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不是法律——”靳律师的声音压得很低，指尖在平板边缘轻轻敲击，仿佛在计算某种无形的风险。
“而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赵明远没有立即回应。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湿—灯火依旧，车流如常，可在这看似平静的夜色之下，某些看不见的力量正在悄然运作。
与此同时，某栋政府大楼的顶层会议室内，灯光刻意调暗，投影仪的光束在空气中切割出一道冷蓝色的界限。
长桌中央，一份标着“赵氏矿业-总资产分析”的文件静静摊开。围坐在桌边的几人神色各异——有监察局的官员，有经济政策研究室的学者，还有两位来自更高层机构的代表，袖口别着低调的金属徽章。
“私有变国有的方式很多，主动上缴国家的肯定给很多优惠政策。” 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沉声问道。
“这么庞大的赚钱机器，谁舍得吐出来？。”一位戴眼镜的女性推了推镜框，“而且从现有证据来看，赵氏集团更像是被动卷入，而非主动泄密。”
“那为什么经济部的数据更新每次他们都像未卜先知？”
无人回答。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低鸣声回荡。
赵母回到家中时，颜嫣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实验室的项目提前启动了，明就得回学校。” 她轻声道，将几本厚重的专业书塞进背包。
赵母点点头，递过一杯温热的牛奶。“别太累，有事就打电话。”
颜嫣接过杯子，指尖在杯沿停顿了一瞬。她问“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赵母笑着“川这次帮了大忙了，等事情结束再告诉你。”
颜嫣没再多什么，只是轻轻抱了抱赵母，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赵母的肩膀微微松懈下来。她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院里里玩的三个孩子，沉默良久。
赵明远依旧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金属U盘——里面是靳律师刚刚交给他的最新法律分析报告。
齐司礼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没话，只是将其中一杯放在他手边的桌上，然后站到他身旁，一同望向窗外的夜色。
“监察局的调查方向变了。”齐司礼开口，声音很轻。
赵明远侧头看他。
“他们开始怀疑，数据泄露的源头可能不在赵氏集团，而是在某个更高层的环节。”
赵明远的眼神微微一沉。
“所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是……”
“等待。”齐司礼轻声道，“等他们找到真正的漏洞。”
赵明远指间转着的钢笔突然停住，笔尖在财务报表的“流动资产”栏划出一道深痕。
“三倍罚金，加上没收的非法所得，总计37.6亿。不管调查结果怎样，这些肯定是跑不了。本来就是冲着庞大资金来的。”靳律师将计算器推到他面前，鲜红的数字还在跳动。
财务总监庆幸的“也幸好咱们提前算出了数据，把能调动的流动资金和所有贷款都提前转移了。”
她抽出一份矿山产权文件，封面烫金的“云南锡业”字样已有些斑驳：“你父亲的意思，是把十三座矿山打包抵给国资平台——包括十年前让他起家的那座老矿。”
赵明远忽然低笑出声，钢笔“啪”地拍在文件上：
“老头子早想甩掉这些包袱了。”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远处新建的新能源产业园正亮着施工塔吊的灯火。
“矿山的红利？”他回头时眼底带着讥诮，“煤炭数量连年下降，开采成本倒涨了三倍。去年锂电回收技术的专利布局以及新能源的开发利用，才是集团未来真正要走的活路。”
靳律师沉默着翻开矿山评估报告——附件里夹着赵父手写的便签：
“传统能源向新能源转变。”
字迹歪斜如初中生的笔迹，却让他脊椎发寒。
“去年新能源子公司注册时，”赵明远摩挲着窗框上的合金包边，“老头子让我用矿山开采权质押贷款，我当他是守旧……” 他突然嗤笑，“结果他拿这笔钱控股了非洲钴矿——现在全球60%的电池原料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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