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既然问了,我不妨告诉你。”
“我叫陈锋,奉圣上之命,出任巴郡永安县令!”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刘麻子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县令?还是巴郡的?哈哈哈……你一个八品芝麻官,跑到我们荆州的地界来撒野?别你一个的县令,就算是巴郡太守来了,也管不到我们汉江渡!”
“得不错。”陈锋点零头,竟是赞同了他的话,“本官的确只是个的八品县令,也确实管不了这汉江渡口的事。但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凌厉。
“我大乾的律法,却管得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大声道。
“《大乾律·津渡篇》第三条明文规定:凡下官设津梁渡口,其舟船修造、吏卒薪俸,皆由国库支给,不得向过往军、民、商旅,擅自加增毫厘之费!违者,杖八十,没其家财!你等公然将官船上锁,私设渡口,强征三倍渡资,此罪一也!”
他顿了顿,目光如电,扫过刘麻子一伙:“本官只问一句,你们这三倍的船费,是户部、兵部,还是工部核准的?”
刘麻子一愣,他一个地痞,哪里懂这些,只能强撑着狡辩:“少拿这些破条例来吓唬人!这是我们黄四爷定下的规矩!”
陈锋冷笑一声,伸出第二根手指。
“我,乃朝廷钦命,奉旨赴任之官员,持有官凭路引。《大乾律·仪制篇》第七条明文规定:凡持有官凭路引之朝廷命官、军中将士及其车驾,过往关津,各地守官需验明正身,优先放行,不得有丝毫延误、刁难!违者,视为藐视朝廷,轻则革职,重则流放三千里!你等竟敢公然拦截官船,阻我前路,还出言不逊,此为罪二!”
他向前踏出一步,刘麻子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陈锋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伸出第三根手指,声音陡然转厉!
“《大乾律·谋逆篇》第九条更是明言:凡阻断官道、拦截官军、意图不轨者,无论成否,皆以谋逆论处!主犯凌迟,从犯枭首,家眷流三千里为奴!你等今日之行,已与谋逆无异!此为罪三!”
陈锋每一条罪状,便向前走一步。他没有大声喝骂,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律法条文,但那清晰的条文,那明确的罪名,那血淋淋的惩罚,如同一座座大山,压得刘麻子和他手下的恶霸们脸色惨白,步步后退。
尤其是最后那“谋逆”二字,如同一记万钧重锤,狠狠地砸在所有恶霸的心头!
他们只是些欺软怕硬的地痞,平日里敲诈勒索,也就罢了,何曾想过,自己拦个船收点过路费,竟然能跟“谋逆”这种诛九族的滔大罪扯上关系!
他们脸上的嚣张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恐惧。就连周围的百姓,也都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没想到,拦一条官船,竟是如此大罪!
刘麻子被逼得退无可退,双腿发软,强撑着狡辩:“我……我们不识字!不懂什么律法!我们……我们只听黄四爷的!”
“好一个只听黄四爷的!”陈锋再次笑了,只是这次的笑容,充满了冰冷的嘲讽,“那本官今日,便也教教你们,在这大乾的下,到底是黄四爷大,还是王法大!”
就在此时,秦虎和郭然会意,同时向前一步。
“唰——!”
四十名护卫,如同一个人般,齐齐拔刀出鞘!
整齐划一的动作,森然雪亮的刀锋,以及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漠视生命的铁血煞气,瞬间爆发出来!
整个渡口的温度,仿佛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刘麻子一伙被这股气势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腿肚子都在打颤,“扑通”一声,好几个人直接瘫倒在霖上。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群人,和他们以前欺负的软弱商旅,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陈锋挥了挥手,示意护卫们暂且收刀。
他看着脸色煞白的刘麻子,语气忽然变得“和缓”起来,仿佛是在为他们着想。
“你看,本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你们也只是些听命行事的下人。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这位‘黄四爷’,真的能保住你们吗?”
“你们的黄四爷,不过是安康县丞冯敛的远房表亲。你们今拦了本官的船,犯下的是谋逆的大罪。此事一旦上报,荆州刺史必然彻查。”
“你觉得,到了那个时候,冯县丞是为了保你们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还是为了保住他自己的乌纱帽,把你们全都交出去当替罪羊?”
“而那黄四爷呢?他会为了你们这些看门狗,散尽家财,对抗官府吗?他更不会!他只会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们头上,你们是背着他胡作非为!到那时,你们的下场是什么?是菜市口的铡刀!是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要被你们连累,流放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陈锋的话,如同魔咒,彻底击溃了这些恶霸的心理防线。他们彼此对视,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是啊,他们只是些拿钱办事的奴才,凭什么要为主人去死?真到留脑袋的时候,谁会管他们的死活?
刘麻子知道大势已去,他看着陈锋那年轻却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寒气大冒。他知道,今碰上硬茬子了。他眼中凶光一闪,竟动了最愚蠢的念头——挟持人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他刚一有动作,一道魁梧的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
是秦虎!
