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撮冰冷的金属粉末带来的微弱暖意，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涟漪尚未平息，便被老K带来的真相彻底冻结。林琅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烙印深处针扎般的剧痛。
朴敏贞的结晶手臂……被刮下来的粉末……
老K那沙哑低沉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进他的耳膜，凿进他的意识深处。
“就昨……博士那疯子，带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围着19号那手臂……又是扫描又是抽液的……最后……我看见他拿了个……像锉刀一样的东西……就在她臂灰斑最厚、颜色最深那块地方……刮……”
老K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悸，“刮下来……就那么一撮……灰黑色的……粉末……跟你给我看的那纸团里的……一模一样……”
林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坛口深处那点刚刚稳定一丝的灰白，如同被重锤击中，疯狂摇曳！连接稳定值刚刚爬回30.1%的数字，瞬间又向下沉去！
是他！
是他用坛口能量压缩的那颗金属丸，加速了朴敏贞左臂结晶的恶化！灰斑扩散，麻木加剧！才让博士找到了那个“最厚最深”的地方下手刮取！
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博士的手术刀（锉刀）下！
巨大的自责和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吞下去的营养膏混合着金属粉末的恶心味道直冲喉咙！他猛地捂住嘴，身体剧烈地痉挛，干呕出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水和喉咙被灼烧的痛福
老K看着林琅瞬间惨白如鬼、痛苦干呕的样子，沉默地递过来一个简陋的金属水杯（也是囚犯配发的）。里面是浑浊的过滤水。
林琅颤抖着手接过，猛灌了几口，冰凉的、带着铁锈味的水滑入食道，稍稍压下了那股翻腾的恶心感，却浇不灭心头那彻骨的寒意。他抬起头，深紫色的瞳孔布满了血丝，死死盯着老K，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为什么……给我？”
为什么要把从朴敏贞身上刮下来的东西给他？是嘲讽？是警告？还是……别的什么？
老K扯了扯嘴角，那道刀疤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禁闭室那扇厚重的金属门边，侧耳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走廊死寂无人后，他才走回来，压低声音，眼神锐利得像刀子：
“为什么？”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仿佛是被激怒了一般，“子，你以为我是那种吃饱了撑的，会因为看你可怜就来帮你的人吗？”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接着，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残酷的冷静，继续道：“我让你看清楚，是想让你明白博士那帮冉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儿，他们的所作所为比你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对方的心脏，“在这个鬼地方，你想帮一个人，可能并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甚至，你这样做也可能会害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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