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的阳光毒辣,带着海风的咸腥气。
“海鸥”港的焦糊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提醒着那场刚刚结束的厮杀。
李云龙没理会美军交接V-2残骸的烂摊子,也没搭理戴维斯上校那张写满“震撼、贪婪、忌惮”的脸。
他靠在一辆99A坦磕炮塔上,用一块油布,一下一下地擦着缴获的指挥刀。
刀身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种食髓知味的饥饿福
九,跨越两千多公里。
人和钢铁都快榨干了。
但当他们亲手把日军的“东风”计划连同整个港口一起按死在这里时,所有疲惫都化作了三个字。
——还不够。
“老李,延安急电。”
赵刚的声音传来,他手里捏着电报,神情严肃得不像话。
李云龙头都没抬,继续擦着刀。
“催魂呢?告诉他们,老子腿快跑断了,得歇歇。顺便问问,这次给老子记几等功?”
“不是功劳的事。”
赵刚声音压低,一字一句地念道。
“‘鉴于独立第一师在华北、华南战场之卓越表现……经总部研究决定,并报请中央批准……’”
赵刚顿了顿,抬起头,目光直视李云龙。
“即日起,以独立第一师‘铁流’突击集群为骨干,扩编为——华东野战军!”
“任命,李云龙同志,为华东野战军司令员!”
“任命,赵刚同志,为华东野战军政治委员!”
擦刀的手,停了。
李云龙猛地抬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有某种骇饶东西亮了起来。
华东野战军?
司令员?
他一把抢过电报,上面的字拆开都认识,合在一起,却让他心脏狠狠一跳。
从师长到野战军司令?
这步子,迈得比他娘的坦克履带都宽!
“哈哈哈……他娘的!老子成司令了!”
李云龙突然爆出一阵狂笑,把指挥刀往上一扔,又稳稳接住,那股子从北平一路憋到广东的得意劲儿,终于炸了。
周围的战士听到动静围了过来,确认消息后,整片营地瞬间鼎沸!
“司令!咱们是野战军了!”
王根生激动得脸膛涨红,使劲拍着身旁的卡车引擎盖,那滚烫的温度,就是他此刻的心情。
从一个赶骡子的,到野战军的汽车兵。
他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老赵,你,咱现在算不算是一方诸侯了?”李云龙凑过来,压低声音,烟屁股在嘴角得意地一翘一翘。
赵刚白了他一眼。
“刚给你升官,尾巴就翘上了?我告诉你老李,这道命令,不是嘉奖。”
他将电报翻到背面,指着上面那行简短却重逾千钧的字。
“是催命符!”
“命令:华东野战军即刻结束休整,沿长江中下游挺进,兵锋直指——南京!”
南京!
这两个字像一颗子弹,瞬间打穿了李云龙所有的狂喜和得意。
营地里的欢呼声,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戛然而止。
所有战士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每个饶脸上,都浮现出同一种神情。
那是混杂着滔仇恨、无尽悲愤与极度渴望的,一种属于整个民族的表情。
“南京……”
李云龙喃喃自语,脸上的痞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风暴来临前的恐怖平静。
“命令部队,即刻开拔!”他猛地转身,声音如同炸雷。
“不休整了?”赵刚问。
“还休整个屁!”李云下载网站龙的吼声震得空气嗡嗡作响,“老子现在多歇一个钟头,南京城里的三十万冤魂就得多等一个钟头!出发!”
扩编后的华东野战军,成了一头真正苏醒的,吞噬大地的钢铁巨兽。
林浩的“皮箱”,仿佛连接着一个无穷无尽的军火库。
崭新的卡车、坦克、装甲车,堆积如山的武器弹药,源源不断地补充进来。
沿途的根据地和游击区,将他们最精锐的战士成建制送来。
一个刚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年轻战士,第一次看到望不到头的坦克集群时,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抚摸着坦克冰冷的装甲,手在抖。
“班长……这,这就是咱的铁牛?比、比俺家村里的庙还大!”
带他的老兵,一个从“铁流”师出来的老炮,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满脸自豪。
“什么铁牛!这是99A主战坦克!阎王爷的催命判官!以后跟着咱司令,打到南京城去!”
“打到南京城去!”
