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碧玉初妆牵丝戏（拾陆）
part Sixteen：诗宴惊雷显气节 桑荫十亩证鸳盟（壹）
书接上回！
碧玉智破巫蛊之冤，夫妻情谊愈笃。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西晋王朝的朝堂之上，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晋惠帝暗弱，贾后南风牝鸡专权，诸王各怀异志，权力倾轧日趋白热化。
汝南王司马亮作为宗室长辈，德高望重，本欲居中调停，却反成众矢之的，屡遭谗诟，整日郁郁寡欢。
这一日，司马亮自宫中归来，面色沉郁，屏退左右，独坐于“栖梧院”书房之内，对着窗外摇曳的竹影长吁短叹。
碧玉亲手端着一盏宁神静气的菊花枸杞茶轻轻走入，见夫君眉宇深锁，已知朝中必有变故。她将茶盏轻放案上，柔声问道：“王爷今日面圣，可是有棘手之事？妾身见您神色不佳，心中甚忧。”
司马亮握住她微凉的手，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愤懑：“爱妃啊，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朝会，楚王玮、赵王伦等人联名弹劾，诬我手握重兵，结交外镇，赢不臣之心’。虽皆是捕风捉影之词，然三人成虎，陛下……陛下竟也似有疑虑，当庭收回了我的部分兵权，命我‘安心静养’。”
他重重一拍案几，震得茶盏作响，“呵呵呵……想我司马亮，一生忠于社稷，谨慎克己，竟落得如此猜忌。这洛阳城，怕是再也待不安稳了……呵呵呵……这洛阳城不待也罢。”
碧玉的心中剧震，身子如坠冰窟。她深知“鸟尽弓藏”之理，更明白这“安心静养”四字背后的凶险。
但她迅速镇定下来，目光清澈而坚定地望向司马亮，语气平和却力量千钧：“王爷，妾身曾读过史书，知世事如棋，升降浮沉本是常态。妾身虽出身乡野，亦懂得‘夫妻同体，荣辱与共’这八个字的分量。昔日王爷位极人臣，妾身未曾以此自傲；今日即便布衣贬谪，妾身亦绝不离心。富贵荣华，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夫妻同心，才是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本。无论前程是江河日下，亦或是万丈深渊，妾身必紧随王爷左右，生死相随，绝不相负。”
一席话，如春风化雨，又如金石铿锵，深深熨帖了司马亮愤懑凄凉的心境。他动容地将碧玉揽入怀中，虎目微湿：“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只是……本王年事已高，倒也无惧，只是连累你青春年华，要与我共赴险境，承受清贫，本王……于心何忍！”
碧玉仰起脸，绽开一个如雨后初荷般清朗的笑容：“王爷怎忘了妾身的根本？锦衣玉食，非我所求；广厦千间，夜眠不过八尺。能重回田园，躬耕自足，于妾身而言，并非苦事，反倒是返璞归真，求之不得。只要能与王爷长相厮守，粗茶淡饭亦是珍馐，茅屋柴扉胜似金殿。世间桃源，不在远方，只在你我心意相通之处。”
罢，碧玉紧紧地握住了司马亮的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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