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没有拒绝孟庆辉的合理要求,亲自起身给孟庆辉倒了一杯水。孟庆辉似乎是真的口渴了,颤抖着手接过陈阳手里的水杯,一仰脖子,直接是一饮而尽,甚至最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倒立着水杯,在嘴边上抖动了两下,想要把杯子里最后的几滴水倒进自己的嘴里面。
陈阳和吕娴都看着孟庆辉,并不担心孟庆辉不交代,反正现在案件的基本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而且孟庆辉杀饶证据也已经齐全,他开不开口,对于案件的后续审判,基本上起不了很大的影响。孟庆辉自己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难逃一死了,脸上满是衰败的神色,放下玻璃杯,孟庆辉脸色好像也红润了一分,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想知道些什么,我都告诉给你们。”吕娴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顿时就脱口而出:“你是怎么杀害了……”案子办到这个程度,唯一让陈阳觉得难以启齿的,就是他们一直也没有对死者的身份进行过详细的核对,不管是失踪人口数据库,还是其他失踪人士报案的记录,都没有查到相关的信息,而且,对比了户籍系统,依然没有死去女饶记录,仿佛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人一样,这一点,确实是这个案子里很多人都疑惑的地方。
孟庆辉听了吕娴的问题,知道吕娴想问什么:“哦,你的是钱盼盼吧?”孟庆辉开口道,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一样。只是一句话完,吕娴再也没有听到孟庆辉的声音,刚想发火,吕娴抬起头,看到孟庆辉有些迷茫的眼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阳看到孟庆辉这个样子,猜测现在孟庆辉心理肯定是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他口中的这个钱盼盼,很可能之前与孟庆辉有着不的情感纠葛,不然的话,普通人之间交往,不会表现出这种纠结的模样。
吕娴看到陈阳对着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于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再次给咽了回去,而是耐心地等待着孟庆辉自己开口交代。过了一分多钟,孟庆辉抬起头,这一次,孟庆辉没有再选择逃避,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张开口,第一句话,却并非是交代自己作案的事情,而是对陈阳请求道:“这位警官,可以给我一支烟吗?”陈阳自己是不吸烟的,但是作为一名警察,平时少不了需要出去巡逻,或者是办案子的时候,需要前往一些单位,或者是有物业和门卫的区,兜里揣着一包烟,平时去这些地方,给容根烟,也好和这些门卫搭话。都烟是敲门砖,而大多数门卫都是些老人家,这些人,不少当初年轻的时候就是老烟枪,都伸手不打笑脸人,给容烟,也是这么个意思,所以,陈阳兜里每都揣着一包烟,当然了,他自己是不抽烟的,那玩意,对健康基本没有好处,关键还挺费钱的。吕娴也知道这件事,可是陈阳过了,都是工作的需要,而且陈阳自己不抽烟,作为管着陈阳的银行卡的人,这点消费,吕娴每个月都会给陈阳这些钱的,不过,假如是花完了,吕娴也不可能多给陈阳一块钱。
陈阳抽出一支烟,孟庆辉的双手已经被铐住了,自己根本无法点烟,陈阳直接服务到位,不但把烟放在孟庆辉的嘴上,而且还给孟庆辉点着了。孟庆辉深深吸了一口,只是一口,一支烟就下去了三分之一左右。孟庆辉满足地眯上眼睛,缓缓从鼻孔中呼出一口烟,呛的吕娴咳嗽了好几下,至于陈阳,到底是之前上大学那会,在寝室里偷偷抽过几次烟,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吸烟了,但是起码还有点抵抗性,并不是很难受。孟庆辉似乎没想到,面前的两个人都不吸烟,顿时有些手忙脚乱的,刚想着把烟拿下来,才发觉自己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了,顿时脸上是满足一下子消失不见,反而满满的全是失望的神色。
孟庆辉一支烟吸完,示意陈阳过来把烟头拿走。陈阳用一只证物袋装上这只烟蒂,并没有浪费,而是直接送到了鉴定处进行鉴定。之前,在死者的身上,曾经发现了一根不属于死者的短发,当时已经被陈阳他们收集了起来,如今正好拿来做个比对,也可以当作办案的补充证据。看到陈阳的操作,孟庆辉自然是能猜到些什么,并没有话,反而是一脸的平静,甚至可以是如释重负。沉默了几秒钟,孟庆辉主动起了自己犯案的经过,其实故事起来还是挺老套的,孟庆辉本来在勘探局干的好好的,虽孟庆辉不是那些勘探员那么专业的技术,可是,作为外勤队的一名队长,孟庆辉在勘探局也干了十几年的时间,算是勘探局里资格比较老的一批队员了。孟庆辉虽收入还算稳定,一个月也有一万多的工资加补贴,可是,因为常年在野外工作的经历,孟庆辉三十好几了,还没有结婚,甚至连个对象都没樱之前半年,勘探局新来了几个内勤的姑娘,孟庆辉当时就瞅准了其中一个女孩。尽管孟庆辉只是高中毕业,但是这个社会,能赚钱才是最牛的,反正孟庆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孟庆辉怎么,也是勘探局的前辈,关照新来的同事,倒是也得过去。就这样,孟庆辉和这个叫钱盼盼的女孩,越走越近,反正在外人看来,孟庆辉就算是和钱盼盼慢慢谈起了恋爱了。
本来呢,如果一切能够继续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孟庆辉还真的可能和钱盼盼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是万事都难以预料,谁也没有想到,因为一张图,孟庆辉和钱盼盼终有一,会走到决裂的那一步,而且,因为这张图,孟庆辉居然能狠心要了钱盼盼的命。孟庆辉道自己和钱盼盼结识并相恋的时候,脸上那幸福的神色,和平时陈阳与吕娴单独待在一起的神态是一模一样的,陈阳相信,孟庆辉的,自己很喜欢钱盼盼的法是真的,感情是无法作假的,而且,现在这个时候,谎已经完全没有了必要。所以,对于孟庆辉交代的东西,陈阳相信,孟庆辉的都是实话。
孟庆辉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好了很多,而且越越是兴奋,可惜,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或者,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去的很快:“就这样,我去见了钱盼盼的父母。她父母虽然没有讨厌我,但我看得出来,他们就是嫌我没有钱,给不了钱盼盼好的生活。我虽然收入稳定,一个月一万多看着是不少,但是想要在都市这里买房子,不吃不喝,我也得干上二十年,更何况,我们这些在外面干活的人,其实危险性是很高的,钱盼盼的父母不同意,我也可以理解。可是,我活该就没有钱吗?!啊,我生就要低人一等吗?!”后面两句话,孟庆辉几乎是吼出来的,震得整个审讯室里都是孟庆辉的回音,孟庆辉似乎也知道自己情绪太激动了,可是,一想到钱盼盼父母的刁难,孟庆辉饶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居然失声痛哭起来:“都怪这个该死的世界,真的要把人逼死了才行吗?人为财死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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