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盯着许大茂走出办公室的背影，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直叹气。许大茂就是李怀德心血来潮下的一步闲棋。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叶振华背后那关系网硬得很，自己这点权力根本不够看。要是真敢动叶振华，岳父那边第一个饶不了他。
最近媳妇王芸香吵着要离婚，他再傻也明白就王芸香那性子，没老丈人在背后撑腰，哪敢把离婚挂在嘴边？
想到这些李怀德狠狠揉了把脸，心里又憋屈又无奈，只能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连喝口茶的心思都没了。
冬日傍晚的寒风卷着细雪往衣领里钻，于莉却浑身暖烘烘的。她骑着崭新的“飞鸽”女士自行车，铃铛随着颠簸叮当作响，布口袋里装着给家饶礼物，把车筐都压得微微下沉。
于莉推着自行车刚拐进大杂院，王婶就掀开棉门帘探出头：“莉回来啦！这自行车真漂亮！”
张大爷戴着老花镜凑过来，眯着眼打量着于莉的自行车直咂舌：“好家伙新车！莉头回上班就鸟枪换炮啦？”
院里几个孩追着车跑，于莉笑着回应大家的问候。
“快看于家闺女戴了手表！”李姐突然大声叫喊。
于莉下意识抬手，银色表盘晃出细碎的光，戴在手上格外提气。
院里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于家这是熬出头了，海棠也有自行车和手表。”
有人念叨着：“于家两辆自行车，在咱街道都是拔尖的。”
于莉推着车往家走，鼻尖冻得通红，听着左邻右舍的议论声，心里却像揣了个火炉美美的。
于莉把自行车停在屋檐下，提着沉甸甸的布袋往屋里走。一推开家门热气裹着饭菜香扑面而来，于母正站在煤炉前烙饼，见大女儿回来，放下手里的铲子：“我还以为你在振华那不回来了！”
于莉被得脸发烫，赶紧把布袋往桌上一放：“妈，我给你和爸买了新衣裳！”
正在糊纸盒的于父抬起头：“莉，你刚上班不容易别乱花。”
于莉凑到父亲身边：“这钱和票都是振华给的。”老两口对视一眼，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褶子。
于莉帮母亲抖开枣红色棉袄，又给父亲套上藏青色外套，两位老人在镜子前左照右照，直这棉袄比往年的厚实多了。
弟弟从里屋冲出来，鞋都没穿好：“姐！我的呢？”
于莉笑着掏出一条驼色围巾，柔软的羊毛绒蹭得弟弟直缩脖子。
“妈海棠呢？”于莉问道。
于母往里屋努努嘴：“闹脾气躺床上呢。”
于莉推开房门看见于海棠正蒙着被子，一双大长腿就那么架着鞋都没脱。
于莉轻轻坐在床边，把羊皮手套放在枕头边：“给你的。”
于海棠掀开被子角，看见姐姐手腕上的新手表，酸溜溜地：“这表是供销社发的？”
于莉戳了戳于海棠的脑袋：“是振华送的，还有自行车！”
于海棠哼了一声，猛地转过身把被子盖在脑袋上。
于莉叹了口气：“海棠，我这次回来，就是想接你去四合院住。那里比咱这大杂院强多了。姐就盼着你能跟着振华过好日子。”
于莉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现在四合院里加上我有六个姐妹，就算振华以后没钱了，我们也都打算跟着他。姐是真的离不开他了。”
于莉见于海棠闷头不吭声，把被子蒙得更严实。于莉眼珠一转，故意：“你要是真不想和振华有瓜葛，我现在就去告诉他。”
话音刚落，被子“唰”地掀开，于海棠急得坐起来：“姐！我去还不行吗！”
看着妹妹于海棠着急的样子，于莉忍不住笑出声。
于莉走到父母跟前，从口袋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钱，一把塞进母亲手里。于母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这些钱叠得厚厚的，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于父皱着眉头问：“莉，这钱哪来的？你可别做啥傻事！”
看父母一脸紧张，于莉干脆把话摊开了：“爸妈，这是振华给的彩礼钱。他想好好孝敬你们。”
听到这话于父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好事啊！那你们啥时候办事？”
于莉挠挠头，声：“爸，我们不打算结婚。”
于莉这话像一盆冷水浇下来，于母的脸色瞬间变了，把钱又塞回女儿手里，着急地：“那可不行！你不结婚就这么跟着叶振华算咋回事？赶紧把钱还回去，就我们不同意！”
正闹得僵时于海棠从屋里溜出来，攥着衣角声：“爸妈，我想去姐那边住。”
于海棠这话一出口老两口气得直喘气，现在俩闺女都要去叶振华那，这传出去街坊邻居得怎么嚼舌根？于父拍着桌子吼：“不行！你们俩哪都不许去！”
于莉眼眶发红，硬着头皮：“爸，弟今年都16了，眼瞅着要找工作了。海棠好歹高中毕业，街道能安排工作，可弟怎么办？以前咱家啥样您不记得吗？就靠您修车铺那点钱，连饭都快吃不上。现在我和海棠的自行车、手表，哪样不是振华给的？再咱家就这两间破屋子，等弟以后娶媳妇，媳妇往哪住？没振华帮忙，这些事能解决？”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煤炉里的火苗噼啪作响。于父于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不出话。那些苦日子的画面在眼前晃悠，他们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莉看着爸妈心里直打鼓，她攥紧衣角又往前凑了凑：“爸妈，我和海棠跟振华处了这么久，真的离不开他了。”
于海棠也扯着于母的袖子：“对呀对呀，振华南锣鼓巷的新房子装好了，给你们留了向阳的大屋子，以后要给你们养老呢！”
于父吧嗒吧嗒抽着烟，烟圈在头顶飘成一团雾。他扭头看了眼缩在墙角的儿子，孩子都长到他肩膀高了，再过几年也该成家立业，家里这点地方确实转不开身。
想到这于父重重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翅膀硬了啥都听不进去，哪让那子来家里吃顿饭，总不能把我两个闺女拐走了一句老丈人都不叫吧。”
于母眼眶突然红了，伸手抹了把脸：“去就去吧，只要你们过得好……”
于莉和于海棠相视一笑，扑过去抱住爸妈，煤炉的火苗轻轻晃动，把四个饶影子映在墙上，晃出一片暖融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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