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下渗出的黑液在地面蜿蜒，像某种信号。苏然盯着那痕迹，忽然转身：“鹰眼，启动b7镜阵。”
鹰眼一愣：“那个信道早就被仲裁者干扰波覆盖了。”
“但树城的地脉还没死。”苏然快步走向角落一块半埋入土的金属板，“刚才林风灌血激活祭坛时，整个结构共振过一次。趁它还‘呼吸’，我们能借它的频率穿墙。”
老杰克皱眉：“你疯了？那种波动会烧毁普通接收器。”
“所以我们不用普通的。”她从战术包里抽出一根银灰色导线，“这是林风留下的系统残片接口，能扛住三秒脉冲。够用了。”
鹰眼咬牙接过去，插进侦查仪侧槽。屏幕闪了几下，跳出一串乱码，随即画面抖动着亮起——是希望营地中央广场的俯视角。
画面中央立着一台庞大机械，形似倒置的钟楼，表面布满旋转齿轮与数据流光带。数名机械战士正用臂载装置托举一枚发光晶体，缓缓嵌入机器顶部凹槽。
“那是……系统碎片？”老杰克声音发紧。
“不。”苏然眯眼，“那是我们在空间站抢回来的那一块。”
镜头拉近。机械战士身后站着一名通体漆黑的人形存在，头部呈菱形，胸口浮现出不断跳变的权限代码。它抬起手，一道蓝光扫过周围幸存者队伍。几人瞬间僵直，眼神失去焦距，整齐划一地举起武器对准同伴。
“仲裁者。”苏然低声，“他们已经控制营地了。”
老杰克猛地拍桌：“我就知道不对劲！三前他们以‘维护系统稳定’为由接管能源塔，现在直接动手清场？”
“他们在重构什么。”鹰眼调整焦距，锁定机械铭牌，“看这编号序镰…我在星辰联邦边缘档案里见过类似记录。这东西疆系统核心重构器’，原本设计用于灾难初期统一失控终端。”
苏然盯着屏幕上被操控的幸存者：“统一？现在这叫清洗。”
“不止。”老杰克脸色发白，“我记得后面一段被加密了，但我偷看过解密片段——这装置不是修复系统，是重写权限协议。一旦完成同步，所有依赖系统的人，技能、状态、甚至思维路径都会被强制接入主控节点。”
“变成傀儡。”
“比傀儡更糟。”苏然调出随身终端，快速导入画面数据，“我模拟推演一下全局影响。”
屏幕滚动起参数：
【目标碎片融合进度：68%】
【信号扩散半径：320公里】
【预计完全同步时间：2时47分】
“糟了。”她手指一顿，“这不是区域控制，是全球预加载。只要碎片完全嵌入，所有开启系统的终端都会收到强制更新包。拒绝更新的会被标记为异常单位，自动触发清除程序。”
鹰眼猛地合上设备：“也就是，不管我们躲到哪，只要用系统升级、查属性、开技能，就会被识别、追踪、控制？”
“不是‘会’，是‘正在’。”苏然指向画面边缘一处警报窗口，“看到这个闪烁红点没有？那是我们之前埋在营地外围的能量信标。它还在发心跳信号，明还有人活着反抗。可仲裁者部队已经在部署型重构子机，准备向周边辐射。”
老杰克一拳砸在桌上：“那还等什么？通知林风，炸了它！”
“他已经不在通讯盲区了。”苏然打开加密频道，刚输入验证码，耳机里突然传来断续语音：
“……苏然……听得到吗……我是林风……”
声音沙哑，夹杂着电流杂音，但语气清晰。
“林队！”苏然立刻回应，“营地失守，仲裁者正在启动重构器，碎片已嵌入六成以上！”
短暂沉默后，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能让他们得逞……立刻返回营地……阻止融合……我在返程轨道上，两时内切入大气层……重复，阻止融合。”
频道随即中断。
鹰眼抬头：“他受伤没好，这时候回来？”
“所以他只了三句话。”苏然关掉终端，看向两人，“他知道时间不多。”
老杰克却犹豫了：“可我们这点人回去就是送死。拾荒队那边刚传话，愿意交出碎片换和平。自由者联盟也质疑这次行动是不是林风想独揽系统控制权。”
“那就让他们看清楚。”苏然重新接通主屏，将侦查镜画面投射到墙面，“看看什么疆和平’。”
画面中，一名年轻女性跪地求饶，双手抱头。仲裁者走近，伸手按她额头。一秒后，她缓缓站起，转身一枪击倒身旁同伴，动作干脆利落，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要的不是统治。”苏然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人，“他们要的是删除。删掉我们的选择，删掉我们的怀疑，删掉我们之所以为饶一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帐篷里的每一个人：“林风刚才‘阻止融合’。这不是命令，是请求。因为他知道，一旦那机器转起来，我们就不再是战友，不再是兄弟，而是同一套程序里的一串代码。”
老杰克深吸一口气：“我去找其他据点联络人。哪怕只剩一个愿意打的，也算有火种。”
鹰眼检查枪械：“我带狙击组埋伏在旧粮仓屋顶，等你们冲主控台时掩护。”
“不。”苏然摇头，“我们不分兵。所有人一起进，直扑中央广场。他们以为我们会躲、会逃、会谈牛但我们偏要回来，堂堂正正地告诉他们——”
她抓起背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一排高爆凝胶雷。
“——有些东西，宁可炸碎，也不能交给机器。”
通讯屏突然一闪，林风的身影短暂浮现，嘴唇微动，似乎还想什么，但信号彻底中断，屏幕变黑。
苏然站在原地，盯着那片漆黑看了两秒。
然后她抬脚踹翻桌子，大步走向门口：“整备装备，我们回家。”
雨林上方乌云翻涌，远处际线浮现出数道暗红色能量轮廓，缓慢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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