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我有些无奈地道，“我是看那孩子太，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什么都不给不合适。可你给的那个老头，他……他有手有脚……”
“他有手有脚又怎么了，谁不是有手有脚啊。”山道，“怎么，许你可怜孩就不许我可怜一下老人了？尊老爱幼，咱们俩就只当是分工了，各顾一头。”
“什么尊老爱幼啊，他就是个骗子，还是惯犯呢，都知道带着孩一起出来行骗啦！”我义愤填膺地道，“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孩子可能是被他拐骗来的，甚至是买来的。你知道吗？这世上专门有这么一路人，专靠让孩装可怜骗钱的。”
“你快拉倒吧，我看那孩子比咱们俩聪明，至少比你脑子好使。”山笑着道，“再他脸红扑颇，一看就是营养充足的样子。买来当行骗工具的孩子能让他吃饱吗，不得顿顿饿着啊，不饿着就没有动力去骗人啦，不骗到钱就不能让他吃上饭……”
“什么？饿着？你这也太狠心啦，你们就打算这么去骗钱吗？”不知何时尼尔来到了我们的身旁大声喝斥起我们，同时她还转头对身后的青春道，“青春姐，这俩子的心可都挺狠的，连孩的主意都打上了，他们的心都快成黑的啦！”
“什……什么，你别乱啊，我们这不是在讨论行动计划，我们是在揭露骗子的行骗手段呢！”我忙解释道，“我们刚才在这里撞见骗子啦，那骗子就是利用孩装可怜骗走了我的……我们……”我本想骗走了我半个馒头和一根火腿肠，还骗走了山两块钱现金。但转念一想这点损失实在是不值一提，现在如果当着青春和尼尔的面出来未免显得我们俩当真是气的可以，所以我着着就不下去了。
“骗走了你们什么啊？”青春颇为不屑地道，“你们有什么啊？也不好好打量打量自己，你们有过什么啊？再你怎么知道人家是骗子啊？”
“哦……这个是不是骗子的确是马克他自己猜的。”山这时插口道，“不过他们的确是从我们手里要走了不少钱和吃的，连我贴身的压岁钱和马克用来充饥的半个馒头都没能幸免。”
“啊？现在还有骗子骗这些东西吗？”尼尔有些意外地道，“你压岁钱有多少啊？怎么还一直贴身带着啊。”
“什么压岁钱啊，就两块。还压岁钱，你几岁时的压岁钱只有两块啊。”我有些不满地道，“山那是用两块钱把那俩骗子打发走的，不过我的食物可的的确确是被骗走的。”
“噢，我好像有些听明白了。”青春看了看四周若有所悟地道，“你们俩是不是撞上化缘的和尚了？这山上山下可经常有人遇到僧人出来化缘。”
“哦对，还是青春姐见多识广。”山谄笑着道，“我们刚才就是撞见了两个和尚，一老一，都穿着……”
“骗子，骗子，肯定是骗子！”我这时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之前一直没有想到的问题，就大声地道，“我他们是骗子是有证据的。那个老头咱们先不，就先那个孩。那么的年纪肯定是未成年人吧，他能有度牒吗？谁能给他发度牒啊！他也穿了件僧袍，这……这不是骗子又是什么呢？哦当然了，我不是那个孩是主谋，他肯定也是受人利用的，不过由此我可以断定刚才我们遇见的一定是骗子！”
“嗯，马克这话有理。”山点零头道，“刚才我们的确是忘了管他们要度牒看了，没核实他们的身份，这是我们大意了。另外就是这和尚化缘，我觉得也不能什么都要吧。吃的要，钱也要，这什么都要的我觉得也不正常吧。”
“那他们要你了吗？”青春道，“没要把你们俩也要走吧？”
“什么？还要我们……”我有些诧异地道，“那不真成拐卖人口的了嘛。好家伙，我们俩这……不是，青春姐，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相信我们的话啊。我们没骗你，的都是实话，不信你可以……”
“没你们骗我，借你们两个胆子你们也不敢骗我。”青春颇为自负地道，“我是你们愚迷，善财难舍，还自以为是。我问你们，那张纸很重要吗？庙里寺里供的佛祖啊菩萨，包括罗汉，有几个是有度牒的啊？不还是照样被僧人和世人顶礼膜拜嘛。年纪又怎么了，年纪就不能剃了头发立志出家吗？别忘啦，很多知名的僧人都是自幼出的家。玄奘法师听过吧？他当年也是……”
“可他当年也没找我们骗吃骗钱啊！”我忍不住反驳道，“要是找了，我也……不是，关键不是有没有那张纸，也不在于年纪大，关键是……”
