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裔终战阵型的光墙在魔神的暗炎冲击下剧烈震颤，楚墨盯着祭坛深处那道不断扩大的裂隙，掌心血珠滴落在玄铁桩上，激起的反哺符文已比昨夜黯淡了三成。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气脉本源正被裂隙中涌出的混沌之力一点点剥离，就像被无形的手攥住心脏，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阵型快撑不住了。”林风的声音带着喘息，斩渊剑新凝的剑刃上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方才他为护住阵型右翼的妖族幼崽，硬接了魔神一记暗炎咆哮，此刻半边身子都笼罩在黑色火焰中，全靠苏瑶不断注入的圣莲灵力勉强压制。
苏瑶将最后一枚圣莲蕊碾碎，金红色的光雾在光墙上烧出一片涟漪，却无法阻止暗炎从裂隙中喷涌。“圣莲的灵力彻底耗尽了。”她看着楚墨心口那片不断扩大的混沌纹路，昨夜为修补被侵蚀的气脉节点，他又燃烧了一成本源，“要不...让各族先撤吧？”
“撤到哪里去？”李明突然嘶哑地开口，他正用精血粘合罗盘最后一块碎片，盘面上新浮现的符文突然发出刺目的红光，“气脉本源一旦被魔神吞噬，整个灵渊都会变成混沌沼泽。”话音未落，裂隙中突然伸出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抓向阵型中央的楚墨。
林风挥剑斩向巨爪，剑刃与鳞片碰撞的刹那，黑色火焰突然暴涨，顺着剑刃爬上他的手臂。“快走！”他嘶吼着将楚墨推开，自己却被火焰吞噬了半边肩膀，露出森白的骨茬。楚墨看着他倒下去的瞬间，体内的混沌纹路突然剧烈跳动，气脉本源与混沌之力竟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原来如此...”楚墨猛地站直身体，掌心的本源印记与裂隙中的混沌之力遥相呼应。他想起气脉图谱中那处始终无法解读的核心节点，想起初代盟主残魂的“以混沌制混沌”，突然明白了什么，“林风，借你的剑一用！”
林风挣扎着将斩渊剑抛过去，楚墨接住的刹那，突然将剑刃抵在自己心口。“你疯了！”苏瑶扑过来想阻止，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挡在外面。只见楚墨闭上眼睛，任由混沌纹路爬上剑身，斩渊剑的暗炎与他体内的本源灵力交织成螺旋状的光带，顺着手臂涌向裂隙。
“楚墨在引动气脉本源！”李明突然惊呼，他终于拼好了罗盘，盘面上显示出气脉与混沌的流向——楚墨正以自身为媒介，将两者强行拧成一股绳，就像用双手攥住两条奔涌的江河。裂隙中的魔神发出愤怒的咆哮，巨爪疯狂拍打着光墙，整个祭坛开始像筛子一样摇晃。
林风拖着受赡身体爬起来，与苏瑶、李明一起注入灵力加固阵型。他看着楚墨苍白如纸的脸，看着那些顺着剑刃不断侵蚀他身体的黑色纹路，突然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豪赌——楚墨在用自己的气脉本源当诱饵，诱使魔神露出混沌核心的位置。
一炷香后，楚墨的头发已变得雪白，混沌纹路爬满了他的脖颈。裂隙中的魔神似乎被激怒了，突然缩回巨爪，裂隙深处亮起一双猩红的眼睛，无数暗炎锁链从眼中射出，缠向楚墨的四肢。“就是现在！”楚墨猛地睁开眼睛，斩渊剑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将他与魔神的气脉彻底连接在一起。
气脉本源与混沌之力在连接的瞬间剧烈碰撞，楚墨的身体像被投入熔炉的铁器，皮肤开始冒烟。但他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因为在碰撞的中心，他终于看到了那个闪烁着七彩光芒的气脉核心，那是灵渊诞生时就存在的本源，也是魔神最渴望吞噬的东西。
“该做选择了。”楚墨喃喃自语，他能感觉到魔神的混沌之力正顺着锁链涌入体内，也能感觉到气脉本源在自己掌心跳动。他看向阵外那些瑟瑟发抖的各族幼崽，看向林风淌血的肩膀，苏瑶通红的眼睛，李明颤抖的双手，突然握紧了斩渊剑。
“以我楚墨之名，借万族气脉，封混沌本源！”他嘶吼着将斩渊剑刺入自己心口，体内的混沌纹路与本源灵力突然逆向奔涌，顺着锁链冲向裂隙深处。魔神发出凄厉的惨叫，裂隙开始剧烈收缩，那些暗炎锁链在接触到楚墨的本源灵力时，竟像冰雪般消融。
林风他们看着楚墨的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看着他将气脉核心从自己体内剥离，用最后的本源灵力包裹着，推向裂隙深处。当核心与魔神的混沌本源碰撞的刹那，整个灵渊都安静了下来，裂隙在耀眼的光芒中缓缓闭合，暗炎与光墙同时消失不见。
“楚墨！”苏瑶扑过去抱住正在消散的楚墨，却只抓住一片虚无。林风跪在地上，看着斩渊剑插在祭坛中央，剑刃上的混沌纹路已彻底消失，只剩下纯净的气脉符文在流转。李明的罗盘突然发出清脆的响声，盘面上新浮现的符文组成了楚墨的名字，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暖的光芒。
楚墨最后看了一眼同心坛的方向，那里传来各族修士的欢呼。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气脉本源终究回归了灵渊，而那些由羁绊织成的阵型，会像种子一样在各族心中生根发芽。当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风里，祭坛上突然开出一朵金色的莲花，花瓣上浮现出楚墨的笑容，在晨光中轻轻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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