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客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冷光映在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上。
四姑赵玉琴“啪”地放下茶杯，瓷杯磕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平时你们教育我们，不许惦记家里的财产，那是六弟有能力才把家底扩厚的，跟我们没关系。”她声音尖锐，手指点着桌面，“现在倒好，一个外人，莫名其妙就拿了5%的股份？！”
客厅里瞬间安静。
赵父坐在主位，面色沉冷，没话。赵母轻轻按住他的手，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明远的姑姑姑父——二姑赵玉玲低头摆弄着手机，假装没听见；三姑夫李成则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而五姑赵玉珍，年纪最，性格也最软，此时正不安地绞着手指。
赵奶奶坐在太师椅上，慢条斯理地捻着手串，眼皮都没抬一下。
“玉琴。”她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四姑瞬间闭了嘴，“你六弟这些年给你们的还少吗？”
四姑脸色一僵。
赵奶奶继续道：“玉玲家的厂子，是你大哥批的贷款；玉珍丈夫的升职，是你大哥打的招呼；就连你丈夫去年那笔亏空的账，也是你大哥填上的——现在，你跟我谈‘公平’？”
四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再顶撞。
三姑夫李成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颜嫣毕竟不是赵家的人，突然拿这么多股份，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赵父突然开口，声音冷硬，“是不是该先问问你们自己，这些年给赵家做过什么贡献？”
李成噎住。
赵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众人：“老爷子给我下的死命令，这股份是他的决定。谁有意见，可以直接去找老爷子——只要你们敢。”
客厅里鸦雀无声。
赵奶奶终于睁开眼，淡淡道：“你父亲还在医院那，行了，都散了吧。”
众人不服也不敢这个时候闹大，都慢慢起身离开。只有四姑还站在原地，不甘心地瞪着赵父：“六弟，你别忘了，赵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赵父冷笑：“赵家靠我撑起来的，我了算！”
走廊拐角，二姑赵玉玲拉住四姑，压低声音：“你疯了吗？当着妈的面闹？”
四姑咬牙：“我就是不服！凭什么我们辛苦这么多年，还不如一个外人？”
二姑眼神闪烁，忽然压低声音：“急什么……股份给了，能不能守住，还得看本事。”
四姑一愣：“……什么意思？”
二姑没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夜深人静，赵父站在书房窗前，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正是颜嫣的股权协议。
赵明远推门进来，声音低沉：“四姑他们不会就这么算聊。”
赵父冷笑：“他们敢动颜嫣一下试试。”
赵明远走到父亲身旁，低声道：“老爷子这一步，是什么意思？”
赵父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除了为了你还能是什么”
窗外，树影婆娑，月光如水。
夜已深，赵家老宅渐渐归于寂静。
赵明远轻轻推开卧室门，暖黄的壁灯下，颜嫣侧卧在床上，呼吸均匀，长发散在枕间，显然已经睡熟。这几日的奔波、担忧和突如其来的风波，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扫过她微蹙的眉头和略显苍白的唇色，心里微微一软。
——她这几，确实累。
轻手轻脚地关掉灯，赵明远掀开被子躺下，手臂心翼翼地环过颜嫣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颜嫣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额头抵在他胸口，呼吸温热。
赵明远低头，在她发间轻轻落下一个吻，低声道：“……睡吧。”
窗外，月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地板上勾勒出朦胧的光影。
——这一刻的安宁，比什么都珍贵。
——明日的风雨，明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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