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深处的共鸣还在震得人耳膜发疼，遗迹外突然传来闷雷似的震动。
林素衣攥紧通讯器，屏幕里雷耀山的脸被红光扯得变形——他踩着三具尸体冲进核心区，身后十几个黑袍人浑身冒血，像是被抽干了生机。
“血祭法阵！”沈砚的声音带着颤音，“他在拿活人喂星核，要强行唤醒原始意识！”
祭坛上的星火突然开始旋转，像被搅乱的沸水。
陈溯眉心的光团跟着明灭，九道星环在背后嗡鸣。
“我去拖时间。”叶藏摸出那把青铜钥匙，钥匙表面的纹路泛着幽蓝。
他转头看向空黎，“要是我没回来，用魂鸣铃启动守门人之誓。”
空黎攥紧腰间的铜铃，指节发白：“知道了。”
叶藏没再话，一步跨出星渊屏障。
金光在他脚下炸开，身影眨眼消失在通道尽头。
“陈溯！”苏绾抓住他手腕，星图印记烫得两人都缩了下，“你打算——”
“节点坐标。”陈溯反手把光屏拽到她面前，指尖点在三个闪烁的红点上，“西侧需要两股星火，你和林教授去。东侧我来。剩下那个……”他看向靠在石柱上的莫问尘。
莫问尘抹了把嘴角的血，笑：“我这条命，早该还给星渊了。”
苏绾张了张嘴，最终把到嘴边的“心”咽回去。
她抓过林素衣的手腕，两人身影没入西侧光幕。
“走！”陈溯冲莫问尘点头，自己朝着东侧节点狂奔。
星耗嗡鸣突然拔高。
陈溯跑得越快，脚下的石板越烫，鞋底都开始冒烟。
他能听见雷耀山的笑声穿透层层屏障：“先境？哈哈哈哈！老子今就要撕开这破规矩——”
“噗！”
一声闷响。
陈溯在节点前急刹，回头时正看见青铜钥匙穿透雷耀山的左肩。
叶藏从虚空中现形，手里握着半柄断剑，胸口插着三根淬毒的短龋
“老东西。”雷耀山扯下钥匙，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守门人就剩你这点本事？”
叶藏没接话。
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断剑突然爆成碎片，在两人之间织起一面光网。
“陈溯！”林素衣的声音从通讯器里炸响，“西侧节点稳定了！”
陈溯咬着牙把掌心按在节点上。
星耗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窜，像千万根细针扎进骨头。
他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咔咔”声，是星河九变在强行调和这股狂暴的能量。
“成了！”
随着他低喝，整座星渊突然安静。
星核表面的裂痕开始愈合，雷耀山被震得撞在墙上，吐出一口黑血。
“你以为……”雷耀山扶着墙站起来，脸上的青筋鼓得像蚯蚓，“你以为拦住我就完了？”他指着星核，“老子就是个引子！真正的——”
“轰！”
星核突然炸开刺目的白光。
陈溯被气浪掀翻，撞在祭坛上。
等他爬起来时，星核中心浮着团灰雾，雾里隐约有张人脸——不是雷耀山，不是叶藏，甚至不像是人类的轮廓。
叶藏踉跄着扑过来，抓住陈溯的手腕：“那是……星界意志！”
灰雾里的轮廓动了动，像是在打量什么。
雷耀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不出的癫狂：“看到了吗？这才是古武真正的秘密！先境算什么？等它——”
“闭嘴！”叶藏甩出最后一片断剑，刺穿雷耀山的喉咙。
雷耀山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瞪着眼睛倒下去，血在地上洇出个扭曲的图案。
星核里的灰雾却越来越浓。
陈溯能听见某种类似心跳的声音，一下，两下，震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苏绾从西侧光幕冲出来，抓住他的胳膊：“陈溯，那是……”
“不知道。”陈溯盯着灰雾里的轮廓，九道星环在背后转得更快了，“但它醒了。”
灰雾里的影子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手没有实体，却让整座星渊都开始颤抖。
陈溯感觉眉心的光团要烧穿头骨，星门外的光突然大亮，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门里挤进来。
“陈溯！”苏绾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溯反手握住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她的星图印记在发烫，自己的星环在发烫，连脚下的祭坛都在发烫。
灰雾里的影子更近了，他甚至能看清那“人”眉心的竖眼——
星门突然爆出刺目的蓝光。
陈溯被震得松开苏绾的手，踉跄着后退。
等他再抬头，灰雾里的影子已经模糊，但能清楚看见那竖眼正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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