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坐了一会儿，胡步云咳嗽几声，想和吴宪文搭搭讪。
可老吴同志只顾写他的计划生育报表，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你就安心等着吧，等苟书记忙完了，兴许会来见你。不过也不一定，来不来见你要看苟书记的心情。”
“苟文财家住哪里？我过去找他。”胡步云微笑着问。
吴宪文蹙了蹙鼻子，却不再搭理胡步云。
胡步云坐了一会儿，轻笑一下，：“一个村支书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高官，难道住处还需要保密？你不愿意告诉我无所谓，我出去随便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苟文财住哪里。”
罢，起身就走。
却迎面碰上一对约莫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男女，气呼呼地走进村委会，后面还跟着那个石头。男人高高大大，女人胖胖乎乎。
男人愤愤地：“吴老师，这娘们要跟我离婚，您给调解调解。”
女人也气鼓鼓地：“我就是要跟他离婚，他成没屁事干，老想着那点破事，整宿整宿折腾，非要我还给他生个娃，他也不想想，就这破地方，生了娃养得起么？
吴老师，您给开个证明，我们去镇里把离婚证扯了，他要生娃，找别的女人去生，反正我是不生了。”
石头拉了拉女饶衣袖，憨憨一笑，：“娘，您就生一个呗，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您负责生，我负责养。”
胡步云被石头逗乐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对男女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个陌生人，男人尴尬地冲胡步云一笑，女饶脸竟红了，面带羞涩。
本来已经起身的胡步云又坐下了，他想看看，吴宪文怎么调解这事。
就见老吴同志慢慢摘下老花镜，轻轻放于桌面上，对男孩：“石头，让你去叫你二大爷，你叫了没？他来还是不来？”
石头：“叫了，二大爷没来还是不来，他在修鸡圈。我看我爹娘吵架，我就跟过来看热闹，看他俩这次能离得了不。”
吴宪文厉声：“滚外面玩去，大饶事用不着你掺和！”
石头冲他爹娘扮个鬼脸，风一样跑了。
吴宪文这才：“王秀兰，陈大石，你俩也不行啊，闹了大半年离婚，咋还没离脱？开证明是吧？行，我马上开，你们快点离，免得一到晚闹得鸡飞狗跳。”
这一下给王秀兰整不会了，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呀，我开证明你马上就开，你咋这么盼着我离婚？每次看我的眼神就贼溜溜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莫非你是看上我了？
但要求开证明，是自己开口的，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只好硬着头皮：“那就谢谢您了，快开证明吧。”
反而陈大石却咧嘴笑了，“吴老师，这个证明您可开不得呀，我跟王秀兰离了婚，就没老婆了呀，没老婆了就没人给我生娃了呀，那我就只能让你家那老闺女给我生了呀，可我看得上你家老闺女，你家老闺女也看不上我呀。”
陈大石如此不要脸的逻辑推理，却没让吴宪文生气。
老吴同志面沉似水，缓缓道：“既然你俩意见不统一，这证明我就不能开。诺~，那位年轻的同志，是镇里的胡副镇长，我们这里难得来一次领导，你俩是祖坟冒烟撞大运了，你们的问题，找领导解决吧。”
卧槽，胡步云暗骂，这糟老头子头上长疮脚下流脓，整个人从头坏到脚了，居然把球踢到我这里来，我初来乍到，人都不认识，你这么明晃晃的扇阴风点鬼火，有意思吗？
那位陈大石同志却也是个听风就是雨的主，被吴老头这么一扇动，立马就把胡步云当成了救命稻草。
“镇长同志，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不能离婚啊，我离婚了镇长也不会给我赔个老婆，对不对？”
胡步云想了想，苦笑一下，叹口气：“王秀兰，陈大石，我觉得吧，你俩还是离了算了。
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俩都觉得不甜了，还赖在一起，就是没人性了。离就离了吧，免得石头一操心帮你俩养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是不是？”
嗯？
嗯？
嗯？
吴宪文、陈大石、王秀兰，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胡步云，就像这个来路不明的人是个怪物，你真是个副镇长吗？你该不是潜入到五陵村来，破坏咱们五陵村安定团结大好局面的特务吧？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如临大敌的感觉。
他们在想，是不是一起上，把这个自称副镇长的帅哥一顿乱棍，打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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