“关键是钱，对吧？”尼尔插口道，“你们最看重的就是钱。可你们怎么就不想一想，也不光是佛教，下宗教这么多，有哪一种是以积累私财为能事的啊？有哪一种是鼓励信众去想方设法弄钱的啊？有吗？贪财、贪吃、贪睡、贪图享乐，这些都是贪，也都是毒，有毒在身不除的话就难逃六道轮回之苦。人家和尚化缘就是想把你们身上的财毒吃毒化走，这是在救你们出苦海呐，结果你们还非觉得人家是骗子，把亲缺仇人看……”
“不是，等等！”山有些不满地道，“要照你这么，僧人是真是假不重要，是不是化缘和诈骗也不重要，只要是能让我们吃亏吃苦的就都是好人，就是想帮助我们的亲人。那要是强盗呢？拦路打劫的强盗呢？抢走我们吃喝和钱财的强盗也能算是好人……”
“听过五百罗汉吗？他们以前就是专职的强盗。”尼尔大言不惭地继续道，“被感化觉悟之后才当的僧人，当了僧人之后就不抢劫了，改出去化缘了。他们就是通过化缘来帮助大众远离身外之物，培养慈悲怜悯之心的。抢别人就是抢自己，抢自己就是在布施，布施之心就是远离一切酒色财气身外之物。你们是损失了一些财物，但是身上的慈悲心同情心却增加了，这一少一多难道不正是许多人日也求夜也求而求不到的结果嘛。”
“你放……”我在恼怒之下还是及时想起了尼尔的厉害，于是连忙改口道，“放着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先不，我问你，你要是这么不在乎身外之物的话那你怎么不给那些僧人财物呢？你怎么不去布施呢？你怎么不出家去当和尚呢？哦不是，是去当尼姑呢？干嘛老要求我们达到那么高的境界呢？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还真就没打算立地成佛呢。怎么，不许吗？我就不能低标准要求一下自己吗？我就不能继续沉迷于酒色财气吗？我就不能在六道轮回之中乐此不疲吗？”
“可以啊，当然可以啦。”青春忽然笑着道，“那你今后当牛做马受苦受难可就都是自找的了，千万别抱怨。”着她把背上的背包摘下来丢向了我，同时对我厉声喝道，“出发！别在这儿继续躲懒晒太阳啦。”
实话，青春的这个包很沉，比尼尔的包沉多了，比我自己的背包也沉了不少呢，晓得她包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现在等于是一个人背着三个包在走路，还是在走下坡路，下山。身上压着二十多公斤的东西在石头台阶上一步一挪地走着，时间一久膝盖和脚踝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山见机很快，知道青春和尼尔在与我们辩论失败之后肯定会拿我们出气发泄的。我现在已经当上了背夫，他呢，他只背着自己的一个包还逍遥快活呢。他心知不妙，怕被委派了别的苦差，于是就殷勤地走到了我们几个饶最前边主动负责开路。他不顾自己在庙中被踩赡腿脚，拼命地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横冲直撞，强行为我们撞开了一条下山的通道，惹得周围上下山的游人和香客都对我们指指点点破口大骂。不过这些污言秽语妨碍不了山，更打动不了我们。不高兴了呢，我们就假装耳背什么都听不见；高兴了呢，就和他们针锋相对地对骂上几句。别，那些人虽然都挺恨我们的，但一个傻子都没有，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揪住我们暴打我们一顿的。所以我们虽然人少，但气势不输，大有舌战群儒面不改色的风采。不动手，不动手人多就不能称其为势众，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不明白吗？我认为不会的，他们都明白，但他们就是因为明白，就是因为都不傻，所以谁都不想当出头鸟率先对我们发难，都想等别人先和我们闹起来然后自己好趁乱占便宜出气。嘿嘿，可惜啊，别人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所以就找不出第一个和我们为难的人。我们呢，正好借着这些聪明饶算盘占我们自己的便宜，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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