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九光求葛涛帮忙。
九光：“过去我不懂事，得罪了六哥，我今给你赔礼道歉，白鹅，我请你。”
葛涛眼珠一转，心里，你子肯定有过不去的坎儿，才来找我，要不然，走个对面你都不跟我话。把你能耐的，在安城你算老几啊？乳臭未干，黄嘴丫子没褪净呢。
嘴上，葛涛的话却得比蜜甜：“兄弟，过去都是闹着玩，你别当真，我也不当真。”
九光：“不行，六哥，我必须得请你。”
葛涛心里，放屁的话就少吧，赶紧正事，老子忙着呢。
他：“咱哥们之间打架是打架的，但感情不差事。”
九光：“六哥，你这么大人大量，你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啥，要不然，我到长胜请你喝酒。”
葛涛：“来吧，长胜的大门，随时欢迎你！不过，到长胜你可不许花钱，这是我的地盘，我做东，请老弟喝酒。”
九光连连：“六哥，我一会儿去——”
挂断电话，葛涛看着李宏伟，半没话。
李宏伟：“他找你啥事儿？”
葛涛：“他没，这子肯定没憋着好屁。”
葛涛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从兜里摸出烟扔给李宏伟一支，自己往嘴角捅了一支。
摸打火机，上下几个兜都摸到了，也没樱
啪地一声，一团火苗在两人之间闪烁。
李宏伟举着打火机上面的火苗，给葛涛点烟，他笑着：“装啥呀，你兜里啥时候揣过打火机？就等着别人给你点烟呢！”
葛涛抽了一口烟，斜睨着李宏伟：“你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兜里啥时候揣过烟？就等着别人给你敬烟呢。”
李宏伟没话，默默地抽烟，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眼神复杂。
李宏伟跟过去不一样了，穿着笔挺的西裤，净版的铁灰色的衬衫，手腕上一块不起眼的手表，很有年代感，一双黑皮鞋，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樱
一张脸上，干干净净，下巴上仅有一点微微的青色的胡茬，显得他越发地成熟。
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显得文质彬彬，像一个学者。但如果睁开眼睛，拿着算盘拨拉来，拨拉去的时候，他就成了一个精明的商人。
一根烟抽到一半，李宏伟：“九光找你，不外乎两件事——”
坐在椅子上的葛涛，也在琢磨这件事。
李宏伟接着：“一件，是市府后面那个场院，还没打扫干净，可能这里有事，他要跟你谈。”
葛涛鼻孔里喷出一股烟雾：“谈个屁，没的谈。这件事我寸土不让。另外一件事呢？”
李宏伟摇摇头，看着葛涛苦笑：“那就是找你干脏活——”
葛涛嗤地一声冷笑，眉宇间那股戾气腾地窜了出来，让他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上，立刻显出隐隐的杀气。
葛涛：“他是我爹呀，还是我孙子，我管他的破事？”
李宏伟：“那就对了！”
不到中午，九光骑着摩托来到长胜。
他手里提着一条大鱼，七八斤重。
姚在门口看到九光，连忙迎进来：“六哥等你呢。”
厨房已经安排了饭菜，李宏伟安排厨师，把九光拿来的大鱼炖上。
葛涛和九光两个人，在包房里坐了一会儿，时间不长，鱼还没有炖熟呢，九光就骑着摩托走了。
李宏伟没有去包房，他让葛涛单独和九光会面。
九光走了之后，葛涛打开包房的门，向站在吧台的李宏伟招手。
李宏伟进了包房，发现饭菜没怎么动，酒也没怎么喝。
李宏伟：“谈崩了？”
葛涛得意地笑：“我出马，还能谈崩？成了！”
李宏伟狐疑地问：“什么成了？”
葛涛：“那块地上的住户，最后的几家，都归咱们了。”
李宏伟：“没明白，啥意思？”
葛涛：“九光答应我，那块地不跟我争了，给了我一成。”
之前，那块地葛涛和九光是六四分，现在就是七三分。
李宏伟愣住了：“怎么可能？你搁什么跟他交换的？”
葛涛：“也没啥，最后一些住户，虽然没有澡堂子膈应人，但九光想请走他们，人家也不走，给钱也不搬，都有后台——这回留着你收拾吧。”
李宏伟：“你还没跟我呢，你到底帮他什么？”
葛涛：“你不都算计到了吗？帮他打架。”
李宏伟的眉头皱了起来：“葛涛，你答应不干那些脏活儿，你的衣服刚洗干净，你又打算把衣服弄脏？”
葛涛：“你放心吧，不是我去，我找老坏那帮人去。他们经常在省城那边混，大上海娱乐城偶尔也去，我让他们帮我搞定。”
李宏伟：“老坏凭啥听你的？”
葛涛淡淡地：“有点私交，他欠我一个人情。”
葛涛和老坏那些生意，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李宏伟知道。
第二早晨四点，一伙冉了蔬菜大厅，把金嫂的摊子砸了。
不仅砸了，市场的管理处还跟金嫂解约，摊床不租给她。
九光对金嫂：“我不是难为你，是难为茹。她走的时候，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太不仗义。不过，我也不跟她算账，我只要她回来一趟跟我离婚，我着急结婚！”
金嫂推着摊子往家走，越走越憋气，她被逼无奈，把车子停在电话亭，给茹打电话。
茹有手机，她接到金嫂的电话，很不耐烦。“你总给我打啥电话？我忙着呢！”
金嫂气急败坏地：“都是你惹的祸，当初跟他好好离婚不就完了吗？非得到外面去？现在他把家里都砸了，把父母气病住院了。
“蔬菜大厅也给我撵出来了，不让我在大厅里出摊，我两个孩子喝西北风？”
茹：“我不管，那是你和九光的事儿。”
金嫂气坏了：“你还讲不讲理？九光为啥这样对我们，不是因为你跑了吗？”
茹：“因为我？因为我拿的那笔钱。那笔钱我花了吗？不都给你和家里花了吗？你们花了他的钱，你们自己想办法！”
茹咣当一声，把电话挂断。
金嫂气得不知道该什么。
九光骑着摩托跟在金嫂的后面，看到她给人打电话，猜测是给茹。
九光走了过去：“金嫂，我们之前一起卖冻鱼，我不愿意这么对你，但是你妹妹太不讲究，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就再也不找你麻烦。”
金嫂本来不想把茹的电话给他，可妹妹的无情也让她心冷，就把电话给了九光。
九光给茹打电话，茹不接。
九光就一直给茹打电话，茹终于接了：“姐，别再给我打电话，你的破事我不管，我现在有了男朋友，不想让他知道——”
九光：“那不是正好吗？你有男朋友，我也有女朋友，你回来咱们办理离婚手续，你别耽误我的婚姻大事，别耽误我生儿子，我也不耽误你的婚姻大事。”
茹：“我再也不会受你骗，我不回去，你自己单方面离婚吧！”
茹把电话挂断了。
茹翅膀硬了，不听九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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