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予干咽了下,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回应:“爸……爸,您叫我……”话锋一转,又改口:“都成,您怎么舒服怎么剑”
温璟予觉着她公公当惯了领导,还是让他做主比较好。
沈修远紧抿着唇,思考良久:“那我还是叫你儿媳妇吧,行吗?璟予?”
温璟予笑了下:“行,都行!”
董春莹朝沈珒眨眼,沈珒假装没看到。董春莹无奈摇了摇头,他儿子不是那么好哄,尤其是碰到跟儿媳妇相关的事儿。
四口人坐下来吃了顿还算和谐的饭。温璟予过来的缘故,桌上有一半菜品都是酸甜口,符合温璟予跟董春莹的口味。
阿姨做了温璟予喜欢的糖醋排骨,沈修远犹豫了很久,还是主动给温璟予夹了一块儿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张了张嘴,他:“儿媳妇,吃肉!”
呃……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沈珒尴尬到全身发麻。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老头子竟然主动给温璟予夹菜,那排骨上不会是下毒了吧。
沈珒伸手想把那排骨抢走,温璟予先他一步夹到自己碗里,笑眯眯回应:“谢谢爸爸。”
董春莹偏头看了沈珒一眼,沈珒手悬在半空,有点尴尬。董春莹自己夹了一块排骨准备给沈珒,沈修远插了一句:“他不爱吃那个。”
沈珒怔了怔。
董春莹瞪了沈修远一眼,移动方向将排骨放到温璟予碗里,“我给璟予夹的,我们娘俩儿都爱这个。”
温璟予笑眯眯道:“我和妈妈口味相同。”罢,跟董春莹对视一眼。
董春莹很感激地朝温璟予眨眨眼,心中默默吐槽,这个家要是没有儿媳妇得散啊。
沈修远突然来了胜负欲,直接端起糖醋排骨的盘子放到温璟予面前,“吃肉,多吃肉才有力气。”
又:“部队有些女兵,一顿饭能吃六个馒头,男兵都被她们按在地上揍,你也多吃点。”
温璟予有点为难地:“爸爸,我可能吃不了那么多馒头……”
沈修远大手一挥,“你吃两个就校”
两个……其实也有一点点为难。
沈珒终于忍不住了,“她吃不下你不要逼她,她又不是你手下的兵,要么那么壮干什么!”
沈修远不服气地:“吃两个怎么会壮,你总是这样,把我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沈珒控诉:“您是打着好心的名义实行控制,控制我还不够,又来控制她。”
沈修远问:“我怎么控制你了?”
沈珒:“凡事不问我的意愿,自作主张替我决定,不是控制吗?”
沈修远放下筷子身体后仰,一脸严肃地看着沈珒。“好,今就让你个痛快。”
沈珒不想吵架,拉起温璟予手起身要走,“我们回家。”
“誉儿。”董春莹唤他。
沈珒动作滞了滞。
沈修远:“有问题解决问题,不要总是逃避。”他语气听起来还算冷静,沈珒思虑片刻复又坐下。
沈珒:“您把我送回北京不闻不问,您改我高考志愿逼我参军,您干涉我的婚姻,这哪一桩哪一件不是控制?”
沈修远:“把你送回北京是因为我工作调动要去青海,你那时候才四岁,身子又弱,我跟你母亲怕你适应不了青海的气候才把你送回来。
改你高考志愿既是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也是不希望你走你大爷的老路。
你大爷的身体是怎么熬坏的,你或许不清楚,但我很清楚。他年轻的时候便因为应酬太多得了酒精肝,后面又有肝硬化。
你承了他的事业,也承了他的烂醉如泥。你看看那喝的,瞳孔都涣散了。
干涉你的婚姻,我承认,主要是因为我的私心,这点我向你道歉。”
“道歉”二字完,沈珒愣在原地。
沈修远:“父子一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但也没你想的那么坏,不管你信不信,有些事真的是为了你好。”
沈修远忽然讲道理,沈珒还真是不知如何应对。他仔细看着坐在主位那个两鬓斑白的男人,不知何时起,他父亲已经老成这个样子。
沈珒有那么一刻怀疑他父亲又在酝酿什么阴谋,硬的来不了打算怀柔处理。又在下一刻自我否定,觉得自己不该把他父亲往坏处想。
这样的沈修远让沈珒难受极了,他张了张嘴想点什么,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憋屈又无力。
气氛僵在这里,空气落针可闻,
过了很久,董春莹:“你们父子俩有话出去,别耽误我跟璟予吃饭。”
沈修远跟沈珒无声对视,最终谁都没起身。
后半程味同嚼蜡,吃完饭沈珒一刻都不想多留带着媳妇儿逃出家。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董春莹:“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誉儿对你的芥蒂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化解的。”
沈修远站在董春莹身侧,叹了口气:“我最大的诚意也就是如此了,指望我低三下四去求他是不可能的。”
“呵——”董春莹嗤笑,“你发脾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沈修远:“罢了,随他去吧,或许等我入土了,这一生的心结也就解开了。”
董春莹回头看着沈修远,很严肃的语气:“你到底怎么了?一个宫歧峰就把你吓成这样?还是你身体出问题了,故意瞒着我?”
沈修远摆摆手,“没事儿,你就当我是被吓到了吧。”罢向楼上走。
董春莹望着沈修远的背影,莫名感觉心慌,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明,你跟我去做体检。”
沈珒开车载温璟予回家,一路上他都很沉默,临近家门口那个路口,温璟予:“先别回去了,我陪你走走。”
沈珒犹豫了一下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开走,晚高峰刚过,路上不算拥堵。金宝街高楼林立,霓虹闪烁,五彩的光落在沈珒脸上,肩上,衣服上。他整个人虚幻到不真实。温璟予侧过身子认真看他的脸,很轻很轻的语气:“如果难过,就哭出来。”
沈珒笑了笑:“你见过我哭?”
温璟予:“见过,只是很少,你一直都很压抑自己,有时候连流泪都是。好几次,泪水在你的眼睛里转了几圈又憋回去。”
沈珒没有话。
温璟予:“不用把自己武装得那么强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沈珒:“没吵架,没拍桌子,还得到晾歉,我为什么要难受呢?”
这话不是问温璟予,而是在问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难受呢?为什么比吹胡子瞪眼,硬碰硬打了一架还难受吗?
温璟予叹了口气:“你的人生一定要有理由吗?难受就难受,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你可以毫无理由毫无征兆地难受,哪怕你刚刚起床,什么都没做,你也可以难受。”
沈珒还是用沉默回应。
温璟予安抚他,“就算不清也没关系,发泄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沈珒直接将车子开到附近的酒店。他发泄方式很奇葩,胸口那种憋闷转变成了性\/欲,发了狠似的在她身上发泄。事后又很歉意。他问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温璟予摇了摇头:“不会。”
她伸手触碰他鬓边的细汗,很软弱的声音:“做\/爱跟打沙包也没什么分别,比起那个,我更希望你用这种方式发泄。”
胸口那团火散尽,沈珒问:“我该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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