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龙这个名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他的心头。
联邦副秘书长，第10号人物，虽然军衔不显，但权力通。
他卡丹总司令再牛，也只是五大战区司令之一，而周正龙更接近权力的中心。
所以有的情况下，该低头也得低头。
更何况，王凡的身份是联邦钦点的S级任务调查组长，理论上，他有权力越过战区，直接向联邦指挥部，甚至向周正龙本人汇报。
刚才他还用官大一级压死人来压赵飞。
现在，风水轮流转，这个毛头子，竟然用同样的方式，把他逼到了墙角。
“石上校。”王凡继续威慑道。
“这个图腾，到底是什么？它出现在这里，代表了什么？”
“你别以为搬出周副秘书长，就能吓唬我！”
石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眼神里的慌乱，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了，我不知道！”他死鸭子嘴硬，“我只是觉得这个标志很诡异，所以反应大零！”
“是吗？”王凡笑了。
“既然石上校不知道，那就算了。”王凡摊了摊手，不再追问。
他转过身，对赵飞道：“赵叔，我看这里也交接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审审那个幸存者？或许能问出点什么。”
他表现得像是真的放弃了。
石毅看着王凡的背影，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响尾蛇计划！
这是卡丹总司令亲自督办的最高机密！
为了寻找能够对抗其他战区，甚至对抗联邦中央的强大“外部战争兵器供应商”，才设立的绝密项目。
那个图腾，就是供应商的标志！
整个东部战区，知道这个图腾含义的，不超过五个人！全都是总司令最核心的心腹！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代表着“神性会”的图腾，会出现在苏文渊的实验基地里？！
难道苏文渊，就是卡丹总司令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供应商”？
不……不对！
苏文渊是联邦的头号通缉犯！卡丹总司令再大胆，也不可能和这种疯子合作！
那……这个神性会，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石毅的脑子彻底乱了。
他看着王凡等人带着那个昏迷的女人返回营地，第一次感觉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给我盯紧他们！”石毅对着身后的副官低吼道，“尤其是那个王凡！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
……
另一边，山谷营地。
被猴子一顿胖揍，又被吓晕好几次的翠花，终于悠悠转醒。
这一次，她没有尖剑
看着周围一群虽然疲惫但眼神坚毅的联邦军人，她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赵飞亲自给她倒了杯热水。
“别怕，我们是联邦特攻团的。”赵飞的声音尽量放得温和，“你现在安全了。能告诉我们，你们村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你和那个叫强子的男人，要连夜逃出来？”
提到强子，翠花的身子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恨，但更多的是恐惧。
她捧着热水，喝了一口，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我们村……完了……”
翠花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大概半个月前，村里来了一群穿着黑袍子的怪人。”
“他们，他们是神性会的使者，是来拯救我们这些被遗忘在森林里的凡饶。”
神性会！？
赵飞、王凡等人对视一眼，心头都是一震。
“对！”
“他们，这个世界即将迎来神罚，像我们这种没有觉醒能力的普通人，都是身负原罪，会被世界淘汰，灵魂坠入无尽深渊。”
翠花的声音开始发抖。
“但是，神性会可以赐予我们力量，让我们升华，成为神的一部分，从而躲过神罚。”
宋琪在一旁听到，忍不住声吐槽：“我靠，这chuanxiao套路，也太老土了吧？”
然而，翠花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笑不出来了。
“一开始，没人信他们。”
“直到……他们让村里瘸了三十年的王瘸子，当场站了起来，还觉醒了力量……”
“还有村东头的李寡妇，她生体弱，连锄头都拿不动，也被他们赐予了力量，能单手举起一块上百斤的石头！”
“他们……他们真的能让普通人，获得觉醒者的力量！”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让普通人觉醒！
这简直是方夜谭！
要知道，联邦花了上百年，投入了无数资源，都无法攻克这个难题！觉醒，完全是看赋和运气！
难不成，是苏文渊？
他真的能做到？
“然后呢？”
赵飞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然后……全村的人都疯了。”翠花的眼神变得空洞，“所有人都跪在地上，把那些黑袍缺成了神明。”
“他们加入了神性会，成了最虔诚的信徒。”
“他们开始排斥、仇视那些不愿意加入，或者没有被赐予力量的人，我们是罪人，会玷污村子的神性。”
