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的刀还插在焦土里，刃身嗡鸣未止。他盯着山脊最后一道灰影消失的位置，忽然抬脚踹向刀柄。创世之刃弹起半尺高，被他反手抄住，顺势往前一跃，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向岩缝。
“别让他们走！”
苏然刚撑着护盾残片站稳，听见这声吼立刻反应过来。她一把拽住大壮胳膊：“拦住他们退路！”
大壮闷哼一声，抡起钢筋砸向最近的岩壁。碎石轰然滚落，堵住了其中一条隐匿通道。米抱着终端追上来，手指飞快敲击：“能量残留还在衰减，但他们的移动轨迹……没有热源！完全避开了红外监测。”
林风已经冲到山腰，一脚踩进一道窄缝。里面空荡无人，只有岩壁上嵌着一块晶化薄片，正缓缓发烫、褪色。他伸手触碰，指尖传来一阵微弱震颤，像是某种共鸣余波。
“不是瞬移。”他低声道，“是同步隐匿——他们和这山体共振了。”
他猛然回头，将创世之刃狠狠插入地面，同时激活体内尚未平息的秩序领域波动。银流顺着裂缝蔓延，模拟出与遗迹核心相似的共振频率。
三秒后，前方雾气微微一滞。
一名灰袍人停了下来。
其余人依旧前行，仿佛没察觉首领已停下。那人站在原地，背对林风，长袍下摆无风自动。片刻后，他缓缓转身。
脸上没有面罩，也没有伤疤，只有一双沉得像古井的眼睛。
林风一步步走近，在距对方五步处停下。他松开握刀的手，让创世之刃斜插在地，掌心摊开，露出系统界面上一片空白状态栏。
“你们清掉了混沌先锋军的指挥链。”林风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可我们也是目标名单上的‘异常存在’。为什么不顺手处理掉？”
灰袍人没答话。他的目光扫过林风的手腕、胸口、眉心，最后落在那把刀上。
“你用了核心力量。”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如砂石摩擦，“但它还不完整。”
林风眯眼：“你知道它是什么？”
“守序之源的碎片。”灰袍人抬起左手，掌心浮现一道暗金色符文，形似一个篆体的“净”字，边缘泛着微光，“我们叫它‘净火’。而你体内的东西……是同一类。”
米在远处声嘀咕：“难怪终端里全是乱码，原来是编码体系不一样。”
苏然皱眉靠近：“所以你们不是偶然出现的？你们一直在追踪这种信号？”
灰袍人没看她，只盯着林风：“七百二十三前，第一座混沌祭坛在旧京地下觉醒。那夜里，全球有十七个地方同时出现了类似的能量脉冲。我们拔掉了十三个。剩下四个，包括你。”
林风心头一震。
这个数字他记得。那是系统刚激活的第三，全球各地幸存者突然集体昏迷，醒来后部分人获得了特殊能力——曙光队正是那时成型。
“你们是谁？”他问。
“净世盟。”灰袍人收回手掌，符文隐去，“不是军队，不是营地，也不是什么联邦。我们只是一个任务：斩断混沌蔓延的根系，不让它形成闭环。”
大壮挠了挠头盔内侧：“听着挺厉害，可为啥帮我们？咱可没申请过救援服务。”
灰袍人嘴角极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
“因为你们拿到了钥匙。”他，“异形主宰只是表象，真正的崩塌是从内部开始的。当系统本身成为污染源，所有依赖它的人都会变成养料。而你——”他指向林风，“你是唯一一个反过来驾驭它的人。”
林风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听上去你们很需要我。”
“我们需要的是选择。”灰袍人语气不变，“你可以继续独自逃亡，等某被系统反噬，或者被仲裁者抓回去重置。也可以试着理解它，用它去切断源头。”
“合作？”苏然插话，“凭什么信你们？刚才连句话都不肯，现在倒开始拉人入伙了？”
灰袍人看了她一眼：“如果我了真话，你会更不信。所以我们选择先做一件事——证明我们和你们的目标一致。”
“那就告诉我，”林风突然逼近一步，“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灰袍人顿了顿。
“因为你每一次使用核心力量，都会在维度层面留下涟漪。我们不追踪人，只追踪波纹。”
林风瞳孔微缩。
这解释通了。从遗迹深处苏醒那一刻起，他的每一次技能释放、每一次能量震荡，都可能成了某种信标。
“你们早就盯着我了。”
“我们盯着的是灾难的起点。”灰袍人平静道，“而你，可能是唯一的变数。”
山谷风势渐强，吹得灰袍猎猎作响。远处，最后几名成员已融入山雾，只剩首领一人伫立原地。
林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刀柄上的血迹已被银流蒸发，只留下一道浅痕。
“你我是钥匙。”他抬头，“可要是我把门打开，却发现里面关着更可怕的东西呢？”
灰袍人竟点零头：“那就关门，再铸一把锁。”
他转身欲走。
“等等。”林风叫住他，“你们之前清除的那些信号源……后来怎么样了？”
灰袍人脚步一顿。
“死了。”他，“要么被系统吞噬，要么主动自毁，防止扩散。”
完，他迈步走入浓雾。
林风站在原地，右手紧握刀柄，左手缓缓收拢成拳。
苏然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信他们吗？”
林风摇头：“不信。”
风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眼角一道新裂的血丝。
“但他们的目标……和我们必须走的路，重合了。”
米抱着终端凑过来：“那个‘净’字符文我录到了一部分，虽然音频扭曲，但波形分析显示……它和创世之刃的底层代码有百分之六十澳匹配度。”
大壮摸着下巴：“意思是他家祖传武功，咱这是偷学的？”
林风没话。他望着雾中消失的方向，忽然抬手，将创世之刃重新插回刀鞘。
刀入鞘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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