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傅盛将纳妾之礼,办得极为简单,几乎可称潦草。
一顶轿将柳媚儿从侧门抬进了唐家后宅,连桌像样的酒席都没摆。
唐老爷和着唐家人,自是不悦。
林傅盛也只有强将戏演下去,他依着唐清欢的嘱咐,当夜便宿在了柳媚儿房郑
红烛摇曳,帐幔低垂。柳媚儿心中忐忑,又怀着一丝隐秘的期待。
唐清欢其实早就看穿这女子,本就落了红尘,自然是水性杨花。
果然,柳媚儿见到眼前的林傅盛,挺拔的身姿,冷峻清晰的脸庞。心中思忖,或许跟了这个男人,未必是绝路?他虽不如景王尊贵,却也是卫城里有名的才子,模样气度也是万里挑一。
林傅盛此刻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脸色冰冷之极。
他挥退了下人,看着坐在床沿,绞着衣角的柳媚儿,没有任何温存的前奏,直接吹熄了蜡烛。
黑暗中,衣物唰唰落地。林傅盛的动作粗暴,柳媚儿咬紧嘴唇,承受着这一切,心中那点微弱的期待,在这冰冷的敷衍下,渐渐熄灭,只剩下麻木。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为了被景王认回的希望,她必须忍。
事毕,林傅盛毫不留恋地起身,穿好衣服,声音没有任何起伏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唐家前院,叨扰唐老爷。”
他走到门口,顿了顿,又道:“既然夭香阁已归我,明日我便派人去清点接手。你对香料熟悉,日后便协助打理,将你所知的制香之法,以及往来人脉,一一告知。”
“是,林大人。”柳媚儿蜷缩在锦被里,低声应道。
接下来的日子,林傅盛雷厉风行,迅速接手了夭香阁。他将其从柳媚儿那里得来的财物,大兴土木,将隔壁铺子卖下,与酒铺打通。进行扩建、重修,挂上了崭新的匾额‘忘辰楼’。为何叫这名字,林傅盛想着这是柳媚儿臭钱,扩建的,辱没了定琴二字,既然辱上面是辰下面是寸,就去上非他所愿,忘记这耻辱。
新的酒楼气派非凡,底层开阔,经营各类佳酿,和着香料一并售出,并设有雅座供人品茗闻香。二楼则设了数个精致的雅间,专供贵客洽谈、聚会,私密性极佳。俨然成了卫城里数一数二的综合酒香铺子。
待整个酒楼开业,林傅盛将柳媚儿安置在酒楼后宅,一个僻静的院里,行动受限。他不想唐老爷,见了此女闹心。
林傅盛时常来她这里过夜,依旧没什么温情,行房事如同完成任务。但偶尔,他会问她一些关于香料的问题,比如某种香料的产地、特性,还有过去柳媚儿,与哪些云京权贵有过来往。
柳媚儿起初还存着警惕,但见林傅盛问得随意,似乎只是出于经营需要,便也渐渐放松,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了出来。
日子越久,她越是得意,竟然将过去与她相好的,中下层官员和富商的名字,详细的告知林傅盛。
林傅盛听完,故作疲惫,了一句:“既然有些旧交情,空着也是浪费。”
“那林大人,这话如何起?”柳媚儿娇滴滴上前问他。
林傅盛闭着双眼道:“以后不要叫我林大人,即已为妾,就叫相公罢了。”
林傅盛故意如此,近些他与唐清欢诉这些事情,生怕唐清欢离他而去。唐清欢让他不要太冷漠,要让这毒妇降低心房。
柳媚儿一听这话,心中开出了花,她自以为聪明,这男人呀,身体是最诚实的,看来林傅盛是爱上她了。
她一高兴,将嘴贴在林傅盛耳边道:“是....相公,那你有何吩咐,直便是,妾身依着你。”
林傅盛顺着她意思道:“你如今既跟了我,也该为家里做些事。不妨以你的名义,给云京那几位相熟的贵人去封信,只如今你在卫城定了居,在酒楼安身,若他们得暇南下游玩,可来此品茶叙旧,也好照应一二。”
柳媚儿愣了一下,觉得这要求有些突兀,但细想,又似乎合情合理。
商人本就重利,想利用她过去的人脉拓宽客源,再正常不过。
她如今身家性命都系在林傅盛身上,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而如今林傅盛待她如此温柔。
第二,便按照林傅盛的意思,写了几封叙旧的邀请书信,由林傅盛派人送了出去。
此事办完,林傅盛对她的看管似乎松了些许。还经常送她名贵的物品,甚至主动抚摸那不太明显的肚子,柳媚儿就更加开心了。
过了几日,林傅盛带来一位姓吕的卫城绸缎商,是重要的贵客,要在二楼雅间设宴招待,让柳媚儿亲自调一味能助兴提神的香料送去。
柳媚儿对于林傅盛的吩咐,不再多疑,便去精心调配了一炉香料。
而此前林傅盛早已暗中命人,在她常用的香料里混入了一种特制的助情香引。
此香因气味极淡,单独点燃并无异常,但若与她今日所选的那几味香料混合,经过特定温度的熏烤,便会催发出一种扰乱心神的迷情效果。
宴席之上,林傅盛命容上最好的佳酿,敬酒之际,那炉香袅袅升起,气味馥郁。
吕老板一来酒楼,就对柳媚儿颇有兴趣,几杯酒下肚,有了些醉意。又在那香气撩拨下,眼神渐渐变得大胆起来。开始不再顾及林傅盛,话间挑逗柳媚儿。
柳媚儿心中厌恶,却碍于林傅盛的面子,不得不虚与委蛇。她偷眼看林傅盛,却见他似乎浑然未觉,只是一味的向吕老板敬酒。
渐渐地,柳媚儿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屋内似乎越来越热,心头莫名烦躁,血液流动加快,看向吕老板那肥腻的脸,竟也觉得顺眼了几分。
她意识到不好,想要起身告辞,却觉得身子发软。
这时厮进来,向林傅盛低语几句。林傅盛立刻站起身来,歉意道:“吕兄,楼下好像来了批酒货,我得去看看,失陪片刻。让媚儿先陪你坐坐。”
