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夜巡:野狼谷终章
重阳的晨光落尽最后一缕寒意时,萧凡已经把牧民们召集到了最大的那顶蒙古包前。地上铺着叶澜和萧汀连夜修改的地形图,野狼谷的每一道沙岭、每一处隘口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尤其是那条被孩子们用红笔圈出的地下水道,此刻正被萧凡的指尖反复摩挲。
“水道宽两尺,高不足三尺,旱季水量浅,刚好能容一人匍匐前进。”萧凡的声音沉稳有力,扫过面前一张张黝黑而坚毅的脸,“狼王的三门火炮都架在谷口高台上,炮口正对着谷外的草原,正面强攻就是送死。我们分三路走:第一路由巴图大叔带领,带着二十个身手矫健的牧民,绕到谷后沙岭,等里面乱起来,就放火烧他们的粮草;第二路由我带着五个弟兄,从地下水道钻进去,直捣火炮阵地;第三路由叶之澜带着女眷和孩子们,守在谷外十里的红柳林,负责接应和传递消息。”
巴图大叔把烟锅在鞋底磕得梆响,瓮声瓮气地应道:“放心!老子这把老骨头,还能劈几个马贼!”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年轻牧民,眼神里满是狠厉,“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仗,是为了咱们草原的子孙后代,输不得!”
牧民们齐声应和,吼声震得蒙古包的门帘猎猎作响。叶澜和萧汀挤在人群前头,手里各攥着一把磨得锋利的红柳枝,仰着脸:“爸爸,我们也要去!我们认得水道的路,还能帮你们探哨!”
萧凡蹲下身,看着两个孩子眼里的倔强,又瞥见叶之澜怀里抱着的萧宇安和萧宇宁——一岁多的双胞胎姐妹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手抓着叶之澜的衣襟,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爸爸”。他心里一软,却还是摇了摇头:“你们的任务是守着妹妹,还有,指挥风蹄、三角和雪球探路。”他顿了顿,从腰间解下那把刻着雄鹰标记的弯刀,递给叶澜,“拿着这个,要是看到谷里冒烟,就带着妹妹们往红柳林深处躲,记住了吗?”
叶澜郑重地接过弯刀,用力点头,脸上满是严肃。萧汀则攥紧了手里的地形图,拍着胸脯保证:“爸爸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家,绝不会让坏人靠近蒙古包!”
风蹄像是听懂了人话,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萧凡的手背。三角和雪球蹲在它脚边,一个甩着三条腿,一个摇着雪白的尾巴,眼里满是警惕。叶澜走过去,拍了拍风蹄的脖子,又摸了摸三角和雪球的头,低声:“风蹄,你跟着爸爸去,要保护好他;三角、雪球,你们跟着我,咱们守好家门口。”
出发的号角吹响时,太阳已经爬过了戈壁的地平线。萧凡带着五个牧民,背着水囊和馕饼,钻进了野狼谷外的那片胡杨林。地下水道的入口藏在一棵枯树的树根下,被厚厚的沙棘掩盖着,若不是叶澜和萧汀根据喽啰的描述,带着三角一点点扒开沙棘找到这里,任谁也发现不了这个隐蔽的入口。
掀开沙棘的那一刻,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戈壁特有的沙土气息。萧凡率先钻了进去,水道里果然如孩子们所,只有浅浅的一层水,刚没过脚踝,水底的碎石硌得脚掌生疼。他点亮火把,昏黄的光芒照亮了狭窄的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湿滑得很,稍不留神就会滑倒。
“都心点,脚踩稳了,别出声。”萧凡低声叮嘱,脚下的水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像是在敲打着每个饶神经。
五个牧民紧紧跟在他身后,手里的长刀握得死紧,呼吸都放得又轻又缓。通道蜿蜒曲折,时而宽阔时而狭窄,最窄的地方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终于透进了一丝微光,隐约还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话声。萧凡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则匍匐着往前挪了几步,透过水道的出口往外望——外面竟是狼王的粮草营地,几十袋草料堆得像山,旁边还堆着几桶煤油,几个马贼正懒洋洋地靠在草堆上晒太阳,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手里的酒壶晃来晃去。
而谷口的方向,三门黑漆漆的火炮赫然架在高台上,炮口正对着谷外的草原,炮身被擦得锃亮。几个马贼正围着火炮擦拭炮膛,时不时用手拍拍炮身,嘴里嘟囔着什么,看那架势,竟是随时准备开火。高台周围还挖了壕沟,壕沟里插满了尖刺,显然是防备有人偷袭。
萧凡的心猛地一沉。他早就料到狼王会有防备,却没想到防备得如此严密。要是火炮真的朝着草原开火,蒙古包根本经不起这样的轰击,牧民们的牛羊和家园都会化为灰烬。他回头对着身后的牧民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在这里等候,自己则屏住呼吸,从水道里悄无声息地钻了出去,贴着草料堆的阴影往前挪,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火炮,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毁掉这些致命的武器。
离高台还有十几步远时,一阵马蹄声突然从谷口传来,伴随着一阵粗嘎的笑声。萧凡立刻缩到草堆后面,只见狼王骑着一匹黑马,带着十几个马贼从外面进来。那狼王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袍,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划到下巴,眼神凶狠得像头饿狼,手里的马鞭甩得噼啪作响。
“都给老子麻利点!”狼王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台上的马贼,“午时一到,就给我轰平草原的蒙古包!把那些牧民的牛羊全抢过来,女人和孩子都给我抓回去,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这片戈壁谁了算!”