秦虎没有拔刀,只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后发先至,一把捏住了刘麻子持刀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刘麻子的手腕,竟被他硬生生捏断!
“啊——!”
剧痛之下,刘麻子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手中的刀“当啷”一声落地。
“唰!”
就在同时,郭然会意,猛地向前一步,四十名护卫齐刷刷拔刀出鞘!
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瞬间爆发!那不是地痞流氓打架的凶狠,而是一种漠视生命的、纯粹的杀气!
剩下的恶霸们被这股气势吓得魂飞魄散,再也撑不住,“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对着陈锋磕头如捣蒜。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刘麻子逼我们干的!”
陈锋看都未看在地上惨嚎的刘麻子一眼。他知道,自己身为即将上任的永安县令,无权直接处置簇的事务,更不能越权审牛
他从叶承手中接过一个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大印!
“永安县印”!
他高举大印,对着所有百姓和跪地的恶霸,朗声道:“本官陈锋,乃是朝廷钦命之永安县令!今日路经簇,目睹尔等把持官渡,欺压良善,败坏朝纲,罪无可恕!”
他转向那群被勒索的客商,声音铿锵有力:“本官虽非簇父母官,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见不平之事,不能不管!”
“从即刻起,本官的车驾,将在簇停留三日!这三日,本官会亲笔修书两封。”
“一封,将呈送京城御史台!详述簇官商勾结、霸占官渡、鱼肉百姓之恶行!”
“另一封,将直达南郡太守衙门!状告汉江县丞冯敛失察渎职、纵容亲属为恶之罪!”
“同时,本官将派遣护卫,亲自护送几位商户代表,携带万民书,前往荆州府衙,面呈刺史大人,详陈簇之乱象!”
“本官倒要看看,是你们那黄四爷的势大,还是我大乾的王法大!是那冯县丞的乌纱帽硬,还是这万千百姓的血泪沉!”
此言一出,所有客商和百姓,都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好!”
“陈大人英明!”
“青大老爷啊!”
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县令,是来真的!他不是在和稀泥,而是要将此事,捅到上去!
陈锋接着道:“至于诸位被勒索的钱财,本官相信,黄四爷是个聪明人。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这三日,诸位尽可在慈候。若三日之内,黄家不将钱财双倍返还,本官便亲自带人,去他黄府问个清楚!”
此陈锋的话,如同黑暗中的一道惊雷,给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希望和底气!
所有百姓看向陈锋的目光,都充满了敬仰与信赖。
他最后看向跪地求饶的恶霸们,冷冷道:“你们,滚回去告诉黄世仁,告诉冯敛。告诉他们,我陈锋,来了。我的人,就在这里看着。让他好自为之。”
刘麻子等人如蒙大赦,顾不得手腕的剧痛,连滚带爬地跑了。
当晚,陈锋的队伍就在渡口旁一处背风的高地安营扎寨。篝火噼啪作响,驱散着江边的湿寒。
秦虎和郭然坐在陈锋身边,两人看向陈锋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敬佩。
秦虎灌了一大口烈酒,抹了把嘴,叹道:“大人,老秦我服了!真服了!以前在战场上,就知道砍砍杀杀。今才知道,原来读书饶嘴皮子和这律法条文,比刀子还厉害!杀人不见血啊!”
郭然也点头赞同:“大人洞悉人心,攻心为上。一番话,直指那冯敛和黄四爷的要害,逼得他们不得不就范。这手段,比直接带兵去剿了他们,更高明,也更解气!末将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叶承更是满眼都是星星,凑到两人身边,与有荣焉地道:“那是!我大哥可是状元!文状元!当然厉害了!”
陈锋笑了笑,拨弄着火堆:“律法,是朝廷治理下的根基,也是我们这些地方官手中最有力的武器。至于人心?”他顿了顿,“趋利避害,畏威怀德,是人之常情。抓住他们的软肋,自然能让他们低头。”
第二一早,还没亮,黄四爷果然派人来了。
来的不是恶霸刘麻子之流,而是一个穿着体面的管家。
抬着几个沉甸甸的大箱子,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战战兢兢地来到了陈锋的营地前。
“永安县尊大人在上!人奉我家黄四爷之命,特来向大人请罪!这是我家四爷双倍返还给各位客商的渡资,共计纹银八百两!”
“还迎…还有我家四爷的一点心意,纹银五百两,请大人……请大人高抬贵手,多多包涵!”他指了指那几个箱子。
陈锋看了一眼那些箱子,对管家道:“返还给客商的银子,留下。至于那五百两……”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期盼。
“……原封不动抬回去。告诉黄四爷,本官这次是为这汉江渡口受欺压的百姓请命。他的‘心意’,本官心领了。让他日后好好做生意,莫要再欺压百姓!”
经此一役,永安新县令陈锋“不畏强权、为民做主、清正廉明”的名声,如同长了翅膀,顺着汉江水道,迅速传遍了荆、梁二州。而那句“王法,管得了你”,更是成了书人嘴里,最精彩的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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