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
叶景鸿愣住了。
“是。”沈知意点头,“这世上,真心变更不过瞬息,任何事物,也都是指尖流沙,转瞬即逝。”
“譬如叶、沈两家的亲事,换成长姐,也就换了,不过是别人一句话的事。”
“唯有权势,是不容拒绝之物。”
“我毕生所求,唯有这份旁人夺不走的安心。”
她顿了顿,道:“我的个性,想来也并非叶公子想象中的样子。”
“既然相府和叶家有意撮合你和长姐,你面上也默认此事,那便跟长姐好好过日子吧。”
“旁的事,就不必再想了。”
她完,绕过他,径直离开。
叶景鸿僵在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转身,朝她的方向追去。
……
沈知意回到禅房院落。
抬目,望向燕濯绪紧闭的房门。
她垂眸思忖。
若要和他致谢,不如换了那流云锦,显得心更诚些。
这么想着,她脚步一转,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推开门。
阴影里骤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扯了进去!
旋地转。
木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一只大掌牢牢覆住她的唇,截断她的惊呼。
另一只手,横在她腰际。
将她压按在宽阔温热的怀抱,和冰凉的门板间。
沈知意在惊吓中,闻到一股熟悉的沉水香,和苏合香缭绕而成的香气。
是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寂又灼热的味道。
指尖触到纹理别致的袈裟袍角。
她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
是燕濯绪。
“唔……”她抬眸,望向沉在暗影中的脸。
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眼底,此刻像是燃着暗火,灼灼发烫,几乎要把她盯穿。
燕濯绪俯身逼近,身影完全笼罩下来。
那总是诵经持咒,令人安心的嗓音,此刻沙哑得可怕,每个字都像是从喉间碾磨而出,带着滚烫的、濒临失控的危险气息。
“叙完旧了?”
沈知意气息陡然急促。
红唇吐息,似是想叫他的名字。
柔软的唇瓣在他掌心翕动。
燕濯绪眸色一暗。
松开手。
可按抵在她腰间的大掌,却牢牢紧握,带着某种惩罚的力道,铁箍般钳制着她,将她又往自己的方向按近几分。
“大、大师……”沈知意脸色微红,扭过头,“你靠得太近了……”
“近?”
燕濯绪拉着她的腕,缓缓绕到身后,交叉着,用一只大掌握住。
她便全然呈现在他眼前。
柔软的,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他喉结滚动。
盯着她修长脖颈上绷紧的线条,微弱的亮光攀爬其上,照亮一线莹白。
他目光一瞬间晦暗如深潭。
幽幽道:“你和叶景鸿打招呼的时候,也不见你保持多少距离。”
“怎么,换到我这儿,便知道守距了?”
他声音很低,沙沙地响在耳畔。
轻飘飘的,却莫名有种质问般的压迫福
沈知意垂下眼睫。
还未辩解,门口突然传来叶景鸿的声音。
“二姐,你刚刚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
“你要权势,我便为你去争。”
“你的个性,确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握拳站在门外,鼓足勇气,道,“可是,我仍然欣赏。”
“不,是更加欣赏!”
“你得不错,人活一世,不该受人胁迫,做出违心的、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一定会努力,站到那个不受人摆布的位置。”
“那个足以拥有你的位置。”
“届时,你还愿不愿意,到我身边?”
死寂。
窒息般的死寂。
沈知意感觉钳制自己手腕的力道骤然加大,抵着她的腰,推向那个宽阔的怀抱。
他另一只手攀上她的后颈,捏着她的颈侧,逼迫她仰头。
“我一句话,就能让他滚出京城。”
他声音低沉冷戾,带着可怖的冰寒气息。
连眼神都覆着冷霜。
沈知意不自觉发颤,缩了缩脖颈。
燕濯绪扯唇,动作忽地慢下来,慢悠悠地摩挲她的后颈。
“怎么不回答?”
指骨一路往上,沿着她的下颌线攀上去,到达她的唇。
粗糙的指腹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触福
让沈知意整个人都轻轻抖了下。
“我……”她微微启唇,那拇指便抵开她的唇齿,闯进来。
压住她的舌。
叫她连一句话都应不出。
沈知意水眸骤然圆睁。
“二姐?”叶景鸿没得到回应,心口发凉,“二姐的意思,我明白了。”
“但我不会放弃的!”
他忽然道:“叶某斗胆,想请二姐等我一年。”
“一年之后,我一定会有资格,成为二姐向往的那一轮皎月。”
他完,转身离开。
燕濯绪唇角溢出一声冷笑,“呵。”
他拇指抽出,扣住沈知意的下巴,野兽一样逼视她。
“要等他么?”
“一年。”
沈知意垂下眼睫,唇齿间似乎还留有他压按的力道,让她连耳根都热起来。
“我、我没要等……”
“哦……”燕濯绪又凑近几分,鼻尖都几乎要碰到她的,“你若要权势,讨好我,比讨好他容易。”
“沈知意,在我这里,你不必等。”
他能给她的,是那个叶景鸿,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至高无上的权势。
无人敢置喙、忤逆的权势。
沈知意却微微后缩,藏起眼底一闪而逝的光亮,道:“大师是佛祖的人,我怎敢肖想。”
“那可是……大不敬。”
燕濯绪喉间溢出一声极轻极轻的笑。
拇指往下,划过她的喉头。
“那日把我推倒,脱我衣裳的时候,也不见你敬我几分。”
他将她彻底抵在门板间,不给她任何逃走的间隙,低声道:“还记得么?”
“醉酒之时,对我做了些什么。”
沈知意脸颊发烫。
“大师也我喝醉了,喝醉的人做的事,是不作数的。”
“就算再出格,也应该可以被原谅。”
燕濯绪扬眉,盯着她轻颤的眼睫,道:“佛祖都看到了。”
“你大不敬。”
“如今想赖,自是不能。”
沈知意:“我……”
“不是要来谢恩吗?”他低下头,贴近她的脸,打断道。
他缓缓压住她的唇,将她每一寸气息都捕获,声音哑烫道:“沈知意,我教你怎么谢。”
一瞬间,身躯沉覆,撬开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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