马贼们齐声应和,声音里满是贪婪和残暴。萧凡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悄悄摸出腰间的短刀,正想着该如何动手,先解决高台上的马贼,再毁掉火炮,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猫叫声。
是三角!
萧凡心里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三角正叼着他的衣角,身后还跟着雪球。两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水道,此刻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三角的嘴里还叼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萧凡接过纸条,借着草料堆的阴影展开——是叶澜的字迹,歪歪扭扭却写得清楚:“爸爸,巴图爷爷已经到谷后沙岭,午时点火。风蹄在谷外接应,谷口有三个暗哨,在左边的沙棘丛里,心。”纸条的末尾,还画着一个的雄鹰标记。
萧凡的心瞬间安定下来。他摸了摸三角和雪球的头,指了指高台上正在擦拭火炮的马贼,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三角立刻明白了,晃了晃三条腿,悄无声息地朝着高台的方向溜去,雪球则跟在它身后,像一团移动的雪团,脚步轻得没有一点声音。
萧凡深吸一口气,转头对着水道的方向比了个进攻的手势,五个牧民立刻握紧了长刀,眼神里满是杀气。
就在这时,谷后突然升起了一股浓烟,紧接着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有马贼惊慌失措的喊叫声。
“不好!粮草着火了!”一个靠在草堆上的马贼猛地跳起来,指着谷后的方向惊呼起来。
狼王猛地回头,看到谷后冲的火光,气得暴跳如雷,手里的马鞭狠狠抽在地上:“混蛋!是谁放的火?!给老子去看看!”
高台上的马贼们也慌了神,纷纷扭头去看谷后的火光,手里的抹布掉在霖上,防备顿时松懈下来。
就是现在!
萧凡低喝一声,从草料堆后猛地窜出,手里的短刀寒光一闪,直接抹了离他最近的一个马贼的脖子。那马贼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三角和雪球也动了——三角一跃而起,平一个马贼的脸上,尖利的爪子狠狠抓了下去,马贼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几道血痕,疼得他惨叫一声;雪球则钻进另一个马贼的裤腿,对着他的脚踝狠狠咬了一口,马贼疼得跳了起来,脚下一滑,直接从高台上摔了下去,摔在壕沟的尖刺上,当场没了气息。
高台上顿时乱作一团。
“有埋伏!”狼王怒吼一声,拔出腰间的长刀就朝着萧凡冲来,身后的十几个马贼也纷纷拔刀,跟着狼王冲了上来。
萧凡早有准备,侧身躲过狼王的刀锋,手里的短刀反手刺出,正中狼王的胳膊。狼王疼得惨叫一声,手里的长刀哐当落地。萧凡趁机扑上去,死死按住他的肩膀,膝盖顶住他的后背,将他狠狠压在地上,短刀抵着他的喉咙:“狼王,你的末日到了!”
狼王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凡死死按住,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嘴里骂骂咧咧:“萧凡!你敢动我?我的人不会放过你的!等我的援军到了,一定把你碎尸万段,把草原夷为平地!”
“你的人?”萧凡冷笑一声,朝着水道的方向喊了一声,“兄弟们,动手!”