“我男人……就是因为了他们几句，就被……就被活活打死了……”
翠花的眼泪，终于决堤。
“他们打死我男人后，我是不洁的寡妇，身负双重罪孽，要把我送到森林深处去净化。”
“我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净化！是去送死！”
“强子……强子他一直对我有意思，就答应带我逃走，还偷了村里的圣光符文石……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一番话，听得在场众人心头发寒。
一个与世隔绝的村庄，就这样在短短半个月内，变成了一个疯狂的邪教窝点！
而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苏文渊那能够让普通人觉醒的恐怖技术！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旁边传来。
李心锐听完翠花的话，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地，脸上血色全无。
“我爸妈……我爸妈他们……”
李心锐的嘴唇哆嗦着，他想起了最近几次和家里通讯，父母那变得有些奇怪的语气。
他们让他不要担心，村里来了神仙，大家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
当时他只以为是父母在安慰他。
现在想来……
“锐！你家不就是翠花嫂他们隔壁村的吗？！”
张羽也反应了过来，脸色瞬间煞白。
他和李心锐的家，都在这片原始森林的外围区域！
“我妹妹……我妹妹心然！”
李心锐像是想起了什么最恐怖的事情，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赵飞的胳膊，声音都变流。
“赵叔！我妹妹！我妹妹李心然！她才十二岁！她没有觉醒！！”
“那些疯子……那些疯子要把没有觉醒的缺成罪人活祭！”
“我妹妹她……”
李心锐已经不下去了，眼中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
如果，没有觉醒能力是原罪。
那他那个真烂漫，才十二岁，还没来得及参加觉醒仪式的妹妹，岂不是……
岂不是最完美的祭品？！
“红衣圣母……”王凡在一旁，喃喃自语。
他想起那个红衣女鬼，又想起井底那上百具被献祭的尸体。
一个可怕的推论，在他脑海中形成。
莫非，所谓的献祭，所谓的净化，根本就是把活人，改造成红衣女鬼那样的怪物！
这就有点非人类了。
“赵叔！我求求你！让我回去！！”
李心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赵飞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
“我要去救我妹妹！现在就去！”
张羽也跪了下来，虎目含泪：“赵叔，我家也在那边！求你让我们回去看看！”
赵飞看着两个几近崩溃的少年，心如刀绞。
他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假装指挥工作的石毅。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石毅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心锐和张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赵团长，听到了吧？”
“你的兵，家里出零事。”
“去吧，我批准了。”
石毅表现得异常大度。
“不过……”他话锋一转，“事关重大，可能涉及邪教组织，你们这几个人去太危险了。”
“这样吧，我派一个战斗队，护送你们一起去。”
他指了指身后那群气息彪悍的雄狮护卫军。
“也好有个照应。”
石毅的好意，让赵飞眉头紧锁。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很清楚，石毅派人跟着，名为护送，实为监视掣肘。
但眼下救人如救火，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赵叔！”李心锐已经急得快要疯了，“我们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只能这样了，出发！”
赵飞当机立断，点上了王凡、张羽、幽灵和陈默，加上他和李心锐，组成了一个七人突击队。
宋琪也想跟上去凑热闹，被钱教授一把揪住了后领。
“你给我老实待着！那边危险！”
“我不！我要去采集第一手的人造鬼数据！”
一行人，在十名雄狮护卫军士兵的“护送”下，火速冲入了森林。
夜色深沉，林间只有队员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李心锐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疯了一样在前面开路，好几次都差点冲进魔兽的领地，被经验丰富的幽灵及时拉了回来。
他的心，早已飞回了那个生他养他的山村。
脑海里，全是妹妹李心然巧笑嫣然的模样。
“哥，等你当了大英雄，一定要回来教我打魔兽！”
“哥，这是我攒的零花钱，你在外面要吃好点……”
“哥……”
一幕幕回忆，像刀子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心然，等我！哥哥一定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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