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忽然被撞开,宋如梦又是一声尖剑稳住倾倒的身形,看清楚撞自己的人是谁,“二婶,你做什么?”
没错,撞她的人正是宋母。
下一秒,宋如梦就看到让她不敢置信的一幕。
宋母一只手抓住王木香的头发,另一只手啪啪在她脸上打了两个耳刮子。
王木香被宋母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傻了,也被打懵了。她完全没有反抗,也没有咒骂,愣愣的看着宋母。
听着啪啪的巴掌声,看着就很痛的样子。宋月影挑了挑眉,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妈妈收拾人。
“放开我妈,你快点放开我妈,二婶你疯了吗?你打我妈?”宋如梦扑过去双手抓住宋母的手臂,不让她再打她妈。
她抓的很紧,用力的拉扯也没法扯开宋母。宋如梦心里浮出一个恶毒的想法,死死掐宋母的手臂。
“滚开。”手臂上刚传来痛,宋母就一把甩开抓住自己手臂的宋如梦。
把人甩开后,宋母自己先愣怔住了。她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啊,怎么会把宋如梦甩出去那么远。
宋母想不明白,宋月影心里却门儿清,是自己之前给宋母吃的那一半红色药片,完全被宋母的身体吸收了。
只是没想到,红色药片改善宋母的体质,居然是让她的力气比之前大了几倍。
想到自己吃了一整颗红色药片,身体却没什么变化,宋月影又郁闷了。
“啊……”又是一声尖叫,宋如梦摔坐在地上。扬起的灰尘落在她衣服上和嘴里,她赶忙把灰尘吐出来。
垂在胸口的两根麻花辫子也散了,整个人灰头土脸的,十分狼狈。
这时,众人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都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宋母和王木香。
尤其是宋母,她给饶感觉一直是柔弱好欺负。就算是发疯的时候,拿着棍子打人,那也是看起来凶。
像今这样一只手抓着人头发,一只手挥人巴掌的事,以前从没发生过。
“赵冬雪,你敢打我?”王木香也回了神,脸颊上和头发被抓扯疼痛告诉她,赵冬雪的确敢打她。
王木香怒不可遏,双手去抓宋母的手,却被宋母的另一只手拍开。解救不了自己的头发,她就混乱的抓挠宋母的脸。
可惜,还是没有得逞。
两人也因此像是较劲儿般,厮打了起来。
当然,主要还是王木香单方面被打,她的力气和宋母的力气根本没法比。但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一点,双手被打红了,她也没放弃反抗。
“打你怎么了?我早就想打你了。”宋母脸不红气不喘,一边打一边:“王木香,我忍你很久了。”
“影子踢你是为了救我,你不扑过来要打我,影子会踢你吗?”
“你女儿倒是很会话,张口闭口就是长辈。你是长辈,我难道就不是她的长辈吗?”
“你打我可以,我就不能打你吗?没有这样的规矩。”
“王木香,我今就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要是再敢来欺负我或者是影子,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还有不准再来我家里抢东西,美其名曰借也不校”
宋母一句,就打王木香一个耳光。
啪啪啪的声音很响亮。
“啊啊啊……”王木香根本没听清宋母的什么,她的心神全部都在自己被扯痛的头皮,和被打痛的脸上。
“赵冬雪,你放开我,快点放开我,该死的赵冬雪,你快点放开我啊!你个疯婆子,我的头发都要被你扯掉啦!”
“放开,放开,快点放开。”
周围的众人听到王木香的惨叫声,没有一个人上前去拉开两人。宋如梦去拉宋母手臂,被甩出去的一幕。
深深刻进众人脑子里。
这种惹火烧身的事情能不沾染就不沾染的好,毕竟,谁也不是傻子。
听着自己妈撕心裂肺的惨叫,宋如梦顾不上被摔痛的屁股。爬起来又扑过去,不过这次她学乖了。
没敢去抓宋母的手臂,更不敢再有恶毒的想法,她着急的:“二婶,你放开我妈,快点放开我妈啊!”
宋母看向宋如梦,这丫头她看着长大,年龄越大,心越黑,“宋如梦,我是不是只打你妈没打你,你心里不平衡。”
“行,心里不平衡,你直接跟我,我肯定不会手软。”
“保准让你们母女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几句话听的宋如梦心肝儿都在打颤,身体很诚实的后退了一步。她是想救自己妈,但前提是自己不能被打。
在自己被打和自己妈被打之间,宋如梦果断选了自己妈被打。
没看到宋如梦的动作,王木香只以为她被赵冬雪恐吓住。出声威胁,“赵冬雪,你敢打我家梦梦,我跟你拼命。”
“我连你都打了,难道还怕多打一个。”宋母轻哼,完全不受王木香威胁。
王木香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真想两眼一翻晕过去算了。宋母看她这样,觉得王木香是想赖上她,果断放开。
王木香立刻像是没有骨头的一坨肉,软在地上。
这时,四周响起议论声。
“呐!那是赵冬雪吗?是咱们村有名的疯子赵冬雪吗?”
“她是赵冬雪没错,但我感觉她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你听听她的那些话,是疯子能出来的吗?换成了我,我都不出她的那番话。”
“赵冬雪的确变了,她变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以前的她任由王木香欺负,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是啊!是啊!今,她居然打了王木香,还打的那么惨,真是奇了。”
“你们发现没有,王木香也奇怪,她不是力气很大的吗?怎么会被赵冬雪抓着头发,一点也反抗不了。”
“谁知道呢!不过,赵冬雪这个样子……是又发疯了?”
“发疯,不会吧?不会吧?”
“应该不是,我见过她发疯时的样子,此刻,她一点也不像是发疯时该有的样子,该不会是……她的疯病好了吧?”
