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行走，可有兴趣一同观摩？”
等了这么久，自然要去看一看，许长安点头。
两人一同来到府邸深处那片广场，当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许长安整个人都愣住了，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没有想象中的仙风道骨的老者，没有古朴沉重的丹炉，更没有袅袅青烟和药香。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庞大、精密，充满未来科技感的…生产线。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个高达十丈，通体由某种银白色金属构成的巨型“炼丹炉”，不，应该是一个巨型工业反应釜。
整体呈现流线型，表面布满了无数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传感接口和观测窗。
无数粗细不一的透明管道，如血管般从四面八方连接在反应釜上，管道内可以看到各色的液体或气体在其中流淌。
周围更是数以百计，穿着统一白色防护服，操纵着光脑虚拟投屏的工作人员。
他们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零件，在各自身前的操控台前忙碌着，手指飞快地在光屏上点击，口中报出各种许长安完全听不懂的参数和专业术语。
“温度稳定，维持在三昧临界点…”
“药性粒子流注入，浓度校准…”
“灵压提升至标准灵压三点二五倍…”
“启动微符阵列共振，进行分子级提纯…”
声音通过内部传讯网络精准流传，整个过程冷静高效，没有丝毫错漏之处。。
更远处，还有专门的能量供应单元，废料杂气处理单元，以及辅助数据分析和智能算法核心随时提供算力支持。
整个场面，与其是炼丹，不如更像是一座高度现代化的军工实验室。
许长安张了张嘴，半没出话来，指着那庞大的金属造物和忙碌的人群，眼神中充满了荒谬。
“这...就是炼丹？”
顾城主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双眼直勾勾盯着那银白反应釜，声音隐隐有些激动。
“很震撼吧，这是我花大价钱从祖城请来最强团队——炼丹大师团队，即使在整个华盟，他们的技术也算得上前列，这两的时间没有白等。”
许长安这时候方才缓过神，略带尴尬的挠了挠脖子，“这炼丹...怎么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顾城主回头，诧异道：“许行走以为的炼丹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怎么着得有个炼丹炉，然后一个炼丹师，一边往里扔药材一边控火什么的...”
许长安一边，一边用手比划着：“还有那火，也不能是普通的火，比如古灵冷火，净莲鬼火之类的...”
听他表述，顾城主微微一笑，“许行走的是古法炼丹吧，那已经是淘汰的东西了。”
他顿了顿，淡淡一笑后解释道：“自三万年前‘革新时代’起，联盟就已经逐步摈弃了依赖个人经验，成功率波动巨大、且难以复制的传统炼丹师体系。”
“转而全面采用基于灵气动力学、材料符文学、量子纠缠效应等先进科技理论，建立的标准化、可量化、可复制的…科学炼丹体系。”
“科学...炼丹？”
许长安有点牙疼，这两玩意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顾城主指了指前方的反应釜，给许长安普及两种炼丹法的优劣：
“传统的丹炉受热不均，火候全靠个人经验，药材投放时机难以精准把握，成丹率极低。即使是顶级炼丹师丹无法百分百保证丹药品质。”
“而眼前这个，利用最新一代技术的重聚变式灵能反应釜，内部由三万六钱多个微型符阵构成，可以精确控制到每一寸空间的温度、湿度、压力以及灵气浓度，实现最完美的反应环境。”
“那些操作人员，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灵能工程师和药性分析师。通过神念链接装置辅助生物光脑算力加持，实时监控反应釜内数千万个微观节点的数据变化，及时调整参数，确保炼丹过程始终处于最优状态。”
“至于您想象中的炼丹大师...”
顾风眠笑了笑，没有继续下去，进一步介绍起眼前这个反应釜。
“这套玄黄七型工业炼丹平台的综合性能评级为S，集目前最先进的炼丹算法和硬件支持，成功率比最顶尖的传统炼丹师，还要高出三十个百分点以上，丹药品质的稳定性更是壤之别。”
许长安听得目瞪口呆，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
科学炼丹？灵能工程师？工业平台？算法？
这跟他想象的，差距也太大了，玄学怎么能和科学兼容，这两玩意不该水火不容的吗？
看着他一脸懵的表情，顾风眠耐心地继续举例：
“举个例子，传统炼丹师炼制一炉明神丹，可能需要近十日苦工，耗费心神无数，成丹不过数枚，且品质参差不齐。而使用这套系统，同样一炉丹，只需十个时辰，成丹率稳定在九成五以上，所有丹药品质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三。”
“至于那些极其复杂，对火候要求苛刻到极点的奇丹，传统炼丹师或许穷尽一生也难以成功一次。但在这里，只要输入丹方，设定好参数，系统就能自动模拟、优化流程，大大提高了炼制成功的可能性。”
许长安沉默了，不得不承认，这种方式的效率和稳定性，确实远非个人经验可比。
要不，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只是…总觉得少零玄幻的味道。
“是不是觉得…少了些玄妙味道？”顾城主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问道。
许长安点零头。
顾城主望向前方，目光悠远：“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无论是依靠个人感悟的古法，还是借助外物的科学，最终目的，都是为了炼出助益修行的大药。”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切落后的，不能跟进这个时代的产物，必将被这个时代碾碎。”
“许行走想看的古法炼丹，只能存在于记忆中和博物馆里了。”
就在这时，广场中央的反应釜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顶部的指示灯转变为稳定的绿色。
一名似是总工程师的老者快步走到身前，平静道：
“顾城主，前置准备完毕，各类药性已完全激活，反应环境达到最佳状态，请求授权，开始最终融合阶段。”
顾风眠神色一肃，点零头：“，开始吧！”
“是！”
总工程师转身，通过内部通讯网下达指令。
“各单位注意，最终融合阶段启动！倒计时，十、九、八……”
许长安和顾风眠不再交谈，都将目光投向了那巨大的银白色反应釜。
随着倒计时结束，反应釜内部的景象通过巨大的观测窗呈现出来。
无数被提纯到极致，闪烁着各色灵光的药性精华，在微型符阵的精准引导下，百川归海般向着中心缓缓汇聚、融合…
没有烟火气，没有玄奥的手诀，只有冰冷的金属和流淌的数据流。
但其中蕴含的，却是对能量和物质最极致的掌控，是另一种形式的大道。
这个世界，科技与修行并行，并且相辅相成，发展出来一个另类的玄幻之路。
道衍万物，谁言科学不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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