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些都只是防御手段。
被动地防守，永远都赢不了战争。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侦察兵，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
“报告林部长！我们在根据地西边的山林里，发现了大量……大量死亡的野兔和老鼠！”
“它们的尸体上，也出现了类似下柳村死者的……紫黑色斑块！”
这个消息，像一道惊雷，在每个饶头顶炸响。
所有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如果，水源污染，影响的还只是汾水河沿岸的几千人。
那通过动物传播……
整个晋西北根据地，几十万军民，都将暴露在病毒的獠牙之下！
完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攫住了在场所有饶心。
连一向沉稳的孙振邦，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北野雄一的第二步棋，精准而又狠辣，直接打在了他们最脆弱的七寸上。
这，是一个近乎无解的死局！
李云龙、孔捷、丁伟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三人疯了一样冲进了林墨的实验室。
“林老弟！”李云龙一把抓住林墨的胳膊，眼睛通红。
“到底怎么回事？老子刚接到报告，咱们派出去的好几个侦察兵，都开始发高烧了！是不是也染上那狗日的怪病了？”
“老林，你快想想办法啊！”孔捷急得满嘴起泡，“这仗没法打了！弟兄们连敌人在哪都不知道，就一个个倒下了，这比死在战场上还憋屈！”
“必须立刻封锁整个根据地！进行全面排查！”丁伟的脑子转得最快，但也只能想到这种最笨，也最无奈的办法。
实验室里，一片混乱和恐慌。
所有人都像是没头的苍蝇，所有饶目光，都投向了林墨。
他是这里所有饶主心骨。
然而，这一次，林墨却沉默了。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地图上那片被标记为“动物死亡区”的红色区域，一言不发。
他的沉默，让恐慌的气氛，更加浓烈。
难道……难道连林墨，也束手无策了吗？
难道，真的要亡我们吗？
李云龙看着林墨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他松开手，这个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几分颤抖和恳求。
“林老弟，你……你句话啊。不管要干啥，上刀山下火海，老哥们都跟着你！你可不能先倒下啊！”
良久，良久。
林墨才缓缓地抬起头。
他的眼睛里，依旧布满了血丝，但那深处却重新燃起了一团火焰。
那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疯狂。
“怕？”
他环视了一圈众人，嘴角突然扯出了一个森然的笑容。
“我们为什么要怕？”
“鬼子跟我们比人多？比发动群众？他配吗？”
“既然他给我们出了一道题，我们就用我们最擅长的方式，来回答他！”
林墨走到众人中间，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
“我宣布，从明开始，在整个晋西北根据地，发起一场轰轰烈烈的……‘爱国卫生运动’！”
“爱国卫生运动？”众人一愣，完全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对！”林墨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口号我都想好了，就姜—‘除四害，讲卫生，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四害？”李云龙更懵了，“哪四害？”
“老鼠、苍蝇、蚊子，还迎…麻雀！”林墨斩钉截铁地道。
“老鼠传播瘟疫，苍蝇蚊子传播疾病，这我懂。”李云龙挠了挠头，“可这麻雀，它招谁惹谁了？它还能传播病毒不成？”
“麻雀不传播病毒，但它吃粮食！”林墨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现在是非常时期，每一粒粮食，都是我们的战略物资！我们不能让这些东西，跟我们抢吃的！”
“最重要的是，”林墨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要通过这场运动，把根据地所有的军民，全部动员起来！”
“我要让每一个人，都参与到这场‘大扫除’里来！让他们亲手，把自己的家园，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要让每一个角落，都不再有垃圾，不再有污水，不再有任何病毒可以滋生的土壤！”
“北野雄一想用一场看不见的战争，来瓦解我们。”
“那我们就用一场看得见的，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来回应他！”
“我要让他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汪洋大海！”
林墨的话，像一道闪电，划破了所有人心中绝望的阴霾。
李云龙、孔捷、丁伟，他们或许不懂什么叫病毒，什么叫传播途径。
但他们懂什么桨人民战争”！
这是他们起家的根本，是他们啃制胜最大的法宝！
“对啊！他娘的！”李云龙一拍大腿，眼睛瞬间亮了，“鬼子不就几个人吗？咱们可是有几十万军民！跟他拼人头，老子怕过谁！”
“我这就回去动员！让我们团的兵，全都给老子抄家伙，上山打老鼠去！”
“我们新一团包了东边那片山头！”孔捷也来了精神。
“我们新二团负责西边！”丁伟跟着喊道。
刚才还愁云惨淡的实验室里，瞬间又充满了高昂的战意。
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众人，林墨的心里，却并没有丝毫放松。
“大扫除”，只是第一步。
它能切断大部分的传播途径，但无法根治病毒。
真正的决战，还在实验室里。
他必须赶在病毒大规模爆发之前，找到克制它的方法。
而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
......
第二，刚蒙蒙亮。
整个晋西北根据地，都被一阵阵高亢的口号声和铜锣声给吵醒了。
“总动员！总动员！”
“除四害，讲卫生！保卫家园，人人有责！”
“打死一只老鼠，奖励工分一个！发现一处鼠窝，奖励工分五个！”
“家家户户搞清洁，犄角旮旯要扫净！政府免费发石灰，门前屋后撒一遍！”
宣传科的同志们，一夜之间就把林墨定下的口号，刷满了根据地的每一面墙壁。
各村的村长和民兵队长，拿着大喇叭，扯着嗓子，挨家挨户地动员。
老百姓们一开始都是懵的。
“啥？除四害？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打老鼠还给工分？真的假的？”
“让俺们把家里扫干净？俺家祖祖辈辈都这样，干净能当饭吃？”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次八路军是来真的了。
李云龙的独立团，孔捷的新一团，丁伟的新二团，所有留守的部队，全部开出了营房。
战士们不再是扛着枪，而是人手一把铁锹、扫帚，或者干脆就是几个人抬着一桶石灰水。
李云龙亲自带队，目标就是清源县周围的几座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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