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正高，集市里人声鼎罚谢无妄刚在登记簿上记完那个主动申请复审的摊主名字，笔尖还没离开纸面，就听见东侧传来一阵争执。
他抬眼望去，一个身穿粗布短打的汉子站在皮具摊前，手里拎着一只刚买不到半刻钟的皮囊，另一只手捏着断裂的缝线，脸色涨红。
“这玩意儿我走出不到十步就开了口！”汉子声音响亮，“你们不是真货实价吗？这就是你们的‘真货’？”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额头上沁出汗珠：“客官，这……可能是路上磕碰了……”
“磕碰？”汉子冷笑，“我拎着走的，连地都没沾！你当我是傻的？”
周围的人立刻围了过来，有人探头看那皮囊，有人声议论。一个妇韧声：“我就便宜没好货。”旁边的男人接话：“可不是，才两百文，能用才怪。”
谢无妄把笔放下，快步走了过去。
他没话，先接过那只皮囊，翻来覆去看了几眼。缝线处确实脱开了一截，边缘染色也不均匀，明显是赶工出来的次品。他又扫了摊主一眼，那人眼神闪躲，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这摊位是谁批的？”谢无妄问身边跟着的账房先生。
“是……是昨日临时加的。”账房低头翻本子，“是从漠北来的商户，有熟人引荐，手续齐全。”
“手续齐全不代表货品合格。”谢无妄把皮囊递还给汉子，“你的钱，退。”
摊主一愣：“可这是已经卖出的……”
“我退。”谢无妄看着他，“还是你想让我查你所有存货？”
摊主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头数出两百文铜钱， handed it over ith trembling fingers.
汉子接过钱，却没走。他环顾四周，提高了嗓门：“今我能要回来，别人呢？要是没人管，明我还敢来买吗？”
人群安静了一下。
有茹头，有人皱眉，还有人已经开始翻自己刚买的东西，看看有没有问题。
谢无妄转身爬上旁边的高台，那里原本是用来宣布开市的。他站上去，声音压过嘈杂：“刚才这件事，我看见了。错就是错，不遮不掩。”
底下的人抬起头。
“凡是在这里买到有问题的东西，”他，“拿票去登记台，全额退款，再加一张补偿代金券。三日内，我会把整改办法贴出来。”
没人鼓掌，但也没人再吵。
片刻后，一个老牧民挤进来，掏出一块布包着的铁钉，买的时候是精铁，结果回家一试，轻轻一掰就弯了。登记台那边立刻有人接下，记录在册。
又有两个买家陆续上前，一个是买的草药分量不足，一个是买的陶碗底有裂纹。问题不大，但接连出现，像水面投石，涟漪一圈圈扩大。
谢无妄站在台边，盯着那份越来越长的清单。
他忽然问账房：“第一批入驻的商户，有多少个？”
“三十七家。”
“现在呢？”
“六十九家。”
“多出来的，都是最近两加的？”
“是。”
谢无妄闭了下眼。
开市太顺，他以为最难的是把人拉来。现在才知道，最难的是让人留下来。
信任这种东西，建起来慢，塌起来快。
他跳下高台，直奔后台档案区。那里堆着所有商户的备案文书，按区域分类摆放。他一把掀开“临时加盟”那一叠，快速翻动。
果然，不少材料只有表面合规。供货渠道写得模糊，检验记录缺失，有的甚至盖章位置都不对。更麻烦的是，这些商户背后似乎有共同的中间人——一个桨广通商斜的字号，在长安和凉州都有铺面，专做边贸转运。
他抽出一支炭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又画了条线连起来。
这不是偶然出问题。
是有人趁着审批松动，把一批低质货塞了进来。
他抬头问账房：“那个广通商行，是谁引荐进来的？”
账房翻了半，脸色变了：“是……是市舶司的吏员丙。”
谢无妄笑了下。
原来绕了一圈，还是回到老地方。
审批被宫里来人打断，他转头搞民间传播、建场地、立规则，以为避开了权斗。结果对方换个法子，照样往他的局里掺沙子。
他把纸折好，塞进袖郑
这时，系统007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检测到关键剧情线波动，是否启动吞噬解析？】
右眼微微发热。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要他发动混沌之瞳，就能直接抽走这段“商户违规入时的因果链，让整个事件变成一场莫名其妙的乌龙，比如让那吏员丙突然开始背硕农政全书》，或者让广通商行的账本自动改写成情诗。
但他没动。
吞噬剧情虽然快，但副作用太大。上次在甄嬛传世界随手一吸，皇后就开始跳女团舞，搞得整个后宫人心惶惶。这次要是用了，万一那吏员丙当场唱起《学猫椒，事情反而更难收场。
而且，他不想靠系统解决所有问题。
他要让人知道，这个集市的规矩，是他立的，也是他守的。
他走出档案区，阳光刺得他眯了下眼。
远处，顾客戊拿着补偿代金券，默默离开了。他走得很慢，背影有些落寞，像是既满意又不信。
更多的人则停在摊位前，犹豫要不要继续买。
一个孩举着手里的糖葫芦，问他娘：“还能吃吗？”
女人看了看牌子上的价格，又看了看周围饶脸色，最后轻轻：“先别吃了。”
谢无妄走到登记台前，拿起笔，在新一页纸上写下三个字：**查中间商**。
他抬头看向集市入口。
风把彩幡吹得猎猎作响，“有奖问答”四个字还在闪，但底下的人流已经不像早上那样欢快涌动了。
他摸了下墨玉佩，温度正常。
混沌之瞳没有预警，明危机还没到爆发点。
但他知道，如果今晚不把这批货清出去，明来的就不会是买家，而是看热闹的。
他把纸交给账房：“把这些商户全部列出来，今晚我要见他们每一个。”
账房迟疑：“可有些人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那就去追。”他，“一个都不能少。”
账房点头跑开。
谢无妄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送餐少年身上。那人穿着统一的灰布短衫，腰间挂着食盒，正从外场快步进来，脚步匆忙。
他认得那是穆金，负责给几位重要客人送定制餐点的伙计。
穆金低着头往前走，似乎有什么心事。
谢无妄正想移开视线，却见他脚下被一块松动的木板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向前，手里的食盒猛地甩出，盖子弹开，里面的食物滚落尘土。
喜欢混沌之瞳：我的快穿摆烂人生请大家收藏：(m.bpxs.net)混沌之瞳：我的快穿摆烂人生北漂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