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站没信号。
这句话本该是好消息——在我们这行,信号丢失意味着监控失效、追踪中断,行动窗口打开。
可当张外交斡旋官出那句话时,空气像是被抽干了。
“他们不用公网,自建闭环通信网。”
我站在仁川西海岸的荒草坡上,远处那座废弃广播站像一头沉睡的锈铁巨兽,线塔斜斜地刺向灰蒙蒙的夜空,表面剥落的漆皮如同溃烂的皮肤。
整片区域断电多年,连路灯都成了残骸,但李网络追踪员手中的频谱仪却不断震颤,显示地下有微弱而规律的电磁脉冲。
“频率匹配。”他低声,眼睛没离开屏幕,“和养殖场通风井里那种信号……几乎一模一样。”
我心头猛地一缩。
那是我们最早发现“新黎明计划”踪迹的地方——一个伪装成生态农场的心理干预实验点,通过低频声波与空气振动,在潜意识层面植入服从性指令。
当时我们以为只是个试点,现在才明白,那不过是冰山露出水面的一角。
周后勤支援官蹲在配电箱旁,手套划过电缆沟槽,忽然停住。
“这里有光纤。”她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接入市政网络,而是直通海底电缆分支节点。独立供电,独立传输,完全脱离公共监管体系。”
也就是,这座废墟根本不是什么废弃设施,而是一个深埋地下的神经中枢。
他们不需要互联网,也不怕断网。
他们的信号从一开始就走的是暗道。
风从海面吹来,带着咸腥与铁锈味。
我望着那栋死寂的建筑,脑子里却响起了父亲临终前的声音:“致远,别惹那些你对付不聊人。”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所有人,关机。”我下令,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手机、手表、对讲机,全部关机,电池取出。今晚我们不靠科技,靠人。”
没人质疑。
吴国际规则制定专家默默摘下手表,放进密封袋;周后勤把备用电源锁进屏蔽箱;李网络追踪员甚至拔掉了义眼上的数据接口——那是他用来实时分析环境信号的辅助装置。
我们不能再冒任何被反向定位的风险。
我没有动用清剿队。
那种正规武装只会触发防御机制。
相反,我拨通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肖潇然,是我。还记得你想做一次真正的‘城市探索’吗?现在,机会来了。”
二十分钟后,七名来自社区图书馆的志愿者悄然抵达,穿着维修工、清洁员、巡检员的制服,手里拎着工具箱,脸上写着平凡二字。
他们是非武装人员,系统不会将他们识别为威胁单位。
正是这种“无害”,成了最锋利的刀。
张外交斡旋官换上电工服,背着工具包走向配电室侧门。
她在联合国维和任务中受过特种渗透训练,如今身份虽已隐退,但动作依旧干净利落。
三时后,她悄无声息地返回,在我掌心放了一枚微型存储卡。
“接上了。”她喘着气,“伪装成滤波器的捕获装置已经开始工作。他们根本没发现,发电机输出的电流里,多零‘杂质’。”
我们躲在百米外的集装箱里,屏息等待。
当那段加密指令流终于出现在屏幕上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新秩序十三条》。
我们的十三条。
但第九条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强者有权重新定义公平。”
吴老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神却锐利如刀:“这不是对抗,是寄生。他们在利用我们建立的新秩序,反过来腐蚀公众认知。一旦这个版本扩散出去,人们会以为……是我们自己否定了正义。”
这不是信息战,是灵魂劫持。
“启动‘规则净化协议’。”我。
短波电台架起,线指向东南方居民区。
真实版《新秩序十三条》开始循环广播,每一个字都清晰、坚定、未经修饰。
与此同时,王记者架起直播设备,镜头对准我们疲惫却执着的脸。
标题只有一句:《他们在偷我们的梦想》。
没有煽情,没有口号,只有原始证据与冷静陈述。
可就是这样一段平实的视频,七时内转发突破五十万。
无数普通市民自发加入广播接力,用收音机、车载电台、老旧音响,将正确的十三条传遍街巷。
一场由民众构筑的“白噪音屏障”形成了。
敌方信号开始紊乱,频谱图上原本稳定的脉冲变得支离破碎。
我们赢邻一回合。
可当我再次望向那座广播站时,心里却没有丝毫轻松。
因为就在信号彻底崩溃的瞬间,监测设备捕捉到最后一段未加密的音频。
只有三个字:
“致远……”
那是我父亲的声音。
我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
他早就死了。五年前,在老家村口那场莫名的车祸里。
可这个声音,分毫不差。
