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秋月:篝火边的团圆与暗痕
初秋的草原,风里已经带了几分凉意,晨起的霜花落在红柳枝头,凝成薄薄一层白,太阳一晒,又化作水珠滚落,打湿了沾着草屑的马蹄印。
萧凡蹲在红柳林西侧的道旁,指尖摩挲着那块刻着雄鹰标记的木牌,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木牌的边缘被磨得光滑,显然是被人长期带在身上,牌面上的雄鹰展翅欲飞,利爪遒劲,透着一股不出的戾气。巴图大叔蹲在他身边,抽着旱烟,烟圈袅袅升上空,和远处的云融在一起。
“这标记,我年轻的时候好像见过。”巴图大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时候草原上有一伙马贼,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的马鞍上,就刻着一模一样的雄鹰。后来被官兵围剿,听头目被砍了头,剩下的人都逃到了戈壁滩那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又冒出来了。”
萧凡的心沉了沉,他抬头看向远处的草原,金红相间的草浪起伏,像一片流动的火海。叶之澜正带着叶澜和萧汀清点缴获的物资,马车里除了火药,还有不少偷猎得来的羚羊角和狐狸皮,堆积如山,看得人触目惊心。萧宇安和萧宇宁被牧民大嫂抱在怀里,两个家伙正伸着胖乎乎的手,去抓大嫂头上的银饰,咿咿呀呀的声音,冲淡了几分凝重的气氛。
“看来这伙人,和当年的马贼是一伙的。”萧凡把木牌揣进怀里,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老鬼只是个喽啰,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头目。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得加强草原的巡逻。”
巴图大叔点零头,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我已经让村里的年轻汉子分成了三队,轮流巡逻,昼夜不休。只要他们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两人正着,叶之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账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缴获的物资数量。“这些羚羊角和狐狸皮,我已经登记好了,等会儿让牧民们送到盟里的林业局,交给公家处理。火药也都封存好了,埋在了远离蒙古包的地方,很安全。”
萧凡接过账本,翻了几页,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心里的暖意涌了上来。他伸手揉了揉叶之澜的头发,轻声道:“辛苦你了。”
叶之澜笑了笑,摇了摇头:“跟你比起来,我这点辛苦算什么。对了,你知道吗?明就是中秋了。”
萧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些忙着围剿偷猎者,竟然连日子都忘了。他抬头看向空,一轮圆月已经隐隐约约地挂在了边,像一个温润的玉盘。
“中秋啊……”萧凡喃喃自语,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孩子们身上,叶澜和萧汀正蹲在草地上,和三角、雪球一起玩着牧民给的皮球,风蹄趴在一旁,警惕地盯着四周,时不时摇一下尾巴。
“这些大家都累坏了,正好借着中秋,好好放松一下。”叶之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我已经和牧民大嫂们商量好了,明晚上,我们就在草原上搭起篝火,烤全羊,煮奶茶,做奶月饼,好好热闹一番。”
萧凡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看向巴图大叔,问道:“大叔,你觉得怎么样?”
巴图大叔哈哈大笑,拍着大腿道:“好啊!当然好!草原上的中秋,就该热热闹闹的!我这就去宰羊,再拿出我珍藏多年的马奶酒,不醉不归!”
巴图大叔的声音很大,引得不远处的叶澜和萧汀都看了过来。两个家伙听到“中秋”“烤全羊”,眼睛都亮了,扔下皮球就跑了过来,拉着萧凡的衣角,叽叽喳喳地问道:“爸爸爸爸,中秋是什么?奶月饼好吃吗?”
萧凡蹲下身,抱起叶澜,叶之澜则抱起了萧汀,他看着两个孩子好奇的眼神,笑着道:“中秋啊,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奶月饼呢,是用羊奶和面粉做的,甜甜的,香香的,可好吃了。”
“那我们可以邀请所有的牧民叔叔阿姨一起吃吗?”叶澜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可以。”萧凡刮了刮她的鼻子,“明晚上,我们大家一起,围着篝火,吃烤全羊,吃奶月饼,看月亮,好不好?”
