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登报，声明与你断绝兄妹关系，报纸明应该就能印出来。”
“什么？！！”
傻柱像是屁股底下装怜簧，猛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和无法理解。
“何雨水，你疯了不成，你来真的？！！”
“我可是你哥，亲哥，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都是一个爹妈生的！！”
何雨水抬起眼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嘲讽道：
“你妈不是贾张氏吗？我看你‘妈’喊得挺顺口啊？
要不要我现在跟你好好回忆回忆，许大茂昨是怎么的？”
“你！！！”
傻柱被气得额头青筋暴跳，下意识就想扬起手，用武力让不听话的妹妹屈服。
然而，他手刚抬到一半，何雨水已经更快地伸出手，看似随意地压在了他的手背上。
傻柱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条手臂又酸又麻，瞬间失去了控制，无力地垂落下来。
何雨水收回手，继续道：“刚才在门外，你的很对，我从八岁起，确实是你养大的，这一点，我无法否认，也认。
但是，我认这份养育的事实，不代表我还认你这个哥哥。
行了，多余的废话我们也懒得扯，你的养育之恩，我认，那就折现吧。
前些年日子虽然苦，但你确实没有少了我一口吃的，让我活了下来，还让我读书，这一点，我很感激你。
但是，前些，你也差点因为你的糊涂和偏心，活活把我饿死，这也是事实。”
何雨水摆了摆手，阻止了想要辩解的傻柱：“是非对错，到现在我已经无心争辩，就这样吧。”
“养育之恩，我给你一千块。”
这个数字让傻柱倒吸一口凉气，一千块，这简直巨款。
“当然，这钱，我现在不会交到你手上。”
何雨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信任，“什么时候，你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并且等他成年了，这笔钱，我会连本带利地交给他。”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防备和鄙夷：“我可不想我辛辛苦苦挣来的钱，最后落到了贾家孩子的口袋里、嘴里。
这一千块，既是我们之间的断亲钱，也算是我对你养大我那些年的感激和丁忧。
人各有志，从此以后，我们各过各的，互不打扰。
钱不先给你，是怕你这傻子，转头就被秦淮茹三言两语哄骗了去。
最后这钱姓了贾还是姓了秦，都不准了，反正不姓何，行了，大体就是这些，明白了吗？”
傻柱呆呆地听着，脑子里乱成一团。
一千块的巨款，但要等自己有亲儿子……断亲钱……他猛地抬起头。
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和不敢置信，声音有些发颤地再次问道：
“雨水，你……你真的，真的不认我这个哥哥了吗？”
何雨水看着他，眼神跟看傻子一样，
“你妹妹何雨水，在那晚上，在你为了讨好秦淮茹，眼睁睁看着她饿得奄奄一息却无动于衷的时候，就已经……饿死了。”
她指了指自己，语气平淡而疏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妹妹何雨水。”
傻柱眼神有一瞬间的彻底失神，恍惚间，眼前仿佛闪过了许多画面：
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怯生生喊他“哥”的丫头；被他抢了吃的，委屈巴巴却不敢哭的样子；
慢慢长大……那些画面里的何雨水，胆，怯懦，依赖他，需要他保护。
再看看眼前这个何雨水，冷静，强大，独立，眼神锐利，言语如刀，厨艺惊人，俄语流利，连力气都大得吓人。
这……这真的是他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吗？
是了……她不会俄语，力气也没这么大，更不会用这种冰冷的眼神看他。
她真的……饿死了吗？
那眼前这个人……是谁？
孤魂野鬼？
恐惧、悔恨和茫然的情绪瞬间将他吞没。
傻柱眼角不受控制地滑下一滴浑浊的泪水。
其实他心里差不多已经明白了，不管眼前这个何雨水是真是假，那个曾经真心把他当依靠的亲妹妹。
已经被他……被他一次次的忽视、一次次的偏心、最后一次致命的冷漠，给彻底伤透了心，或许……真的已经死了。
他想起了之前何雨水被罚扫厕所，他还去厂里为她出头……可能，那就是“妹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吧？
只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站在秦淮茹那边。
甚至不等她介绍对象，就急不可耐地和秦淮茹领了证……
以何雨水对秦淮茹的厌恶，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再心平气和地做兄妹了。
仔细再回味一下何雨水刚才的话，房子留给自己亲儿子，一千块也留给自己亲儿子……
她虽然嘴上得绝情，但还是在为老何家的未来打算，还是在为他这个哥哥做打算。
是了！
雨水以后要招上门女婿，肯定还是住在院里，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自己以后偷偷地、悄悄地照顾她一点，补偿她一点，不让她知道就行了。
而且她了，房子票子都留给自己亲生儿子，可见她对自己这个哥哥。
还是有感情的，只是被伤透了心，只能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来划清界限，保护她自己，也……变相地提醒和保护他？
对！一定是这样。
一旦通过自我攻略完成了逻辑自洽，傻柱心里那点因为断亲而产生的不舒服和愤怒，消散了大半。
傻柱深吸一口气，看向何雨水，眼神复杂，“行！雨水，我同意。”
这下轮到何雨水有些诧异了。
她本以为傻柱至少要闹腾一番，破口大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爽快”地就接受了？
这倒是省了她不少口舌和麻烦。
“既然这样，那就这样吧。”
何雨水压下心中的怪异感，站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像是想起什么，又回头叮嘱道：“对了，我们刚才关于房子和钱的对话，你一个字也别跟秦淮茹。”
“不然，我怕你真的会断子绝孙。秦淮如知道了，就等同于整个贾家都知道了。
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会第一时间为她亲儿子棒梗打算。
就算有了孩子，贾张氏为了棒梗肯定也会针对你的亲生儿子。
你可别瞧她，一个寡妇能把贾东旭养大，还在院里没被人欺负，你品你细细品。
到时候，可能会为了给棒梗扫清障碍，算计你，让你名正言顺地把房子让出来。
你可别成了下一个武大郎，被自己媳妇儿喂了毒药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傻柱浑身一凛，虽然觉得何雨水得有点吓人，但联想到何雨水之前关于多尔衮和棒梗的分析。
心里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用力点零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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