我握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
他们不该碰这个名字。
我不在乎你们藏得多深,也不在乎你们用了什么手段。
既然你们还想玩——那就别怪我掀了整个棋盘。
第244章 广播站没信号(续)
那三个字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戳进我的耳膜,直插脑髓。
父亲的声音,清晰得不像伪造,温柔里藏着疲惫,仿佛他真的就站在这片废墟的阴影中,望着我,劝我回头。
可我知道,他已经死了。
五年前,村口那场雨夜车祸,我亲眼看着他的遗体被抬上车。
棺材是封闭的,是头部损毁严重。
当时陈世昌拍着我肩膀:“节哀,致远,命苦不能怪社会。”可现在想来,那场车祸太过“巧合”——刹车失灵,路边没有监控,肇事车辆至今未查到。
我一步步走向广播站地下入口,脚踩在锈蚀的金属梯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突击队紧随其后,战术手电的光束切割着黑暗,像一把把利刃探向未知。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潮湿混凝土混合的气味,越往下,越冷。
终于推开最后一道防爆门,控制室内一片死寂。
没有守卫,没有警报,甚至没有断电后的应急照明。
只有一台老式磁带机,孤零零地摆在中央操作台上,黑胶带轮缓慢转动,一遍又一遍播放着那句话:
“致远,放弃吧,你改变不了这个世界。”
我站在那里,拳头攥得发抖。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愤怒——他们竟敢用他的声音,来瓦解我的意志。
手电光扫过四壁,我猛地怔住。
墙上贴满了我的一切:外卖接单截图、自媒体视频封面、社区图书馆的借阅记录、我在联盟成立大会上的演讲稿复印件,甚至还有我学时写的一篇作文——《我想当一名老师,因为老师能教人分辨对错》。
字迹泛黄,边角卷起,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角落里摊开着一份复印的童年日记。
那本子早就遗失了,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内容。
可上面赫然写着一行批注:“情感锚点已锁定,认知干预窗口开启。”
这不是战场,是祭坛。
他们把我当成献祭品,用我的人生轨迹,喂养一场庞大的心理操控实验。
李维汉不在。
但他的存在感比任何时候都更浓烈。
我在操作台抽屉里找到一本皮质笔记,封皮无字,内页密密麻麻写满推演、代号与时间线。
“新黎明计划”全貌逐渐浮现:他们不是要控制个体,而是要重塑群体对“正义”的定义。
而我,从走红那一刻起,就被选为“反例”——一个被规则吞噬的悲剧英雄,用来证明“反抗无用”。
最后一行字,如刀刻般扎进眼里:
“当敌人变成规则本身,唯一的胜利,就是让规则发疯。”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原来如此。
他们不怕我揭露真相,怕的是我成为新规则的化身。
所以他们要让我崩溃,让我亲手毁掉自己建立的一牵
可他们忘了——我从来不是为了赢而战。
我只是,不想再让像父亲那样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
“销毁所有存储设备。”我睁开眼,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陌生,“硬盘、服务器、备份磁带,全部物理粉碎。这地方,改建成‘记忆纪念馆’。”
没人问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懂了:这里不该是阴谋的巢穴,而应成为警示的碑文。
三后,我踏上归国航班。
十二个国家在日内瓦签署《全球社区经济共治协定》,十三条原则被写入国际协作框架。
联合国大会邀请我发表演讲,我只了一句话:
“真正的秩序,不是谁了算,而是谁受伤了,还能站起来话。”
会后,刘代表递来一份名单:九个跨国项目主动申请接受新规则审计。
变革,真的开始了。
可当我走在纽约黄昏的街头,耳机里传来网络追踪员李的消息时,心跳仍骤然停滞:
“最后一个信号源……消失了。”
我抬头望向空,晚霞如血。
那夜里,我翻出父亲留下的旧物。
一本相册,边角磨得发白。
翻到最后一页,指尖触到异样——夹层里有东西。
我轻轻抽出来。
一张SIm卡。
标签上,是他熟悉的字迹:
“如果你听到这个,明我已经不在了——但这次,我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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