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潭水之下的幽蓝通道裹挟着冰凉的水流，将三人猛地吸入其郑白野只觉耳膜生疼，意识在急速穿梭中变得模糊。待脚踏实地时，发现已置身于一处钟乳倒悬的溶洞，洞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散发出柔和光芒，照见理慧苍白如纸的脸色。
“理慧姑娘，你受伤了！”老李眼尖，瞥见她月白旗袍下摆浸透暗红血迹。方才步鹰的青铜剑虽未致命，却在她肋下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理慧强撑着倚住岩壁，玉铃铛轻响，试图用琴音压制伤势，指尖却在琴弦上滑出破碎的音符。
白野几乎是本能地冲上前，撕下衣襟为她包扎。接触到她冰凉肌肤的瞬间，理慧的瞳孔微微震颤。七弦琴滚落地面，发出一声清越余韵，仿佛是她紊乱心绪的回响。这些年独守寒潭谷，她早已习惯将情感深埋，此刻却在白野专注的眼神中，感受到一种陌生的悸动。
“为何......对我如此上心？”理慧轻声发问，气息拂过白野耳畔。白野动作一顿，燕双鹰的记忆与自己的情感在此刻交织。他想起记忆里那个被父亲收养的孤女，想起她在燕家灭门时消失的身影，最终化作一句叹息：“你本就是燕家的一份子。”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在理慧心中激起千层浪。她突然抓住白野的手腕，玉铃铛撞出急促声响：“当年若不是我......若我能早些察觉步鹰的阴谋......”泪水在她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白野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轻声道：“错的不是你。”
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打断了这微妙的氛围。理慧猛地抽回手，拾起七弦琴严阵以待。一个身着灰衣的身影缓缓步入洞内，面容冷峻如刀削，腰间软剑泛着幽幽寒光——竟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冷面修罗”沈七七。
“理慧，跟我走。”沈七七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却在望向理慧时，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注意到白野握着理慧的手，握剑的指节瞬间发白，“燕双鹰，你不该碰她。”
白野这才想起，在燕双鹰的记忆里，沈七七是个独来独往的杀手，却与理慧有着纠缠不清的过往。传闻中，沈七七曾为救理慧单枪匹马闯过土匪窝，而理慧却始终对他若即若离。
“沈七七，此事与你无关。”理慧挡在白野身前，玉铃铛因紧张而轻颤。沈七七的目光落在她受赡肋下，眼中杀意更甚：“他能护你周全？就凭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着，软剑出鞘，寒芒直指白野咽喉。
老李举枪瞄准，却被理慧的琴音拦住。她横琴于胸前，弦上泛起蓝光：“沈七七，你若伤他，我便与你恩断义绝！”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沈七七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忽然冷笑：“好一个恩断义绝！这些年我为你做的一切，在你心里就这般轻贱？”
软剑突然化作一道银蛇，却不是攻向白野，而是缠住理慧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边拽。理慧挣扎间，七弦琴脱手飞出，白野本能地跃起接住。琴弦在他触碰的瞬间发出共鸣，溶洞内的夜明珠竟同时爆亮，幽蓝光芒与沈七七的剑光交织成一片光网。
“放开她！”白野的怒吼中，一股热流从丹田涌出。他从未如此愤怒过，既为沈七七的蛮不讲理，更为理慧眼中的痛苦。手中七弦琴自动奏响，音波如利刃般切开剑光，沈七七被逼得连退三步。
“你果然得到了守弦之力......”沈七七抹去嘴角血迹，眼中疯狂更甚，“理慧，你可知他不过是借燕双鹰的身份苟活？这样的人，如何配得上你！”他的话如同一把刀，狠狠扎进白野心底。作为穿越者的身份，始终是白野心中最敏感的刺。
理慧趁机挣脱束缚，重新夺回七弦琴：“我的事，不用你管！”她挡在白野身前，琴音与沈七七的剑意对峙，“若要杀他，先过我这关！”
溶洞内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要被这股对峙的力量撕裂。沈七七望着理慧决绝的背影，突然仰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好，好！燕双鹰，我们走着瞧！”罢，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溶洞深处，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誓言在空气中回荡：“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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