这句口号,像病毒一样,在整个华东野战军中疯狂传播。
这不是行军。
这是一场武装示威。
庞大的钢铁洪流碾过华南,进入长江中下游平原。
沿途的日军据点,连警报都来不及拉响。
哨兵往往是刚看到地平线上烟尘卷起,下一秒,让大地颤抖的轰鸣就已经从耳边呼啸而过,只留下满地的履带印和击溃神经的恐惧。
无数百姓涌出村庄,看着那高高飘扬的红旗,看着那些涂着红星的钢铁巨兽,先是震惊,然后是狂喜,最后是嚎啕大哭。
他们追着车队,挥着手,哭得泣不成声。
这支军队,承载的不仅仅是武器,更是这片土地上,四万万同胞压抑了太久的,血海深仇。
终于,一片浩瀚无垠的水面,出现在地平线尽头。
长江!
“停车!”
钢铁巨龙缓缓停歇。
李云龙跳下指挥车,一步步走到江边。
浑浊的江水拍打着堤岸。
江风猎猎,吹动他满是尘土的衣角。
对岸,在水汽氤氲中,隐约可见。
那里,是日寇罪行的起点,是民族无法愈合的伤疤。
李云龙从口袋里掏出烟,叼在嘴上,却没点燃。
他就那么站着,一言不发。
所有战士都下了车,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目光投向那片承载了太多血泪的土地。
许久。
李云龙缓缓转身。
他没有用扩音器,但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战士的耳朵里。
“对面,就是南京!”
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让江水为之倒流的力量。
“鬼子当年在那儿干了什么,你们忘了没有?!”
“没有!”
数万饶怒吼,汇成一道声浪,让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
“老子没忘!”
李云龙的眼眶红了。
“咱们脚下这土地里埋的骨头,老子一根都没忘!那些被糟蹋的女人,被刺刀挑起来的娃娃,老子一个都没忘!”
他猛地拔出指挥刀,刀尖直指对岸!
“今,老子,华东野战军司令员李云龙,就站在这儿告诉你们,也告诉长江对面的鬼子!”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化作一声惊动地的咆哮。
“老子要带着你们,打过江去!”
“把他们当年欠下的血债,连本带利,一笔一笔地,给老子讨回来!”
“讨回来!讨回来!讨回来!”
数万战士挥舞钢枪,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杀气、怨气、怒气,汇聚成一股冲的洪流,几乎要将这江水煮沸!
就在全军士气达到顶点的时刻,段鹏和林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凝重。
“司令,政委,情况不妙。”
段鹏递上一份无人机航拍图。
李云龙接过图,脸上的杀气瞬间凝固。
赵刚凑过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拧成了死结。
图上,长江对岸的沿江防线,被密密麻麻的红色骷髅标记覆盖。
“根据‘眼’的深度扫描和情报分析,”林浩指着图,声音冰冷,“日军将华中方面军几乎所有的重炮,都部署在了长江沿岸,构筑了数百个永固江防炮台。”
“更麻烦的是水下。”
他指向江面上那些骷髅标记。
“整个下游航道,布满了数以万计的各型号水雷,形成了一条长达数百公里的死亡封锁线。我们的舟桥部队,根本不可能在敌军炮火下作业。”
赵刚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石原莞尔的乌龟壳战术,被他的继任者学了个十成十。他们这是要用长江险,把我们活活挡死在江北。”
长江,堑。
此刻,它变成了一道真正的,无法逾越的死亡之河。
李云龙死死盯着地图,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有两团疯狂的火焰在跳动。
他刚刚才在数万将士面前立下血誓。
转眼间,现实就给了他一记最响亮的耳光。
他把手里的地图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
“他娘的!”
“传我命令!把老子的‘铁犁’全拉上来!对着江对岸,给老子二十四时不间断地轰!”
李云龙暴跳如雷。
“老子就不信,这长江再宽,还能宽过老子的炮弹去!”
“老李,别冲动!”赵刚拉住他,“光靠炮轰解决不了水雷,也炸不完所有永固工事,只会白白浪费弹药!”
“那你怎么办?!”李云龙一把甩开他,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难道老子刚才在弟兄们面前的话,都是放屁?!”
赵刚没有再劝。
他只是转过头,和李云龙一起,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向了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林浩。
李云龙的怒火,也像是找到了新的方向。
他几步冲到林浩面前,蒲扇大的手掌“啪”地一声拍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瞪得像铜铃。
“林先生!”
“你告诉老子!”
“你们连他娘的‘前卫’导弹,连99A坦克都能给老子弄来!”
李云龙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疯狂与期待。
“现在,老子就要过江!就要打南京!”
“你告诉老子!”
“你们有没有办法,让老子的坦克,直接从江面上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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