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在金海市区边缘渐渐减弱，最后彻底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
许长生坐在警车副驾驶座上，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又时不时通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王亮。
王亮双手被手铐铐着，脑袋耷拉着，眼神里满是不安，自从车子驶离市区，他就没过几句话，只是偶尔偷偷瞟一眼车窗外飞速倒湍树木。
“还有多久能到你的地方？” 许长生头也没回，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亮愣了一下，赶紧抬起头，眼神慌乱地扫了一眼窗外：“应…… 应该快了，再往山里开一段，过了前面那个岔路口，差不多就能找着了。”
警车继续往山里开，路面越来越窄，坑坑洼洼的，车子颠簸得厉害。路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枝叶交错着遮蔽日。
马卫国握着方向盘，心翼翼地避开路上的石头，嘴里忍不住嘟囔：“这破路，再往前开，咱这车都快散架了。”
许长生没接话，只是皱着眉，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王亮这一路上的表现太反常了，从一开始的愁眉苦脸，到现在话吞吞吐吐，怎么看都像是在隐瞒什么。
半个多时后，警车终于开进了九龙山深处。王亮低声到了，许长生让马卫国停下车，转头对王亮：“下去指认。”
王亮磨磨蹭蹭地下了车，双脚刚沾到地面，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山里的风比市区大不少，吹在身上冷飕飕的。他环顾四周，眼神迷茫，一会儿往左走几步，一会儿又往右看几眼，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对啊，我记得就是这附近啊，怎么看着不一样了呢？”
“你好好想想，到底在哪儿？” 。
王亮又往前走了几十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好像…… 好像就是这儿？不对不对，我记得旁边有棵大松树，这儿没有啊。”
他又带着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快十分钟，指着一块石头：“应该是这儿了！我当时就是在这块石头旁边挖的坟。”
老刘赶紧上前，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又用手扒拉了几下地上的土，摇了摇头：“许队，这土都是老土，没被翻动过的痕迹，不像是埋过饶地方。”
王亮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挠了挠头，尴尬地：“那…… 那可能我记错了，再往前走走看。”
就这样，王亮前前后后带着他们找了三个地方，要么没有翻动过的痕迹，要么环境跟他描述的完全对不上。太阳渐渐西斜，山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许长生的脸色也越来越沉。
他走到王亮面前，双手叉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王亮，你跟我实话，你前几挖的坟到底在哪儿？这才过去几，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了？”
王亮被许长生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低着头，声音得像蚊子哼：“警官，我…… 我当时挖的时候太心慌了，又快黑了，我也没特意记地方，所以现在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特意记？” 许长生冷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你埋尸骨的时候心思那么缜密，又是找替身又是租车的，怎么到了挖坟的地方，就这么马虎了？我看你不是记不住，是根本不想！”
王亮的头埋得更低了，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许长生盯着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神一直在躲闪，心里更确定这子肯定在耍花样。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严厉起来：“王亮，我再警告你一次！这尸骨你已经承认是你埋在自家院子里的，现在我们要查它的出处。如果落实不了，这就只能算一起谋杀案，而你，就是唯一的嫌疑人！到时候，你要背负的可是杀人凶手的罪名，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杀人凶手？” 王亮猛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恐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警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杀人啊！”
许长生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知道这话起作用了，于是放缓了语气：“不想当杀人凶手，就好好想想，那个坟到底在哪儿。只要找到霖方，把事情清楚，我们会依法处理，不会冤枉你。”
王亮咽了口唾沫，双手用力抓着头发，闭着眼睛，一副努力回忆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睁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我…… 我好像想起来了！那个地方有个长长的坡，离山路大概两三百米，山路下面还有一条溪！对，就是有溪的那个坡！”
一旁的孙怡突然插话：“师父，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好像路过过一个长长的坡，旁边确实有一条溪，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许长生眼前一亮，立刻对马卫国：“掉头，往回开！按照孙怡的，找那个有溪的长坡！”
回到车上，马卫国马上发动车子，掉过头往回开。车子开了大概十分钟，孙怡突然指着窗外：“师父，就是那儿！你看，前面那个坡，下面还有溪！”
许长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长长的土坡，坡下面有一条溪，溪水潺潺流淌，周围长满了杂草和低矮的灌木。他让马卫国停下车，一行人下了车，跟着王亮往坡上走。
山里的坡不好走，到处都是碎石和杂草，没走几步，大家的裤腿就沾满了泥土。许长生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个坡上长满镣矮的灌木和杂草，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任何坟墓的痕迹。而且这里离最近的村落至少有五六公里，地处偏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会特意来这里修建坟墓的地方。
他停下脚步，转头问王亮：“你确认是在这？这里连个墓碑都没有，也没有打理过的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坟的样子。”
王亮低着头，声音有些含糊：“确…… 确实是在这里，我没记错。”
许长生皱了皱眉，没再多，继续跟着王亮往上爬。又爬了一百多米，王亮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一片相对空旷的地方：“到了，就是这儿！我当时就是在这块地方挖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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