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的镇灵局总部飘着薄雾。
林观鹤站在汉白玉台阶下，仰头望着“镇灵局”三个鎏金大字，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出猩红警告：
【检测到高阶阴气，来源：正前方第三根廊柱】。
他刚要摸袖口的雷符，身后传来皮靴叩地的声响。
四个穿藏青制服的男人从门里走出来，领头的胸口别着“特勤处”的银徽章，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他的脸：
“林观鹤？跟我们走一趟。”
“几位这是？”林观鹤把双手插在外卖员制服口袋里，指尖悄悄勾住张净灵符，脸上却挂着送外卖时的痞笑：
“我就是个送奶茶的，昨给你们局里送过三杯杨枝甘露，难不成……”
“少装糊涂。”领头的上前半步，身上的阴气突然浓烈起来——
林观鹤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师的灵力，是用活人血祭养出来的阴煞！
“有人举报你用邪术操控校园怨灵，现在跟我们去问话。”
他话音刚落，二楼的窗户“吱呀”一声推开。
方局长探出头，灰白的头发被晨风吹得翘起，声音却稳得像钟：
“陈，带林先生来我办公室。”
林观鹤跟着方局长进办公室时，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和张真壤馆里的一模一样。
方局长关上门，转身时眼里的锐利褪了些：
“友昨在传媒大学图书馆斩的那只鬼，我让人查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倒出几张照片：腐烂的校服、指甲缝里的血渍、还有张模糊的监控截图——
鬼爪撕开墙皮的瞬间，墙缝里露出半截青铜锁链。
“这锁链是镇灵局五十年前封在图书馆地下的‘镇煞锁’。”
方局长捏着照片的手指泛白，“按理能镇住千年煞，可三前锁链突然断了。更巧的是……”
他突然掀开袖口，手腕上有道暗红的疤痕，“张真人失踪前，给我发过条消息——‘锁断，煞出，局中有鬼’。”
林观鹤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摸出胸口的青铜片，那东西突然烫得惊人，“叮”地贴在方局长的镇纸——块雕着玄武的墨玉上。
方局长的瞳孔骤缩：“这是……张真饶‘感应铃’？”
“他临终前塞给我的。”林观鹤盯着方局长突然惨白的脸：
“他让我查镇灵局内部，查三年前福利院翻修工程，查……”
“叩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穿蓝白工服的刘端着茶盘进来，往林观鹤手边放茶杯时，指尖快速在他手背上划了两下——是摩斯密码的“心”。
等刘退出去，林观鹤低头看茶杯底，那里用茶水写着行字：“档案307，高层勾结，证据在b区最里侧”。
“友。”方局长突然站起身，背对着他望向窗外，“镇灵局表面是守护阴阳的盾，可盾的背面……”
他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张真人走前你是‘最浪师’，能破这局。现在我问你——敢不敢查？”
林观鹤捏着茶杯底的字迹，突然笑了。
他把青铜片按在墨玉镇纸上，感应铃发出清越的鸣响：
“方局长，我送外卖时被客户骂‘臭跑腿的’都没怂过，还会怕几个藏在局里的老鼠？”
当晚上的传媒大学图书馆飘着霉味。
林观鹤躲在二楼拐角的书架后，看着三个穿校服的学生摇摇晃晃往“心灵驿站”走。
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在地面扭曲成蛇的形状——系统面板跳出提示：
【目标被控魂术操控，建议使用雷符破阵】。
他摸出三张雷符，指尖刚要掐诀，最前面的女生突然抬头。
她的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浑浊的黑，嘴角咧到耳根：“哥哥…来陪我们玩呀~”
“玩你奶奶个腿。”
林观鹤骂了句，雷符“唰”地甩出去。
三道蓝光炸响，三个学生同时发出尖叫，黑血从七窍涌出。
可不等他们倒下，“心灵驿站”的门“轰”地被撞开，浓重的黑雾裹着腐臭涌出来，里面隐约能看见张青灰色的人脸——
和昨晚图书馆那只鬼残躯里的，一模一样！
林观鹤的玄铁剑“嗡”地出鞘。
可不等他挥剑，黑雾突然凝聚成巨大的鬼影，指甲比之前那只要长三倍，“咔”地掐住他的脖子。
他能听见喉骨碎裂的声音，系统警报在耳边炸响：
【检测到上古邪物气息，建议立即撤退！】
“操你大爷……”
林观鹤咬着牙摸出最后一张血符，咬破指尖在符纸上画晾金纹。
血符贴在鬼爪上的瞬间，鬼影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黑雾开始疯狂翻涌。
可就在这时，林观鹤突然闻到股熟悉的沉水香——和方局长办公室里的一模一样。
鬼影的尖叫戛然而止。
黑雾里伸出只戴翡翠扳指的手，轻轻抚过鬼影的头顶。
林观鹤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只手的手腕上，有道暗红的疤痕，和方局长的，一模一样。
等他跌坐在地时，鬼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图书馆的灯突然全亮了，顾清欢举着手机从楼梯口跑过来，脸上还沾着监控室的灰尘：
“观鹤鸽鸽！我查到了，‘心灵驿站’的心理咨询师……”
林观鹤捂住她的嘴。
他望着“心灵驿站”虚掩的门，能听见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
那笑声混着沉水香飘过来，烫得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他突然想起方局长办公室里，刘递茶时发抖的手；
想起苏妲的镇灵局运棺材的车；
想起张真人临终前塞给他的青铜片——此刻正贴在他心口，烫得像团火。
夜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得“心灵驿站”的门“吱呀”作响。
林观鹤望着门后浓重的阴影，突然意识到：
他以为自己撕开的只是个口子，可现在才发现——
这口子后面，藏着整个镇灵局的烂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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