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苏不但丝毫没有惧色，反而冷笑一声，“请便。”
罢转身上楼了。
周南嫣何曾受过这等羞辱？短短两日，先是被盛扶光当众打脸，如今又被一个商贾轻视。
她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要回府，她爹是户部尚书，掌管整个大夏农商税务，她一定要让秦慕苏好看！
或许是太过气愤，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的盛扶光。
她进门之后，询问陶掌柜，“陶叔，方才发生何事？”
陶掌柜见是盛扶光，急忙起身见礼，“王妃。”
随即叹了口气，“公子今日不知是怎么了，发这样大的脾气，第一次当着这么多夫人姐的面，把宾客赶出门。”
通过陶掌柜的叙述，盛扶光得知方才的情景：
周南嫣带着丫鬟进容华阁买东西，瞥见了容华阁的镇店之宝之二——鲛绡纱和九霄凤蝶步摇。
即便陶掌柜再三解释，那是镇店之宝，不作售卖，只做观赏。
但周南嫣不依不饶，非要买那鲛绡纱，“打开店门做生意，你们凭什么不卖！”
昨夜花朝夜宴，那个摄政王妃穿的不就是鲛绡纱，周南嫣本就憋着一肚子火，今日见这料子竟也不卖给她，更是恼怒。
秦慕苏和陶掌柜实在受不了她胡闹劲儿，不得已将鲛绡纱和步摇都卖给了她。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周南嫣虽然任意妄为，但左右不过一匹料子和一支步摇，卖了也就卖了。
但好死不死，周南嫣在往身上比划料子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道，“要奴婢看啊，姐您簪着这步摇，回头再穿上这鲛绡纱制成的裙子，比那摄政王妃好看多了。”
摄政王妃四个字一出，秦慕苏不由地眉心微蹙，但还远不到他发火的地步，却又紧接着听周南嫣刻薄地道：“哼，乡下来的泥腿子，也配和本姐比。”
此话一出，秦慕苏肉眼可见的脸色阴沉，他直接上前一把夺回那匹料子，寒声道，“这鲛绡纱本就是为摄政王妃准备的，她只需一匹足矣，既然姐看不起王妃，也就不要买她的料子了。”
周南嫣闻言怒从心起，和秦慕苏争辩，直到她出那句，“好你个秦慕苏，一届商贾，竟敢得罪我，你可知我爹是户部尚书！”
秦慕苏闻言，眼底寒意更甚，第一次不顾君子礼仪，一把擒住周南嫣的手腕，咬牙切齿，“你，你爹是谁。”
……
陶掌柜摊摊手，“就这样，公子本来还打算客气一点，可不知为何，那大姐自报家门之后，反而更生气了。”
盛扶光沉吟一瞬，心想你当然不知为何，“我去看看慕苏。”
陶掌柜连忙点头，“欸欸好。”
陶掌柜刚想让路，忽地朝门口看去，惊讶地唤道，“王爷？”
盛扶光脚步一顿，转过身去，洛闻渊逆光立在门槛处，他嘴角噙着笑意，眉目如画，一袭玄色锦袍衬得身姿修长，明明这容华阁满室珠玉生辉，却硬是被他夺去了所有光华。
她下意识地问道，“洛闻渊，你怎么来了？”
洛闻渊迈步走到她跟前，“本王下朝之后，发现你既不在院内，也不在药圃，一猜就知道你来这里，便赶来陪你了。”
盛扶光失笑道，“我是个成年人，不需要你陪。”
洛闻渊表示不想听，他大手一挥，“掌柜的，来都来了，把你们最时新的料子和首饰包起来送到王府。”
陶掌柜眼前一亮，但……
他迟疑地道，“那个，王爷，我家公子有吩咐，以后但凡是王妃娘娘要的东西，一律免单。”
洛闻渊：“……”
“呵，我摄政王府不差这点钱。”
盛扶光抬脚上了阁楼，洛闻渊见状，也起身跟上，他上楼梯之前又转身叮嘱，“记住，必须把钱收了。”
这才跟着盛扶光后上了阁楼。
陶掌柜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些有钱人，他怎么看不懂。
“姐姐！”
盛扶光刚上阁楼，就被秦盈枝抱了个满怀，“姐姐，你好久没来看阿枝和哥哥了。”
丫头语气委屈巴巴的，盛扶光摸了摸她的头发，“姐姐忙好了，这就来看阿枝和哥哥了啊。”
洛闻渊站在她身后，她发现盛扶光有的时候，真的是温柔得不像话，要是她对自己也这么温柔就好了。
秦盈枝瞧瞧四周，然后靠近盛扶光，压低声音道，“姐姐，哥哥今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盛扶光点点头，“我知道，所以姐姐帮阿枝把哥哥变得高兴些。”
她刚想起身朝屋内走去，被洛闻渊拉住了手腕，“那是人家家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盛扶光沉吟片刻道，“已经过去快一个月，由不得他逃避了，我时间不多，必须帮他处理好。”
昨夜她虽然睡得很沉，但还是听见系统在她脑子里播报，改写结局进度条已经快一半了，真是奇怪，太后皇后和太子都还安然无恙，这进度怎么就一半了，还是昨夜忽然涨了一半，盛扶光想不明白。
或许……洛闻渊的劫数从不是因为他人，而是他自己。
她甩开洛闻渊的手，往秦慕苏那走去，洛闻渊还在琢磨她方才的话，什么叫她时间不多？
盛扶光推门进去之时，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秦慕苏正在一杯一杯地灌自己猛酒，瞥见盛扶光进来，他嘴角扯出一抹惨淡的笑意，“扶光，你来了……陪我喝几杯。”
盛扶光轻轻叹了一口气，在他身旁坐下，“原以为你会恨你父亲。”
“恨？或许吧……”
秦慕苏忽然低笑出声，又觉得用酒杯不太痛快，干脆抱着酒壶喝，盛扶光看见他这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她是个孤儿，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不太懂他的心思。
他或许恨周昆，恨他抛妻弃子，忘恩负义，但他又看见周南嫣被宠得肆意妄为，想必她父亲很爱她。
他恨他，不爱自己。
“扶光……你知道吗？”
秦慕苏声音沙哑，好像在对着她，又好似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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