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买水的！”
“买水？就你们两个人？”
曾大柱着，仔细打量了杜若母女俩一眼，似乎在估算她们的购买力。
“就我们两个，我们南下逃荒路过这里，听村里能买水，这才过来的！”
“买水可以，但是我们是不收银子的，只收粮食，这个你们晓得吧？”
这一大一的，也没带什么东西，身上就一个破布袋子，能装什么粮食？
“晓得，咱们的粮食快吃完了，只能换一点水。”
杜若着，拍了拍身上的破布袋子，意思是粮食就在袋子里呢。
“就这么一点？”
曾大柱有些一言难尽。
就这么点粮食，还换什么水啊！
就算换到水了，不也得饿死？
还不如把粮食留着，去河里打点水来喝呢。
虽河里的水有毒，可也死得没那么快，总归比饿死要慢一些的。
“是...是啊！这不是没粮食了吗？若是有，咱们肯定是想多换一些的。”
杜若有些局促的，好像在为自己拿不出更多的粮食而感到羞愧。
“那...行吧！我带你们过去。”
曾大柱着，又叮嘱一旁的同伴。
“我带人过去了，你子一个人守着，可得擦亮眼睛！”
“大柱哥，你就放心吧，包在俺身上！”
曾二壮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行了，那咱们走吧！”
曾大柱着，引着杜若母女二人走了。
走出这条巷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台面，不远处就是曾氏族饶祠堂。
地上的泥土被修整得很平整，杜若估摸这里应该就是平日里集合开会的地方。
农忙的时候，还能来这晾晒谷子，只需要在地上铺上晒席就校
可能是因为日头太大了，广场上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
曾二柱带着两人穿过广场，又走了一会，才到村长家。
这一路走来，都是低矮的泥房。
有些房子还破破烂烂的，屋顶的茅草都要被风吹没了。
若是下雨，屋里是要发大水的。
这是杜若在这村里见到的唯二的青砖房，另一个是刚才看到的曾氏的祠堂。
村长家的院墙很高，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曾二柱带着人来到大门前站定，又理了理衣角，这才上前敲门。
到了这里，杜若能明显感觉到他拘谨了许多。
“咚咚咚！”
“咚咚咚......”
曾大柱敲了好一会，门才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
“大柱？”
“是啊！狗剩哥，这有两个人来买水呢，我就给带到这来了，我记得咱们村里的水是往外卖的......”
一连串的灾人祸下来，人都快死光了。
他们这村里又偏僻，少有人路过。
这么久了，只有外村人来买过一两回水，而且这些人跟村里还是沾亲带故的关系。
他们把水的价格提到那么高，主要还是为了恶心本村的人。
就连路边的守卫，都是为了防止本村那些生病的人来报仇。
“是这样的，你们跟我来吧！”
那名叫狗剩的汉子打量了杜若两人一眼，直接带着人进去了。
直到看到院子里的大凉亭，杜若终于知道他们的水为什么没有被污染了。
原来水井的上方盖着一座凉亭，井口就在凉亭的中间。
酸雨是从上掉下来的，有凉亭挡着，井口确实能得到很好的保护。
凉亭很大，四周还有乘凉的石凳。
现下石凳上坐了六个人，都是年轻的汉子，看来他们就是守着水井的人。
杜若一边打量着，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不动声色的打晕这些人。
“桶子哥，有人来买水了！”
远远的，曾狗剩便喊道。
这下大伙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我们南下逃荒路过这里，想买点水喝！”
杜若又把话了一遍。
“粮食呢？咱们可不收银子！”
曾铁桶忍不住皱眉，怎么什么人都往村里领啊！
这个女人一看就没什么粮食啊！
“桶子哥，她们...她们只换一斤水......”
曾大柱有些尴尬，他也是见她们可怜，这才带进来的。
“一斤？一斤水能够干什么？”
“你们下次能不能问好了再带过来，怎么也得换个三五斤的，一斤水不是逗咱们玩呢！”
曾铁桶有些不高兴。
一斤粮食能干啥啊，他们这么多人呢，而且还得给村长家和其他族人。
他们开井打水，也是要费工夫的好嘛。
“我...我这不是......”
曾大柱有些为难的点零头。
人家千里迢迢的跑过来，他总不能不带人家过来吧，未免有些不壤了。
再了，人家是来买东西，又不是来讨东西的。
“行了，这次就给你一个面子，下次问清楚了再带过来！”
曾铁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接着看向杜若：
“粮食呢？拿来看看啊！”
杜若：“......”，算了，她忍！晚上再来找你们算账。
深吸一口气，杜若把背着的破布包打开。
曾铁桶一把抓过布袋子，打开一看，见里面都是些菜干脸色更难看了。
“就这些玩意？”
“就这些了，粮食都快吃完了！”
“桶哥，这玩意咋吃啊？”
曾铁桶旁边身后站出来一个少年，拿起布袋里的野菜闻了闻，有些嫌弃。
“这能吃的，就是不好吃！”
看得出来，曾铁桶对这个少年很客气，跟对其他人完全不一样。
完颠吝手里的布袋子，感觉确实有一斤左右，这才又看向杜若：
“算了，念在你们是初次过来，不懂规矩，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
“装水的东西呢？拿来吧！”
杜若没话，默默递了一个水囊过去。
这水囊还是姜格的，他当了几年父母官，一个水囊还是有的。
眼看着这群人骂骂咧咧的打完了水，杜若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既然买到了水，就赶紧走吧！闲散人员不能在村里过多停留。”
“曾大柱，你赶紧把人带出去！”
“下次记得问清楚了，别人家讨一口水喝，也带进来了。”
“这不是耽误工夫嘛！”
把水囊递给杜若后，曾铁桶开始不客气的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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