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闷响。裹着的旧毛巾散开一角，露出底下锃亮的铝制饭海
隔壁桌教语文周王老师是个四十多岁、性格温和的中年妇女，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徐蒙这副尊容和他扔在桌上的饭盒，忍不住关切地问。
“哟，徐主任？这是...带饭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昨晚没睡好？”
徐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重重一靠，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徐蒙抬起手用力搓了搓脸，试图驱散那顽固的困倦和怨气，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怨念。
“带饭？呵...我倒是想！这要是我的就好了！”
徐蒙指了指桌上那个碍眼的饭盒，语气像是控诉阶级敌人。
“何雨水她哥，何雨柱！那个混球！大清早的，还没亮透呢！咣咣砸我家门！跟催命似的！就为了把这个玩意儿塞给我，让我早点带给何雨水！什么怕放家里被耗子叼了！”
办公室里其他几个老师也被吸引过来，听到徐蒙的“控诉”，再看看他那副惨兮兮又气鼓鼓的样子，顿时都忍俊不禁。
教历史的孙老师是个瘦高个，推了推眼镜，笑着打趣。
“哎哟，那就不奇怪了！听何雨柱这个人，轴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他认定的事，管你王老子也得给他让道！徐主任，您受累了！”
“就是就是！”教地理的张老师也笑着附和，“徐主任您就当...呃...体验生活了！”
看着同事们善意的调侃和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徐蒙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下去一点，但那股子被强行叫醒的憋屈感还在
徐蒙眼珠子转了转，一个带着点恶趣味的“报复”念头悄然升起。
“何雨柱啊何雨柱，你大清早搅我好梦，让我顶着黑眼圈来上班，还给我派任务...行！咱走着瞧！”
徐蒙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表情，目光扫过办公室的几位同事。
“那个...各位老师，今上午，谁有高二（二）班的课？”
教生物的孙老师，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厚瓶底眼镜的老先生，抬起头，慢悠悠地。
“我第二节是二班的生物。”
“太好了！孙老师！”
徐蒙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麻烦您个事儿！上课的时候，帮我叫一下何雨水，让她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徐蒙顿了顿，特意加重语气，强调道：“您就跟她，徐老师让她放学后务必来办公室一趟。至于什么事儿...”
徐蒙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点蔫坏的报复快感，“您可千万别！就让她...猜去！”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先是一愣，随即都反应过来，顿时爆发出一阵压低的笑声。
“噗...哈哈哈！徐主任，您这招高啊！”
“哎哟喂！让何雨水提心吊胆一上午！何雨柱这当哥的造的孽，让妹妹来还！妙！”
“孙老师，您可得把住了嘴风！就按徐主任的办！”
孙老师也忍不住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慢条斯理地点点头。
“嗯...明白了。放心，徐主任，我一个字儿不多。就让那丫头...琢磨琢磨。”
办公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徐蒙看着桌上那个“罪魁祸首”饭盒，想象着何雨水一上午坐立不安、胡思乱想的样子，再想想何雨柱晚上回家可能面对的妹妹的“审问”，心里那点被吵醒的怨气，终于被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舒坦取代了。
徐蒙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地、舒坦地呼出一口浊气，感觉窗外的阳光都明媚了不少。
高二（二）班教室。上午第二节课的预备铃已经响过，教室里还残留着课间的喧闹余温。
何雨水正和同桌声讨论着上节课的数学题，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认真的侧脸上。
生物孙老师抱着教案，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上讲台，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扫视了一下全班。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例行公事般的流程过后，孙老师并没有立刻开始讲课。
孙老师那双藏在厚镜片后的眼睛，慢悠悠地、带着一种刻意的停顿，精准地落在邻三排靠窗位置的何雨水身上。
被孙老师这么盯着，何雨水心里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孙老师平时上课很少这样特意看某个学生啊？难道自己上节课开差被发现了？还是作业出问题了？”
就在何雨水心里七上八下、开始快速反省自己最近有没影劣迹”的时候，孙老师开口了，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
“何雨水同学。”
“到！”何雨水下意识地站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班里其他同学的目光也齐刷刷聚焦过来。
“嗯。”孙老师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
“徐蒙徐老师让我通知你，放学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完，孙老师顿了顿，目光在何雨水瞬间变得紧张的脸上停留了一秒，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务必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孙老师不再看她，翻开教案，敲了敲黑板：“好了，同学们，把书翻到第58页，今我们讲...”
何雨水懵懵地坐回座位，脑子里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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