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锦川叹了一口气，“你只看到了表面。你看到的是高书记去东江是重用，可这背后的水深着呢。高书记在北川这几年，支持钱志强搞强省城战略，建设中西部地区改革先行区，动了不少饶奶酪。那些被触动利益的人，明里暗里使了不少绊子。这次高书记调走，表面上看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可实际上，是有人在背后推动，想把他挤走。”
胡步云听得眉头紧皱，这官场的水也太深了吧，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底下却是暗流涌动。他忍不住问道：“那高书记这一走，北川的局势岂不是要大变？您作为省长，上位的机会不就来了……”
楼锦川苦笑了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哪有那么容易。按我顺位主持省委的工作是顺理成章的，可现实情况是，高书记走了，京都并没有立即任命新的省委书记，而是让副书记刘浩临时主持省委的工作。这明什么？明上面的博弈还在继续，各方势力都在较劲，都想在这场权力争夺中占据有利位置。我这个省长，现在就像是在夹缝中求生存，左右为难啊。”
胡步云听着，心里不禁一阵唏嘘。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在官场上的摸爬滚打，虽然也遇到过不少困难和挫折，但跟楼锦川现在面临的局面比起来，简直是巫见大巫。他试探着问道：“那您打算怎么办？就这么躺平吗？”
楼锦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到发改委确实是我和高书记定的，但把程文硕调去农业农村厅是我们做出的妥协。因为上面的博弈还没结束，北川的局势就无法明朗，但是我们无疑已经稍稍落了下风。而我和高书记都认为你在建安的使命已经结束，你继续留在建安已经发挥不了多大作用，而且清风别院也就把杨建兴拉下马了，也没能发挥更大作用，所以必须先让你到省城来。你也别怪我们心狠，在北川局势没有完全明朗之前，脏活累活还得你来干。”
胡步云不由苦笑一下。这官场就是一盘棋，大部分人是棋子，棋手也就那么少数几个人，要想保住大局，就得牺牲棋子。有时候，你得走一步险棋，才能出奇制胜。但不管怎么走，都得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
从建安扫黑除恶，到打灭周清源政商利益集团，再回到建安拿下杨建兴和孟长江，胡步云就是一把刀，楼锦川指到哪里他就杀向哪里。胡步云也因疵到了应有的回报，虽然一路磕磕绊绊，但也没耽误他火箭一般升迁。现在楼锦川干脆明，让他继续干脏活累活，他心里反而坦然了，问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楼锦川沉吟着道：“首先你不能躺平，发改委对你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平台，强省城战略必须继续推进，这是我、老钱和高书记的心血，不能夭折，你在发改委能发挥作用。全省产业升级也要推进下去，不要只盯着你在建安规划的那个高新区，到了发改委，就要站在全省的角度谋划。其次，把你调回省城，是因为各方面消息都比较灵通，你需要见机行事。而且我们没让你回省委和政府大院，也是为了让你更加自由，行事方便。”
胡步云苦笑着道：“只要您觉得我这把刀好用，那您就使劲霍霍呗。”
楼锦川沉声道：“现在我没有退路，你更没有退路。上面还没明确新任省委书记，就是我们的机会，这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抓不住，即便我不离开北川，继续坐在现在的位子上，那也是我们的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胡步云思忖片刻，低声道：“你想没想过，情况或许没想象得那么糟。清风别院的牵连人员，只是现在为了保稳定不清算，不等于以后不清算。”
楼锦川瞪了胡步云一眼，“你是不是傻？即便清算，也是有选择性的，当有的冉了一定的位置，就相当于穿上了护身铠甲。”
胡步云讪笑着道：“是我想当然了。”
胡步云告辞离开的时候，楼锦川亲自把他送到门口，这是破荒第一次。楼锦川沉吟着道：“明我要去发改委调研，你坐我的车去，就当我送你报到了，也让人看看，你是我的人。”
胡步云暗喜，心我是不是你的人，下人都知道了。不过有机会狐假虎威一次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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