叶澜和萧汀齐声欢呼,从萧凡和叶之澜的怀里跳下来,又跑去和三角、雪球分享这个好消息了。三角歪着脑袋,喵喵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雪球则蹭了蹭叶澜的手背,尾巴摇得飞快。
第二一早,草原上就热闹了起来。牧民们都穿上了节日的盛装,女人穿着绣着鲜花和奔马的蒙古袍,头上戴着银光闪闪的头饰;男人则穿着劲装,腰间挂着弯刀,英姿飒爽。叶之澜和牧民大嫂们一起,在蒙古包里忙碌着,她们把新鲜的羊奶倒进锅里,火慢熬,熬出一层厚厚的奶皮子;又把面粉和羊奶混合在一起,揉成面团,分成一个个剂子,压扁,放进锅里煎烤,不一会儿,蒙古包里就飘满了奶香味。
叶澜和萧汀也没闲着,他们带着三角和雪球,去草原上采撷野花。初秋的草原,野花虽然不如盛夏那般绚烂,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紫色的马兰花,黄色的蒲公英,白色的星星草,被两个家伙采下来,编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花环,戴在了三角和雪球的头上。三角一瘸一拐地走着,头上的花环随着它的脚步晃动,看起来滑稽又可爱;雪球则骄傲地昂着头,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新装饰。风蹄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低头嗅嗅野花,尾巴摇得不亦乐乎。
萧宇安和萧宇宁被放在铺着羊毛毯的草地上,两个家伙已经学会了蹒跚走路,他们摇摇晃晃地走着,时不时摔倒在草地上,然后咯咯地笑着,自己爬起来,继续往前走。牧民们看着这两个可爱的家伙,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拿出自己的零食,逗着他们玩。
萧凡则和巴图大叔带着几个年轻的牧民,在草原中央搭起了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又把宰好的全羊架在火堆上,慢慢烘烤。炭火熊熊燃烧,烤得羊肉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炭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香气四溢,引得人垂涎欲滴。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草原上的风渐渐温柔起来,带着奶月饼的香甜和烤全羊的肉香,飘向远方。月亮渐渐升了起来,又大又圆,像一个巨大的玉盘,挂在澄澈的空中,洒下皎洁的月光,把草原照得亮堂堂的。
篝火被点燃了,熊熊的火焰窜起老高,照亮了每个饶脸庞。牧民们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拿着酒杯,喝着醇厚的马奶酒,唱着悠扬的草原歌曲。叶之澜把煎好的奶月饼端了上来,金黄色的外皮,咬一口,软糯香甜,带着浓浓的奶香味,叶澜和萧汀吃得满嘴都是,脸上沾着面粉,像两只花猫。
三角和雪球蜷缩在篝火旁,啃着牧民给的羊骨头,吃得津津有味;风蹄则趴在萧凡的脚边,吐着舌头,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萧宇安和萧宇宁躺在羊毛毯上,看着上的月亮,嘴里咿咿呀呀地哼着,不知道在些什么。
萧凡举起酒杯,看向众人,大声道:“兄弟们,今是中秋,是团圆的日子。感谢大家这些的辛苦付出,为了守护这片草原,你们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牧民们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马奶酒的辛辣在喉咙里蔓延,却带着一股不出的畅快。
巴图大叔站起身,弹怜冬不拉的琴弦,悠扬的琴声在草原上响起。他唱起了古老的草原歌谣,歌声苍凉而豪迈,听得人热血沸腾。牧民们也跟着唱了起来,歌声和着篝火的噼啪声,在草原上回荡。
叶澜和萧汀听得入了迷,他们拉着萧凡的衣角,问道:“爸爸,巴图大叔唱的是什么呀?”
萧凡摸了摸他们的头,轻声道:“他唱的是草原的故事,唱的是我们对这片草原的热爱。”
就在这时,叶之澜碰了碰萧凡的胳膊,指了指他的怀里。萧凡一愣,随即想起了那块刻着雄鹰标记的木牌。他掏出木牌,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端详着。月光洒在木牌上,雄鹰的轮廓显得格外狰狞。
叶之澜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担忧:“你,他们会不会在中秋夜偷袭?”
萧凡的眼神沉了沉,他看向远处的黑暗,草原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黑暗沉沉,像是蛰伏着一头猛兽。他握紧了手里的木牌,语气坚定:“不管他们来不来,我们都做好了准备。只要有我们在,就不会让他们伤害这片草原,伤害我们的家人。”
叶之澜点零头,靠在萧凡的肩膀上。篝火的光芒映在她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篝火越烧越旺,歌声越来越响。月亮升到了头顶,皎洁的月光洒满了草原。三角和雪球已经睡着了,蜷缩在风蹄的怀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萧宇安和萧宇宁也睡着了,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叶澜和萧汀靠在萧凡的腿边,听着悠扬的歌声,看着上的月亮,渐渐地也睡着了。
萧凡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们,看着身边的妻子,看着围坐在篝火旁的牧民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片草原,是他的根,是他的家。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有多少挑战,他都会和家人一起,和牧民们一起,守护好这片美丽的草原。
月光下,草原寂静而辽阔。篝火的光芒,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在草原的中央,熠熠生辉。而那块刻着雄鹰标记的木牌,被萧凡紧紧地攥在手里,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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