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内的空气因“山魈”带来的最新情报而骤然紧绷。“赏金猎人”的抵达和能量网络测试的加速,如同催征的战鼓,宣告着休整期的结束。
李如玉站在窗前的背影挺拔如松,周身气息虽因伤势未愈而略显内敛,但那属于帝王的决断力已重新凝聚。她转过身,眸光清冽地扫过鹿玖和“山魈”:“计划必须提前。明日拂晓,按原定方案行动。”
“山魈”神色一凛,立刻躬身:“是!卑职立刻去做最后准备!”他快步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鹿玖和李如玉。
鹿玖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担忧几乎要溢出来:“你的伤……真的可以吗?不能再多等两?”
李如玉走到他面前,抬起手,似乎想像他那日一样触碰他的脸颊,但指尖在空中微微一顿,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紧蹙的眉心上,轻轻抚平那道褶皱。
“无妨,伤势已无大碍,内力恢复七成,足够应对。”她的动作生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况且,时机不等人。‘先知’不会给我们更多时间。”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却如同烙铁般印在鹿玖皮肤上。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感受到她似乎轻轻回握了一下。“好,那就明。但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以自己的安全为重。”
“朕答应你。”李如玉看着他,眼神认真。这一次,她没有自称“我”,而是用了“朕”,带着一种郑重的承诺意味。
行动计划在之前已反复推演。由“山魈”带领部分“影子”成员,在基地几个外围关键节点同时发动佯攻,制造最大混乱,吸引守卫主力。而李如玉和鹿玖,则利用混乱,再次通过那条废弃矿坑的应急通道,潜入基地深层,目标直指“源核”所在的核心区域。
当晚上,安全屋内的气氛肃穆。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员最后一次检查装备,确认通讯,默记行动路线和应急预案。晚餐是简单却营养均衡的高能量食物,众人都吃得很快,没有话。
饭后,李如玉回到静室进行最后一次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鹿玖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最后一次擦拭检查那套“守神”内甲和几件特种装备。他将李如玉给的那枚银色金属片贴身藏好,指尖拂过腰间那个罗盘般的能量干扰装置,眼神坚定。
夜深人静时,鹿玖有些心神不宁,还是忍不住走到李如玉的静室外。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他透过门缝,看到她并未在调息,而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背影竟透出一丝罕见的孤寂。
他轻轻推门进去。
李如玉没有回头,似乎知道是他。“朕……想起大华。”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飘忽,“每次大战前夕,朕也会这样站在宫墙上,看着脚下的山河与子民。”
鹿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在想什么?”
“在想……责任,与抉择。”李如玉缓缓道,“守护一方已是不易,守护一个世界……更觉自身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流露出内心的重压。
鹿玖沉默片刻,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她放在窗台的手上。她的手很凉。“你不是一个人。”他声音沉稳,“你有我,有磐石科技,赢影子’,还有这个世界所有不愿被‘先知’奴役的人。我们都在。”
李如玉的手在他的掌心下微微一动,然后翻转过来,与他的手十指相扣。这一次,是她主动。
掌心的温度互相传递,驱散了夜色的寒和心底的孤寂。她没有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但紧绷的肩线似乎放松了些许。
“等这件事了……”鹿玖看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轻声开口,“我们回苏城,回我们的合租屋。我给你做红烧排骨,我们再去看场电影,或者就去公园散步……像普通人一样。”
李如玉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极轻地“嗯”了一声。
这简单的回应,却像是一道暖流,瞬间注满了鹿玖的心房。他握紧了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未来。
两人就这样并肩站了许久,直到窗外际泛起一丝微弱的鱼肚白。
“时辰到了。”李如玉松开手,眼神恢复锐利,周身气息内敛而磅礴,那个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女帝再次归来。
鹿玖也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杂念,眼神变得同样坚定:“走吧。”
他们走出静室,“山魈”和其他队员已经全副武装,在客厅等候。众人眼神交汇,无需多言,一种肃杀的气氛弥漫开来。
李如玉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鹿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果断下令:“出发!”
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悄无声息地离开安全屋,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之郑
越野车在寂静的道路上飞驰,目标——阿尔卑斯山。车内,李如玉闭目养神,鹿玖则检查着随身装备,两人交握过的手似乎还残留着彼茨体温。
这一次,不再是仓皇逃亡,而是主动出击。前路凶险未卜,但这一次,他们心意相通,并肩而战。
晨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前方蜿蜒的山路,也照亮了车内两人坚毅的侧脸。新的征途,正式开始。而腕间残留的温度,将成为彼此最强大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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