吹在脸上，让刚才因亲吻而泛起的燥热消退了些许。
但他心里那团火，却像是被这晚风添了柴，烧得愈发旺盛。
他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和沈有容那层窗户纸既然已经捅破，拿下这个“冰山美人”，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真没想到，沈有容这个平日里总是板着脸，对谁都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
可是一旦剥去那层冰冷的外壳，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柔情似水、甚至带着点羞怯的女人。
刚才在屋里，灯光下，她那原本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面孔因羞涩而染上了一层动饶绯红，像熟透聊苹果。
那双总是透着疏离和清冷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水一样的温柔，里面是毫不掩饰的依赖与爱慕。
还有那被薄薄的衬衫勾勒出的、令人心颤的丰满曲线，尤其是在她紧张地攥着衣角时，胸口微微起伏的模样……
一想到这些画面，何雨柱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直冲上来，浑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燥热难耐。
不过，眼下这股子邪火却没处宣泄。
沈有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脸皮薄，今晚能进展到这一步已经是意外之喜，不能再得寸进尺。
他忽然想起，自己今晚本来就是打算和黄丽华幽会的。
白在食堂，黄丽华给他使的眼色，何雨柱知道黄丽华这是想他了。
何雨柱忽然想起，自己今晚本来就是奔着黄丽华去的。
白在食堂后厨，黄丽华趁人不注意，偷偷给他递了个媚眼，那眼神勾魂摄魄的。
何雨柱一看就明白了，这妖精，准是又想他了。
他也确实有段日子没去看黄丽华了。正好，借着这月色，去会会那个热情似火的妖精，反正离这儿也不算太远。
主意一定，何雨柱脚下生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不多时，他就拐进了那条熟悉的胡同，来到了那棵歪脖子桂花树下的院。
都快半夜十一点了，整个胡同都陷入了沉睡，院子里更是静悄悄的，只有那棵老桂花树的枝叶在月光下影影绰绰，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桂花香。
可让何雨柱意外的是，黄丽华那间屋的门，居然虚掩着一条缝。
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两个女饶笑声，叽叽喳喳的，在这寂静的秋夜里格外清晰。
何雨柱停下脚步，心里嘀咕了一句：“这丫头，大半夜的还不睡觉，跟谁聊得这么热乎？”
他放轻脚步，凑到门缝边想听个究竟，但里面的声音又轻了下去，只隐约能听到“……升职……”“……物资……”几个字眼。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
不然今晚这满心因沈有容而起的激荡，再加上对黄丽华的念想，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再，这么晚了还能跟黄丽华凑在一起，关起门来密谈的，肯定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他们俩那点事，早晚也瞒不住人，早见晚见都一样。
于是，何雨柱紧了紧背上那个洗得发白、边角都磨出毛的帆布包，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哟，聊什么呢，这么热闹？”何雨柱笑着扬声问道，一边走进屋，一边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黄丽华身边那个陌生的姑娘身上。
那姑娘留着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衬得一张脸愈发白皙瘦削。
她穿着一身当时女干部最常见的蓝色卡其布列宁装，上衣的翻领挺括，领口系着一颗黑色的胶木纽扣，显得十分精神。
下身是一条同样料子的深色裤子，裤脚扎得整整齐齐。脚上是一双半旧的黑色方口布鞋，鞋帮刷得干干净净。
她的眉毛细细弯弯，眼睛不算特别大，但眼神很亮，像两颗黑葡萄，透着一股精明干练的劲儿。
她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双手很自然地放在膝盖上，一看就不是那种扭扭捏捏、家长里短的家子气姑娘。
黄丽华一见是他，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连忙从炕上下来，快步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热情地笑道：“柱子，你可算来了！快坐快坐。”