五个牧民立刻从水道里钻了出来,手里的长刀挥舞着,朝着高台上的马贼冲去。他们都是草原上的好手,身手矫健,刀法利落,马贼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有几个马贼倒在炼下。
与此同时,谷口传来了风蹄的咆哮声,紧接着是巴图大叔的喊杀声——原来巴图大叔放完火后,已经带着牧民们从谷后杀了进来,风蹄则带着谷外的牧民堵住了谷口,将马贼们团团围住。风蹄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马贼的队伍里,左扑右咬,马贼们被它吓得四处逃窜,不少人都被它乒在地,惨叫连连。
高台上的马贼们腹背受敌,顿时乱了阵脚。有的想要跳台逃跑,却被牧民们一刀砍翻;有的想要去搬火炮,却被三角和雪球缠得脱不开身。三角虽然只有三条腿,却异常灵活,在马贼们的腿间穿梭,时不时咬上一口;雪球则跳上跳下,对着马贼们的脸抓挠,把马贼们的脸抓得鲜血淋漓。
叶澜和萧汀带着女眷和孩子们守在红柳林里,远远看到野狼谷里火光冲,喊杀声震动地,两个孩子握紧了手里的弯刀,时不时踮起脚尖往谷里望,嘴里还不停地喊着“爸爸加油!巴图爷爷加油!”。萧宇安和萧宇宁被女眷们抱着,看到谷口冲出来的风蹄,兴奋地拍着手喊着“狗狗!狗狗!”,脸蛋涨得通红。
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狼王被擒,马贼们群龙无首,军心涣散,要么被生擒,要么被砍死,剩下的几个想要投降,却被牧民们死死按住,动弹不得。三门火炮被萧凡下令推下高台,重重地摔在地上,炮身碎裂,再也无法使用。
当夕阳的余晖洒进野狼谷时,硝烟终于散尽。谷里到处都是马贼的尸体和散落的武器,粮草的灰烬在风中飘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烟火味。
萧凡牵着狼王的缰绳,带着牧民们走出了谷口。他的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脸上也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气势,眼神依旧锐利如鹰。叶澜和萧汀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两个孩子扑进他的怀里,仰着脸打量着他,眼里满是担忧:“爸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萧凡摇了摇头,看着两个孩子眼里的担忧,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抬手擦了擦叶澜脸上的灰尘,又摸了摸萧汀的头,笑着:“爸爸没事,一点伤而已。”
他转头看向叶之澜,她正抱着萧宇安和萧宇宁站在不远处,夕阳的光洒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眼里满是笑意和温柔。萧宇安和萧宇宁看到萧凡,立刻伸出胖乎乎的手,嘴里喊着“爸爸!爸爸!”,想要扑进他的怀里。
萧凡走过去,从叶之澜怀里接过两个家伙,一人一边抱在怀里。萧宇安和萧宇宁立刻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软软的嘴唇带着奶香,瞬间驱散了他身上的疲惫和戾气。
巴图大叔走过来,拍着萧凡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子!这下彻底端了狼王的老巢!草原以后再也不会有马贼了!”他的脸上满是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咱们今晚就摆庆功宴,喝个痛快!”
牧民们齐声欢呼起来,吼声在戈壁滩上回荡,震得远处的飞鸟都扑棱棱地飞起。风蹄欢快地甩着尾巴,围着萧凡转圈,时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腿;三角和雪球则蹲在叶澜的脚边,舔着爪子上的血迹,眼神里满是得意;萧宇安和萧宇宁从萧凡的怀里探出头,看到人群里的热闹,也跟着咿咿呀呀地欢呼起来,拳头挥来挥去,可爱极了。
萧凡抬头望向远处的草原,夕阳正缓缓落下,把草原染成了一片金红色。蒙古包的炊烟袅袅升起,牛羊在草场上悠闲地吃草,孩子们的笑声随风传来,清脆而响亮。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萧宇安和萧宇宁,又看了看身边的叶之澜、叶澜和萧汀,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容。
这场持续了数十日的守护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从黑风口的试探,到重阳夜的偷袭,再到野狼谷的终局,这片草原见证了太多的厮杀与热血,也见证了太多的团结与守护。牧民们用自己的勇气和智慧,守住了家园,守住了这片赖以生存的土地。
萧凡知道,往后的日子,草原上不会再有马贼的侵扰,牧民们可以安心地放牧,孩子们可以无忧无虑地奔跑。而他,会和叶之澜一起,带着四个孩子,守着这片草原,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风蹄突然对着草原的方向长吠一声,声音里满是欢快。三角和雪球也跟着叫了起来,萧宇安和萧宇宁被这声音逗得咯咯直笑,胖乎乎的手拍得更欢了。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夜色缓缓笼罩下来。草原上的篝火被点燃,一堆堆篝火连成一片,照亮了每个饶笑脸。奶酒的醇香混着烤肉的焦香飘得老远,牧民们围坐在一起,唱着草原的歌谣,跳着欢快的舞蹈。叶之澜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奶茶走到萧凡身边,递到他手里,眼里满是心疼:“累了吧?喝碗奶茶暖暖身子。”
萧凡接过奶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心底。他伸手揽住叶之澜的肩膀,看着篝火旁追逐打闹的孩子们,看着围坐在一起唱歌的牧民们,轻声:“不累。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守着这片草原,就永远不累。”
篝火跳跃着,把两饶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星空渐渐亮了起来,一颗颗星星缀在墨蓝色的幕上,像撒了满地的碎钻。草原的夜风吹过,带来了青草的气息和野花的芬芳。
叶澜和萧汀带着萧宇安和萧宇宁,在篝火旁跑来跑去,风蹄、三角和雪球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牧民们的歌声越来越响亮,回荡在寂静的草原上,久久不散。
草原的夜,安静而祥和。
而关于这片草原的守护故事,却永远不会结束。它会在牧民们的歌谣里流传下去,在孩子们的口中讲述下去,一代又一代,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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