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扶着苍耳跑在前头，被扔在地上的麻袋忽地一飞而起，把两个人一股脑全套到里头。
“就知道不能多管闲事！完蛋了，这回没人救我们了。”黑蛇嘟嘟囔囔。
九阴真火一点点在消退，对她而言，她求之不得，可对于修娥……
苍耳从袖兜里摸出两颗精气珠，每颗都有500年灵力。她快速吞下一颗，把另一颗递给黑蛇。
“你个山鸡精哪儿来那么大的精气珠！”黑蛇脑子转了转，瞳仁颤了颤，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声道：“你，你，你出卖色相？？这一定是招摇山主给你的！我不吃。”
苍耳眼下没力气翻白眼：“老九给的。”
“青青，青丘九爷！你竟然……一个人……二个……你，你你，怎么可以！！我才不要，拿远些。”黑蛇巴巴气恼地想背过身去，她怎么一时冲动，想救这样的妖啊！好好一个女子，非要委身于男人。
麻袋里行动不便，她折腾半，反倒被麻袋外的妖狠踢了一脚。
苍耳无力多言语，把另一颗精气珠也吃了。
迅速补充了灵气，感觉自己的丹田处慢慢暖和起来。
“会掐清心诀吗？”她问。
黑蛇拧巴地不理她。
直到苍耳掌心里炫起一阵五光十色的狐火，黑蛇瞪大眼睛，暗骂一句：KAo，玩那么大！
这山鸡精竟然连青丘的狐火之术都会？？这哪个山头的山鸡精啊！
她忙不迭掐起清心诀来。
狐火呼啦烧起来，那麻袋竟然一点焦痕都没烧出来。
黑蛇切一声。
她还当这是青丘的狐火呢。原来是个变戏法的。
狐火还能烧不坏一个麻袋？
苍耳眉毛扬了扬，想不到竟然还有不怕狐火的麻袋。
那她的双刀肯定也没用。可惜唤不出九婴，不然倒是可以试试，这麻袋抗不扛得住上古妖王的水火双攻。
“狐狸精，狐狸精，狐狸精……吾等定要替行道！”麻袋外的声音吵吵嚷嚷，似是有很多妖怪。
黑蛇跟着附和：“的确是个狐狸精。”
能攀附上鹊山如此厉害的两个大妖，还能不是狐狸精？？瞧瞧，500年的精气珠一出手就是两颗呢！！不当狐媚子勾人，哪儿来的？靠男冉底有什么好处？？看看白娘子的下场！！这山鸡精以后有苦头吃呢！
“想引雷劈死我？”苍耳开门见山。
雷？？黑蛇警觉地探了探脑袋。
半晌功夫，回过神来。
这又不是猿翼，哪儿来的雷？
看这山鸡精随便一出口就是雷，雷！这么不知轻重死活。
她知道什么是雷吗？？雷会随随便便劈个妖吗？？怕不是把刮风下雨的打雷当成雷了吧！
麻袋被重重丢下，黑蛇摔到苍耳身上，立刻像触电般挣扎着想离她远一点。
苍耳不以为意，应该黑了。她只着急修娥此刻到底是死是活？老九和木招摇把人交给她，她不能还给他们一具仙身，给招摇惹祸。
必须赶紧脱身。
夜风凛冽，甚至刮得有些凶狠，四周一定很空旷，风中能隐约闻到草木焦枯的气味，周围一定燃过很大的火。
嘈嘈杂杂迫不及待审判她的声音中，唯独没有草虫鸣剑
招摇人间空旷的山头很多，但寸草不生，还能引来雷而不影响到招摇人间……
祭场？
平时的祭祀不需要那么大的场地。
而大祭场几十年，上百年才用那么几回。
上一回，正是万妖齐聚的上梁祭。
在那之后，这处祭场就被猿长老暂封了。万雷齐鸣的地方，森然恐怖，寸草不生，胆子的都会绕道走。所以这里清静异常，根本不会有妖误闯。
不正是杀妖行凶的好场所？
她倒要看看，是哪几个不开眼的妖，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妖怪见苍耳甚至都不挣扎，以为她听到雷，已经怕得不出话来，气焰更是嚣张：“月仙要是因你而身死招摇，我们整列鹊山都会被降下罚，难道你不该赔命？？！”
“对，青丘九爷和招摇山主都为了月仙外出寻访仙药，我们也要为招摇人间出一份力！”
“对，山主不在，招摇人间也有我们守护着！区区妖休想祸害我们，祸害整列鹊山！”
“我们是替行道！只要把你献祭给神明，就不会再降下罚！”
“用你一个无名卒的命，换回月仙的命，换回众妖的命，你应该感到荣幸，这是你这条命，最大的价值！！”
“对！这是你最大的价值，你应该感恩戴德！”
“跪下，跪下迎接罚！”
众妖群情激昂，声势浩大，渐渐竟有了妖声鼎沸之势。
是真有那么多盼着她死的，还是故意虚张声势？
苍耳的狐狸耳仔细辨听声音。
她无心跟他们争辩是非对错，终究是鸡同鸭讲。
木招摇过，夏虫不可语冰，拳头才有最大的话语权。
黑蛇听他们这么群情激昂，又同情起山鸡精来，为了男人，这么死，太不值得了！
“你们，你们知道她是谁么？她有青丘九爷和招摇山主做靠山，500年的精气珠你们见过吗？她随手就能掏出两颗，你们有吗？？要是杀了她，等九爷和山主回来，你们各个吃不了兜着走！！”她提到那两大大妖怪就浑身打寒颤，那样的威压，她都不敢回想。
苍耳没想到，黑蛇竟然会为她话，明明刚才还避之唯恐不及。
“山主究竟是喜欢她，还是喜欢修娥，你看不出来？一个月宫仙子，一个可有可无的妖怪。傻瓜都会选！等我们救下招摇人间，救下整列鹊山，山主怎么可能责怪我们？”
“青丘九爷更不会责怪我们。这妖本就地不容，她刚出生就引来雷，烧得我们鹊山不得安宁。你是猿翼的蛇妖，怎会不知道？！青丘九爷不过是手软罢了。这种妖怪，得尔诛之！”
“诛，诛，诛！”
黑蛇震惊地扭过头来看苍耳，看她的眉眼……是她吗？会是她吗？猿，猿翼的雷真是拜她这么只山鸡精所赐？
那些黑云压顶的日日夜夜，她永世难忘。猿翼本就是凶山恶水的妖魔埋骨之地，至此之后，更是声名狼藉，他们猿翼的妖怪是怎样在封山时，自相残杀，拼命搏取一线生机，又是怎样熬过那些冷眼厌弃。
原来是她……
苍耳在她眼中渐渐看到了熟悉的目光。
惊骇，恐惧……
黑蛇默默转过了头。
“，，地不容，有地诛之，你们有什么权力，替代道？！！”
她突然朝呐喊。
出生猿翼又怎样？招来雷又如何？那是道不公！他们有什么错！难道他们生卑贱，就不配活着吗？！！
苍耳愣神得看着黑蛇。
忽然仰大笑起来。
她笑得张扬，笑得无所畏惧。
黑蛇在这山鸡精的笑里，竟然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那一日，雷如雨，青丘九尾狐，张扬着九条尾巴，张开了漫无边际的结界。
苍耳看一眼黑蛇，飒然道：“你们想要我受雷？可以。放她出去。我会让你们亲眼看一看，什么是雷，什么又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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