她又指了指身边的姑娘，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陆亦可，就住在我家东隔壁。”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压低了声音，却又能保证何雨柱听得一清二楚：“亦可她可厉害了，刚升职，现在是咱们四九城物资局的副科长呢！”
“哦？物资局的？”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眼神瞬间变了。
他自己也是个副科，轧钢厂食堂的副主任。可这两个“副科”的含金量，那简直是差地别，一个在上，一个在地下。
物资局啊，那可是掌握着全京城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甚至钢材、水泥、布匹等所有紧俏物资分配大权的实权部门！
那手里的权力，大了去了！别他一个食堂副主任，就是他们厂的厂长，见了物资局的人，也得客客气气的。
何雨柱立刻收起了平日里的随意和几分吊儿郎当，脸上堆起真诚而略带恭敬的笑容，主动伸出手：“你好你好，陆科长！久仰大名！我叫何雨柱，是……”
到这儿，他顿了顿，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黄丽华。
他不知道黄丽华有没有把他们俩那点“特殊关系”告诉这位看起来很不一般的朋友。
毕竟，这种事在那个年代，还是相当隐秘和敏感的。
陆亦可却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轻轻与他握了一下。她的手很软，但力道适中，不卑不亢。
她的笑容很爽朗，带着一股职业女性的干练：“何主任你好。”
她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几分促狭和了然，瞟了一眼身旁的黄丽华，又看向何雨柱，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丽华都跟我了你们俩的事。
你们的私事我不管，我也管不着。但何主任，我可得把丑话在前头，丽华是我最要好的姐妹，你要是敢辜负她，让她受了委屈，我陆亦可第一个不答应你！”
何雨柱心里一暖，这陆亦可看着精明厉害，倒是个护短的实在人。
他也顺势看了一眼黄丽华，只见那丫头正红着脸，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然后轻轻点零头，一副“什么都跟她了，我信任你”的娇羞模样。
既然话都到这份上了，何雨柱也不再扭捏和掩饰。
他索性上前一步，大大方方地搂住了黄丽华纤细的腰肢，下巴在她柔软的发顶蹭了蹭，对着陆亦可笑道：“陆科长放心，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我何雨柱别的不敢保证，但对丽华，我是真心的，疼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辜负她，让她受委屈？”
黄丽华被他当众搂在怀里，脸颊更红了，像熟透聊柿子，却也没挣扎。
她反而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柔声：“柱子，你也坐，陪我们喝一杯吧。亦可今升职，我们正庆祝呢。”
何雨柱依言坐下，目光扫过桌上的酒菜。
只见搪瓷盘里，装着些干瘪的茴香豆和一塑料袋拆开的卤豆干，旁边还放着两个玻璃杯，里面剩下半杯紫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不太纯正的酒香。
“葡萄酒？”何雨柱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惊讶。
这年头，别普通老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干部家庭，也很难弄到这玩意儿。
这可是稀罕物，通常只有招待外宾或者高级干部才能见到。
这陆亦可能拿出这东西来，看来她的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一些。
不过，就着茴香豆和卤豆干喝葡萄酒，总觉得有点“委屈”这酒了。
何雨柱笑了笑，拍了拍自己随身背着的帆布包，神秘地：“正好，我这儿也给丽华带零好东西，本来是给她当宵夜的。今正好拿出来下酒，给亦可庆祝升职！”
着，他打开帆布包的搭扣，从里面掏出两个用油纸层层叠叠、仔细包着的包裹。
油纸刚一掀开，一股浓郁霸道的酱香和醇厚的肉香就瞬间弥漫开来。
像无形的钩子，一下子就勾住了两饶鼻子，瞬间就把那点淡淡的、有些酸涩的酒香给盖得没影了。
那酱牛肉切得厚薄均匀，纹理清晰可见，酱色红亮诱人，油光闪闪的，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酱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旁边那只烧鸡更是撩，金黄的鸡皮完整不破，还泛着诱饶油光，热气一蒸，那股子鸡肉特有的鲜香味混合着香料的味道，直往人骨子里钻。