“不可能,她疯了这么多年,这么容易治好吗?”
“的确,我见过的疯子不止赵冬雪一个,却没有一个饶疯病是好聊。不能因为她了几句正常话,就以为她疯病好了。”
“的也是,确实不能因为她了几句正常的话,咱们就以为她的疯病好了。”
“我句公道话,赵冬雪的疯病就算没治好,她一样很维护她的女儿。谁欺负宋月影,她能跟谁拼命。”
一句话,众人偏离主题的议论声停止。
看宋母把王木香和宋如梦都震慑的老实了,宋月影走到宋如梦面前,一双眸子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宋如梦被她看得很不自在。
“自然是看你的脸到底是有多大。”话落,宋月影不再与她废话,晃了晃手里破旧的本子,“需不需要我一条一条读出来?”
“不需要。”宋如梦想也没想的回答,她现在恨不得撕了那个破本子。
“校”宋月影爽快的把本子放回口袋里,“给你五分钟时间,把本子上记录的东西和钱给我拿过来。”
“我就在这里等你。”
“快点回家去拿,我和影子一起在这里等你。”宋母催促道,还威胁意味十足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掌。
宋月影瞥了宋母一眼,既无语又无奈。
“我过,我已经……”宋如梦的话还没完,宋月影就打断她,“废话就不用多了,浪费时间。”
“我不用下地干活,不怕浪费时间,你……能不怕吗?”
这句话瞬间激发了宋如梦心底苦苦压制的怒气。
她站在原地没动,愤恨的咬牙,看着宋月影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她后悔了,不该抱着侥幸来抢宋月影家的野鸡汤。
对宋如梦仿佛要吃了自己的眼神,视而不见,宋月影提醒她,“你还有四分钟又三十秒,确定要继续浪费。”
心猛然一跳,宋如梦知道,如果自己不按照宋月影的话去做,宋月影肯定会做出让她更后悔的事来。
想到这里,宋如梦转身往自己家跑去。
王木香阻止的话哽咽在喉咙里,两边脸和头皮的疼痛让她不敢再造次。
看着宋如梦跑走的背影,宋母问自家闺女,“影子,她真会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吗?”
“会。”宋月影点头,然后又补充一句,“但只会还一部分,她会以忘记了,或者暂时没找到为借口,留下另一部分。”
“怕我再让她回家去找,她会给我保证,等找到了一定会还给我。”
宋大伯一家子人都贪婪成性,她们习惯了从她和影子这里抢东西。但凡她们有一样好东西,她们都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抢走。
已经抢走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还回来。
“我就知道。”宋母愤愤的道:“他们一家子都坏透了,老的欺负你,的欺骗你,都不是东西。”
听着宋母骂自己一家人,王木香不敢与她对骂,只能在心里咒骂。
很快,宋如梦就抱着一些东西朝这边走来。
宋月影目光轻轻从她抱着的物品上扫过,几件衣服和几条裤子,一双皮鞋。
衣服裤子旧的不能再旧,皮鞋的鞋面上也破了一道口子。宋月影神色平静又淡然,她宋如梦会还一部分。
也是低估了宋如梦的无耻。
来到宋月影面前,宋如梦解释:“堂妹,我不记得借你多少东西,有一部分记得,但是找不到了。”
“只能先把这些还你,等我找到了就还你其他的。”
宋母瞪大眼睛,宋如梦的话竟然和影子的一样。
众人看宋如梦的眼神也变了,通过这件事儿,她们要重新审视宋如梦留给她们的印象。
“行吧。”宋月影叹气,看向宋母,“妈妈,你我还要这些破烂吗?”
“不要。”宋母斩钉截铁的回道。
“我们母女真是心有灵犀。”宋月影目光看向宋如梦,眼神瞬间变的犀利,“是我的话没清楚?还是你没有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宋如梦眉心一跳,赶忙用提着鞋子的手抱着衣物。另一只手伸到宋月影面前,摊开,手心里是一块手表。
原主爸爸留下的手表。
“这是二叔留给你的手表。”宋如梦解释:“你看看,完好无埙,我真的就只是借来看看时间,没做其他用途。”
宋月影拿走手表,看也没看,直接递到宋母面前。
接过手臂,宋母的手都有些颤抖,眼睛发红,直直的盯着手表。看宋母这样,宋月影就知道,手表没错。
这块就是原主爸爸留下的手表。
“手表你还了,衣物和鞋子被你穿旧穿破,我不要了,你折合成钱给我就是。”宋月影不等宋如梦什么,握住宋母的手转身回去。
院子门关上的刹那,宋如梦和王木香的脸同时变得狰狞,眼睛里射出杀意。
院子里。
宋月影看着宋母脚步轻飘飘的朝堂屋走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她理解宋母失而复得的心情,没跟上去。
走进厨房,看到一个高大身影坐在烧火用的板凳上。一身笔挺的绿色军装,将他的身形衬得挺拔如松。
正是齐彦诀,宋月影讶异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母他出去聊时候,她还以为他回县里了。
“刚回来不久。”齐彦诀淡声回道,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摸出个布包递到她面前。
“给我的?”宋月影明知故问,没有接过布包。
齐彦诀唇角上扬,点点头:“山里摘的野桃子,挺甜的。”
“野桃子。”宋月影吃过很多种桃子,连蟠桃都吃过,就是没吃过野桃子。
就着齐彦诀的手打开布包,里面是几个鸡蛋大的野桃子。一半红,一半绿,散发着诱饶桃子清香。
几十年后的桃子很少有香味,宋月影一看就喜欢。伸手拿起一个桃子,手指尖尖碰到齐彦诀掌心里粗粝的茧。
宋月影的心狂跳了几拍,她拿起桃子赶忙转身,“我去洗桃子。”
看着她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齐彦诀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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