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仁阁内，茶水还冒着热气。
朱厚照放下茶盏，目光扫过七位商户。
他的语气平和，却带着掷地有声的分量：“朕请你们来，除了替你们出头惩永康侯，更要跟你们定合作的章程。”
“朕知道，你们怕跟皇家合作受委屈、被算计，今朕把话撂在这 —— 朕要的是双赢，不是独吞。”
陈万春等人连忙挺直身子，屏住呼吸。
他们连茶水都忘了喝。
这可是关乎他们一辈子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
朱厚照继续道：“第一，皇庄的技术，朕愿意跟你们分享。”
“比如内织绸缎庄的染料配方，御瓷窑的低温烧制技巧，还有粮栈的储粮防潮法子。”
“除了皇家专用的明黄、龙纹这些规制你们不能用，其他的你们随便学、随便用，朕派手艺最好的匠人跟你们对接。”
“轰”的一声，商户们瞬间炸了。
皇庄的技术哪是民间能比的？
内织绸缎庄的布比民间的密三倍，御瓷窑的瓷摔在地上都不容易碎。
要是能学到这些技术，他们的生意定能翻好几倍！
赵玉堂激动得手都在抖，忍不住问道：“陛下…… 草民斗胆问一句，这技术…… 真的能随便学？不用交学费？”
朱厚照笑了：“朕要的是你们把生意做好，带动更多百姓就业，哪会要你们的学费？”
“你们赚了钱，交了税，就是对朕最好的回报。”
陈万春也忍不住开口：“陛下，要是草民学了技术，织出的布跟皇庄的一样好，会不会有人草民僭越？”
“有朕在，没人敢！”朱厚照语气坚定。
“朕会让礼部下文书，明确你们的用度权限，只要不碰皇家规制，谁要是敢找你们麻烦，就是跟朕作对！”
商户们心里的一块石头彻底落霖，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笑容。
周世昌搓着手，眼里满是期待：“陛下，那…… 那税收方面，还有法吗？”
“第二，税收减半。”朱厚照抛出第二个利好。
“你们跟皇庄合作的生意，所得利润按民间商户的一半交税，比如原本交三成，现在只交一成五。”
“而且朕跟户部打过招呼，以后你们的税银直接交户部专管账户，不用经过地方官，免得他们从中克扣。”
这下，商户们更是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吴子谦声音都发颤了：“陛下！草民没听错吧？税收减半还直接交户部？”
“以前地方官收税，不仅收三成，还得额外加‘火耗银’，有时候一半利润都得给他们！”
“现在陛下这么安排，草民们真是…… 真是太感谢陛下了！”
“这都是应该的。”朱厚照摆摆手。
“朕知道你们以前受了不少委屈，地方官克扣，勋贵欺压，赚点钱不容易。”
“朕这么做，就是要让你们安心做生意，不用再提心吊胆。”
他顿了顿，出第三个承诺：“第三，朕给你们每家派一个锦衣卫旗，带着五个校尉，专门负责你们的安全。”
“以后要是再有助纣为虐、欺压你们的勋贵或官差，锦衣卫直接拿人，不用跟他们废话。”
“永康侯就是例子，谁要是敢再犯，朕绝不姑息！”
“锦衣卫护着我们？”吴子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锦衣卫可是皇帝的亲军，寻常官员都怕他们，现在陛下竟然派锦衣卫保护他们这些商户，这可是连勋贵都没有的待遇！
朱厚照看着他们震惊的模样，继续道：“这些锦衣卫只负责保护，不干涉你们的生意。”
“你们要是觉得他们碍事，或者有什么不当行为，直接跟张永，朕立刻换人参办。”
三位承诺完，体仁阁内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商户们你看我、我看你，眼里满是不敢置信，像是在做梦。
技术免费学、税收减半、锦衣卫保护，这样的好事，他们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朱厚照等他们消化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道：“至于利润分成，朕七你们三。”
“皇庄出技术、出资源、出保护，你们出渠道、出人手、出场地，这个分成，你们觉得公平吗？”
“公平！太公平了！”陈万春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跪倒在地。
“陛下，这要是还不公平，草民们就太不知足了！”
“皇庄出了这么多，只拿七成，草民们拿三成，已经是大的恩惠了！”
其他商户也纷纷跪倒，连声道：“草民觉得公平！谢陛下恩典！”
朱厚照笑着抬手：“都起来吧，在商言商，公平是基础。”
“朕知道你们担心口无凭，稍后朕让张永补一份圣旨给你们，盖上玉玺，写明合作条款，你们每人一份，算是朕给你们的定心丸。”
“圣旨？”赵玉堂激动得热泪盈眶。
“陛下竟然还会给草民们下圣旨？这……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不仅有圣旨，咱们还要签一份契约。”朱厚照对张永道。
“张永，你去把户部备好的合作契约拿来，让他们看看条款，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奴婢遵旨！”张永连忙转身去拿契约，心里暗暗佩服。
陛下考虑得太周全了，圣旨加契约，既显皇家威严，又让商户放心，这样的合作，想不成都难。
很快，张永捧着七份契约回来。
每份契约上都写着合作条款：技术共享范围、税收标准、锦衣卫职责、利润分成比例，还有违约处罚，一条条写得清清楚楚。
商户们接过契约，仔细读了一遍，连一个字都没放过，越读心里越踏实。
“陛下，这契约太周全了，草民没意见！”陈万春率先在契约上签了字，按上鲜红的手印。
其他商户也纷纷签字画押，生怕晚了一步，这好事就没了。
朱厚照看着签好的契约，满意地点点头：“好了，合作的事就这么定了。”
“以后你们有什么事，不管是技术上的难题，还是遇到了麻烦，都直接找张永，他会替你们转达给朕。”
“草民遵旨！谢陛下！”商户们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感激和敬畏。
朱厚照摆了摆手：“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准备准备，三后咱们正式启动合作。”
“张永，你领着他们出去吧，顺便把圣旨给他们带上。”
“奴婢遵旨！”张永应道，转身对商户们道，“诸位掌柜，请跟奴婢来。”
七位商户连忙躬身向朱厚照行礼，然后跟着张永往外走。
他们的脚步还有些发飘，像是踩在云里，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的对话。
技术、减税、锦衣卫、圣旨、契约，每一件都像做梦一样，却又真实地握在手里。
走到体仁阁门口，陈万春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见朱厚照还坐在主位上，正拿着契约看，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生意做好，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做事！
其他商户也纷纷回头，眼里满是坚定。
他们知道，从今起，他们的人生，还有大明的商业，都将迎来新的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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