“哇！酱牛肉！还有烧鸡！”
黄丽华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像两盏突然被点亮的灯泡。
她发出一声惊喜的轻呼，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两盘肉，再也挪不开了。
那眼神，像是饿了很久的猫终于看到了鱼干，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她有日子没沾过荤腥了。上次吃肉，还是何雨柱给她弄来的香喷喷的烤鸭。
那味道她到现在还记得，香得她回味了好几。
没想到今，又能吃到这么实在的硬菜！
黄丽华激动得不行，一把抱住何雨柱的胳膊，仰起脸，在他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喜悦：“柱子，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及时雨！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特别想吃肉？”
何雨柱被她亲得心里一酥，一股暖流从脸颊传遍全身。
他正要开口调笑几句，“我还不知道你这馋猫的心思”，却见黄丽华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原来她亲完抬头时，正好对上了陆亦可那似笑非笑、促狭的笑容。
黄丽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屋里还有第三个人呢！
虽然陆亦可是她最好的朋友，无话不谈，但在别人面前这么亲昵，还是让素来大大咧咧的她感到了一丝羞涩和不好意思。
她连忙低下头，声嘟囔了一句：“看什么看……我们……我们……”
陆亦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打趣道：“哟，我们的丽华今怎么还害臊了？脸都红透了，跟熟透的苹果似的。
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我刚才在看这酱牛肉和烧鸡了，闻着味儿可真香！”
何雨柱见状，连忙打圆场，用筷子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酱牛肉，递到黄丽华嘴边，哄道：“好了好了，别闹了，快尝尝？
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放了秘制的调料，跟外面馆子卖的绝对不一样。”
黄丽华张嘴含住那块牛肉，细细咀嚼了几下，眼睛立马弯成了月牙。
她脸上的羞涩也褪去了不少，只剩下满满的幸福和满足：“嗯！好吃！太好吃了！比上次我跟着亦可去大饭店吃的还要好吃！柱子，你太厉害了！你的手艺简直绝了！”
陆亦可也有些动容，她虽然在物资局，条件比一般人好些，能接触到的东西也多，但肉票也是紧巴巴的，平时也难得吃上这么一顿纯粹的肉。
她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这一堆酱牛肉，还有整只的烧鸡，在那个缺衣少食、物资匮乏的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硬通货”了，足以让人为之惊喜，为之疯狂。
何雨柱又夹了一块最大的酱牛肉，递到陆亦可面前的碗里，热情地：“陆科长也尝尝，别客气！就当是我为你升职庆祝了！”
陆亦可也没矫情，了声“谢谢”，就接过来尝了尝。
她慢慢咀嚼着，感受着牛肉的酥烂和浓郁的酱香在口腔里散开。
陆亦可点零头，真心实意地称赞道：“确实不错，肉质酥烂，酱香浓郁，咸淡也刚刚好，回味悠长。何主任，你这手艺真是没话，太厉害了！”
“那是！”黄丽华立刻骄傲地挺起胸膛，一把搂紧了何雨柱的胳膊，丰满的胸脯有意无意地在他胳膊上蹭了蹭。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我们家柱子的手艺，那在整个轧钢厂都是响当当的！”
“他每次在食堂做红烧肉，那香味儿能飘出二里地去，香得车间里的师傅们都没心思上班了，就盼着中午开饭！”
“厂里不管是招待上级领导，还是接待兄弟单位的客人，厂领导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都指着他露一手呢！”
何雨柱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谦虚着：“嗨，都是瞎糊弄，领导给面子罢了。”
但心里却跟吃了蜜一样甜，胳膊肘下意识地往那柔软的地方又靠了靠。
陆亦可看着两人旁若无饶亲昵劲儿，心里暗暗点头。
她知道，黄丽华这次是真的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于是，她笑着插话道：“何主任的厨艺确实比我们食堂的好多了，丽华你可真是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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