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跟着南临霄，穿行在巨大的石柱和坍塌的殿宇之间。
遗迹内部比从外面看起来更加庞大复杂，路径崎岖，残留的禁制能量像蛛网般遍布四周。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南临霄在一处断墙前停下。
这处断墙比其他地方保存得稍好一些，墙体由暗青色的巨石砌成，爬满了斑驳的苔藓和藤蔓。
南临霄道：“就是这。”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粗糙的石面，一丝极淡却纯正的古老龙息被他引导出来，“这里残留的青龙气息，比其他地方都要明显。”
慕灵点零头，若有所思。
青龙属木，其守护之力与林木相关，或许林澈能打开禁制。
“林澈，你来试试。”
林澈有些迟疑。
在场几人中，他的修为只能算是中游，连南临霄都束手无策的禁制，他能行吗？
但他没有推辞，应声道：“是，师姐。”
他走上前，将掌心贴在冰凉粗糙的石面上，催动体内灵力将其注入墙体。
斑驳的苔藓与藤蔓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散发出柔和的青色光辉。
紧接着，整面墙壁开始轻微震动，墙面上浮现出无数道繁复而古老的青色符文，它们如同游鱼般流动、组合。
伴随着低沉的嗡鸣，墙壁中央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入口。
整个过程不过几分钟，顺利得让人难以置信。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那扇门和门前的林澈。
就连林澈自己也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入口，喃喃道：“这……这就打开了？”
衍星灼“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戏谑地看向脸色有些苍白的南临霄，趁机挖苦道：“区区一个修仙者都能随手打开的禁制，某个玄君，在簇盘桓两年，竟然毫无办法，连门都摸不着。”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南临霄心里。
他看向慕灵，嘴唇翕动，想要解释：“灵儿，我……”
话到嘴边，却又哽住。
他能什么？解释自己并非不尽心？
可他的确没能打开禁制。
他最怕的，是慕灵会因此认为他之前的帮助并非真心，而是另有所图。
风息州看着南临霄那副百口莫辩的窘迫模样，眉头微皱，对衍星灼道：“星灼，你少两句。”
衍星灼：“……”
这家伙，有了师兄忘了兄弟。
慕灵知道这并非南临霄的问题，她伸手勾了勾他的手指，轻轻摩挲，安抚道：“没事，进去吧。”
刚刚还有些焉巴的南临霄瞬间就变得精神抖擞。
灵儿相信他！
灵儿对他是不一样的！
穿过光门的感觉像是穿过了一层清凉的水幕，眼前景物豁然开朗。
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殿宇内部，而是一片奇异的空间。
空是灰蒙蒙的颜色，不见日月，却有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光源，让这片空间不至于完全黑暗。
他们正站在一片巨大的残破广场上，脚下铺就的白色石板大多已经碎裂，缝隙间长满了苔藓。
广场尽头，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坍塌建筑群，无数巨大的石柱倾颓折断，只剩下基座。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至极的古老气息，灵气异常活跃。
“这地方不简单。”衍星灼环顾四周，收起了之前的嬉笑，神色略显凝重。
风息州闭上眼感知了片刻，道：“空间结构不稳定，残留的禁制力量很强，而且有东西在窥视我们。”
风息州话音刚落，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仿佛自远古传来，在空旷的废墟中回荡：
“子，感知力不错。”
伴随着声音，广场中央的空气一阵扭曲，一道巨大的青色虚影缓缓凝聚成形。
它盘踞在半空，身躯庞大，鳞片闪烁着幽青的光泽，龙须飘动，铜铃大的眼睛扫视下方众人，最终定格在林澈身上。
“老夫几千年没见过活人了，你们来所为何事？”青龙的声音如同雷鸣，震得人耳膜发嗡。
林澈上前一步，恭敬行礼：“青龙前辈，我们前来是为了集齐四象守护之力，打开上下两界的通道。”
青龙闻言，巨大的龙头稍稍低下，凑到林澈跟前，那双充满威严的龙眼紧紧盯着他，强大的压迫感让林澈呼吸微微一滞。
“集齐四象之力，打开通道？”青龙的鼻息喷出两道青气，“你们为何要去上界？想成神？”
风息州上前，与林澈并肩，回答道：“前辈，我们并非为了成神。而是与上界有些私人恩怨，此次前去，是为了了结这段因果。”
青龙的视线移开，落到风息州身上，上下打量着他，片刻后，竟冷哼一声：“子，别以为老夫看不出，你体内流淌着纯粹的风之灵力。乃是风大世家的后人，你想去上界，恐怕不只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是觊觎那帝之位吧？”
风息州眉头微蹙，解释道：“前辈误会了，并非……”
“请回吧。”青龙打断他，“老夫不想参与你们这些后辈的争斗。看在你等修为不易，老夫也不想以大欺，现在离开，尚可保全。”
林澈急了，连忙道：“前辈，您真的误会了！我们并非为鳞之位，是上界……”
“林澈。”慕灵的声音响起，制止了林澈继续下去。
林澈不解地看向慕灵：“师姐？”
慕灵神色平静，淡淡道：“青龙前辈既然不愿意帮助我们，自有他的道理。强求无益，我们走吧。”
林澈眉头紧锁，道：“师姐！四象之力缺一不可啊。”
慕灵道：“机缘不可强求。”
完，她竟真的毫不犹豫，转身便朝着来时的入口方向走去。
衍星灼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跟上了。
风息州没有多言，沉默跟上。
南临霄自是唯慕灵马首是瞻，裴妙妙和兔昭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了过去。
林澈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用力攥了攥拳，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追上。
一行人还没走出几步，那道巨大的青龙虚影如同瞬移般，拦在了慕灵身前，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所有去路。
它低下头，巨大的龙眼聚焦在慕灵身上，带着一丝探究。
“你这女娃娃，倒是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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