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面圣洛阳 帝心难测
穿过层层宫阙，黄门将刘进引至一处灯火通明的偏殿。殿内陈设不算奢华，却透着一股皇家特有的威严，一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正是大汉子刘宏。
“臣刘进，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刘进连忙跪倒行礼，心中却暗自打量。这位灵帝虽久居深宫，眉宇间却带着几分疲惫，眼角的细纹藏不住常年沉溺享乐的痕迹，只是那双眼睛偶尔闪过的精光，又让人不敢觑。
“起来吧。”刘宏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早听黄巾平叛，你立了大功，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手段，倒是难得。”
“臣不敢居功，皆是陛下威，将士用命。”刘进起身垂首，姿态恭敬。
刘宏摆了摆手，示意黄门退下，殿内顿时只剩下君臣二人。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刘进，你是朕的宗亲，实话，像你们这些宗室子弟，是不是都觉得朕是个昏君，把这大汉江山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刘进心中一惊，没想到皇帝竟会问出这种话。他略一沉吟，朗声道：“陛下此言差矣！臣不敢有此想法。大汉如今乱象丛生，实乃世家大族盘根错节，垄断朝堂，压榨百姓所致。他们手握权柄，却只知争名夺利，哪管下疾苦？黄巾之乱，看似是流民作祟，实则是世家逼出来的祸事！”
刘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抚掌笑道：“得好！得好啊！”他站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你倒是敢。朕也一直觉得，那些世家才是国之大害！你看那黄巢，虽为草莽，却敢直面世家，朕其实……还挺欣赏他的，可惜太弱了，终究还是被世家联手灭了。”
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又起自己对付世家的手段：“朕这些年来设鸿都门学，就是想提拔些寒门子弟，制衡那些世家出身的官员；废宋皇后，立屠户出身的何氏，就是要打破世家联姻的圈子；重用宦官，也是想借他们的手，压一压那些士族的气焰；察举制里，朕也特意关照过寒门……可到头来，收效甚微不，还闹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全下都在，朕宠信宦官，弄的下民不聊生。却不知道，现在朕手下能用的也只有这些宦官。朕不用他们，就彻底成了那群世家的傀儡。”
到这，灵帝刘宏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刘宏叹了口气接着：“黄巾之乱，算是给朕敲了警钟。再这么闹下去，那些世家怕是要掀桌子了。朕也是无奈，想来想去，就觉得还是得提拔些宗亲。比如刘虞就不错，刘焉也可以，你征讨黄巾有功，也是个可造之材，还有刘表、刘岱等人，都是可用之才。宗亲掌权，总比让世家把这江山掏空了好——便是将来宗亲里出了反骨，这下终究还是刘家的，总好过落在外人手里。”
这番话听得刘进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灵帝竟看得如此透彻，只是这份清醒来得太晚，且手段终究落了下乘。
“陛下圣明！”刘进连忙表态，“臣对大汉忠心耿耿，对陛下绝无二心，愿为陛下分忧，为大汉镇守四方，讨伐逆贼！”
刘宏看着他，眼中露出满意之色：“朕信你。吧，这次平定黄巾，你想要什么封赏？只要朕能办到，都可以答应你。”
刘进心中早有计较，并且和自己手下的智囊团早就商议过。只不过，有些事情并不受他控制，他只能往好的地方争取。
他也知道直接求高官厚禄不但容易引起猜忌，世家大族也不会同意。且他真正想要的是稳固的根基。当然，也不能一下子就出自己的目的。当下便道：“一切全听陛下安排。”
刘宏笑了一下，才道：“不用如此，朕每和那些世家勾心斗角已经够累的了，你与朕是同族，朕就当你是自己人了有什么想要的，直就好！”
刘进一听，火候也差不多了，于是躬身道：“臣别无所求，只是手下将士随臣出生入死，理当有所封赏。臣想着，北方边疆常年受胡虏侵扰，臣愿去北疆为大汉守边，恳请陛下恩准臣担任雁门太守一职。”
他顿了顿，又道：“臣麾下岳飞、薛仁贵、秦琼皆有将才，可任朔方、五原、云中太守；刘伯温智计过人，可任定襄太守。臣等定能为陛下守住北疆，不让胡虏越雷池一步。”
这北方五郡地处并州边陲，常年战乱，土地贫瘠，向来是世家不屑染指之地，刘进选这里，既是避开朝堂纷争，也是想将这片土地打造成自己的根基。至于人口问题，别忘了，刘进手里还有一张牌没打呢。
然而刘宏却摇了摇头：“你这请求，朕不能答应。”
刘进一愣，抬头看向皇帝。
“其一，朕暂时想把你留在身边，京中多事，正需你这样的年轻才俊辅佐。”刘宏缓缓道，“其二，你平定黄巾的功劳，只给个太守实在太，传出去会朕赏罚不明。”
他话锋一转：“至于北边那五郡，除了雁门稍好，其余四郡荒无人烟，给别人都未必肯要。你想给手下封赏，朕准了便是。听你手下有个叫于谦的，在平城理事颇有才干，雁门太守便给他吧。现任太守刘琨，也是宗亲，朕召他回京任侍中，留在身边参谋政务。”
刘进心中一沉——看来回并州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只能采取第二套方案了。好在，北边五郡顺利的拿下了。至于那些人会不会听自己的？刘进笑了，他宁愿相信自己会背叛自己，都不相信这几个人背叛自己。
总的来，这个封赏还在刘进今后计划的可控范围内，虽然不够完美，但他面上依旧恭敬道：“臣谢陛下恩典。”
“至于你的官职，过几日便知。”刘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神秘，“朕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离开皇宫时，已微亮。晨雾笼罩着洛阳城，将昨夜的繁华蒙上了一层朦胧。刘进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心中思绪万千。
灵帝的态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这位皇帝看似昏庸，实则对朝堂局势看得通透，提拔宗亲制衡世家的想法虽险，却也不失为一步棋。只是将自己留在京城，究竟是信任，还是制衡？
“想回并州，怕是难了。”刘进喃喃自语。不过灵帝了不会亏待自己，以平定黄巾的功劳，官职定然不会太低。至于是留在军中任要职，还是进入朝堂担任京官？
他更倾向于掌握兵权，只是京中兵权多在世家与宦官手中，自己一个外来者，怕是难以染指。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刘进定了定神。无论灵帝给自己什么官职，只要手中有兵、有人才，总有立足之地。北方五郡已默许给了自己的人，于谦坐镇雁门，岳飞等人守北疆，这已是意外之喜。他和智囊团也讨论过，至于以后，就看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才，能用北疆五郡给自己多少惊喜了。
马车驶回驿馆，典韦、黄凤仙与穆瓜，张宁等人正焦急等候着，见他回来，皆松了口气。
“主公，怎么样？”典韦连忙问道。
刘进笑了笑：“没事。陛下很赏识咱们，只是暂时要留在洛阳了。”他拍了拍典韦的肩膀，“准备一下，咱们怕是要在这京城多待些时日了。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去找鹏举他们。”
阳光穿透晨雾，洒在洛阳的街道上，新的一开始了。刘进站在驿馆的院子里，却久久睡不着。他望着皇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看来，有些计划，也要改一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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