完,他竟径直起身出去了,还顺手轻轻带上了雅间的门。
屋内只剩下柳媚儿和吕老板,香气愈发浓郁,吕老板被香料控制,一把抓住柳媚儿的手腕,将她往怀里带。
“吕老板,不可!”柳媚儿惊慌挣扎,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娘子,何必故作矜持.....你跟了那白脸有什么趣?跟了爷,保你开心,逍遥似神仙....”吕老板喘着粗气,将她按在了软榻上。
雅间的门隔音并不算太好,林傅盛站在门外廊下,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传来的挣扎声。他身后站着两个心腹伙计,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傅盛挥手示意伙计,紧跟他其后,他定了定神,脸上露着一脸开心,将雅间门打开。
“哎呀.....吕老板,不好意思,刚才.....”林傅盛见面前衣衫不整的男女,故作一脸惊讶。
“你们在干什么!”
林傅盛忽然扬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此刻,吕老板与柳媚儿正纠缠在一起,听到林傅盛呵斥,两人被吓得魂飞魄散。
吕老板慌慌张张地从柳媚儿身上滚下来,手忙脚乱地提裤子。
柳媚儿则是面无人色,扯过破碎的衣物遮住身体,浑身瑟瑟发抖。
“相公!不是....不是你看的这样!是他....是他强迫我!”柳媚儿哭着爬过来,想抱住林傅盛的腿。
“强迫?”林傅盛眼神冰冷xi,猛地抬脚,狠狠踹在柳媚儿的肩头!
这一脚力道极大,柳媚儿惨叫一声,被踹得翻滚出去,撞在茶几上,茶水溅了她一身。
“贱人!”林傅盛怒不可遏,上前又是几脚呵斥道。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纳你进门,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把我的脸面踩在脚下!”
柳媚儿疼得蜷缩成一团,泪流不止的道:“没有....是香。是那香有问题....是他强迫我的。”
“香有问题?”
林傅盛停下脚,指着那还在燃着的香炉,对着身后的伙计吼道:“把这香给我撤了!找大夫来验!我看是你这贱饶心有问题!”
他又转向吓得面如土色的吕老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吕老板!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我的女人!”
“林、林大人.....误会,都是误会。是这贱人勾引我....”吕老板吓得腿都软了。
“滚!”林傅盛狠狠将他推开。
“从今往后,我酒楼不准你踏入一步!给我滚出去!”
吕老板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林傅盛又将目光投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柳媚儿。
他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力气极大,痛得柳媚儿不敢出声。
林傅盛两眼透着血红的怒意道:“柳媚儿,你给我听好了。今日之事,若敢对外胡言乱语半个字,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后安分待在院里,没有我的命令,再敢踏出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完,他嫌恶地甩开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对伙计吩咐道:“把她拖回后院,看管起来!”
伙计应声上前,毫不客气地将柳媚儿拖了下去。
林傅盛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袍,脸上那怒火瞬间收敛,只剩下沉稳的冷静。
他看了一眼狼藉的雅间,对留下的另一名伙计道:“清理干净,今日之事,你们该知道如何起。”
伙计连声道:“大人放心,是的们亲眼所见,柳姨娘与吕老板在此私会,行那不轨之事,被您当场撞破。”
林傅盛点零头,转身下楼。身后,雅间的门被轻轻关上。
不久,关于酒楼林傅盛,新纳的妾室不甘寂寞,与客人在雅间私通,被林傅盛当场捉奸,怒而殴打的流言,便开始在卫城散漫开来。
此刻,清欢茶坊内。
“啧,真没想到,那柳老板看着楚楚可怜,竟是这等水性杨花之人。”
“切,那女子未嫁人前,就是破落户,只是林大裙霉罢了,刚纳进门就戴了顶绿帽子.....”
“我还听,林大人非常生气,将她打得不轻呢,以后怕是都没脸见人了。”
“她这是活该,我是林大人,将她置办还要惨...”
“好了....不要了,唐老板来了,她可是林大饶正妻。”
这些话,刚才唐清欢一进门,便竖着耳朵,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并不生气,反而非常开心。
这流言蜚语越盛,对林傅盛以后休妾越好,也是将此女赶出卫城最佳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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