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站在b3层隔离门前，左臂的裂纹还在渗血，但节奏慢了。想起上回台阶上滴落被清扫的血，他低头看，这血倒似被什么力量凝住。
他没去擦，掌心里攥着一块刚从青铜板边缘撬下来的碎片，边缘锋利，压进皮肉里，反倒让他清醒。
那块板子现在正发烫，红光顺着墙缝往上爬，像烧红的铁丝埋进混凝土。倒计时跳到了88.1%，字符浮在半空，三维投影缓缓旋转，最终定格在一个坐标点——现世龙渊集团虹站。
“能量注入成功。”林玲盯着终端，“共振峰值已过，医疗舱供能回落到安全线。”
楚河没应声。他低头看了眼左臂，裂口深处泛着暗红光，像是有东西在血管里流动。他把碎片塞进战术口袋，顺手把绷带缠紧。血没再往外涌，但整条手臂发麻，像被冻住又烤过一遍。
“这东西不是导航。”他，“是钥匙。”
老周蹲在青铜板旁边，手里拿着检测仪，指针一直在抖。“它在对外发信号，频率和猎隼带回的数据对得上。秃鹫巢底下那块残片，也是这个波段。”
林玲调出热成像图。三只猎隼还在飞，第二只已经混进秃鹫群后段，传回的画面断断续续，但能看清巢穴下方埋着一块类似青铜的物体，表面覆盖着冰层，边缘露出金属纹路。
“不止一个。”她，“全球至少有七处信号源，分布规律接近回炉系统的初始激活矩阵。”
楚河走到终端前，调出刀疤李的生物监测记录。脑波曲线在青铜板激活前0.6秒出现异常波动，短暂升高，又骤降。
“同步触发。”他，“不是巧合。”
话音刚落，刀疤李动了。
他原本被绑在角落的金属椅上，双臂固定，颈动脉注射了纳米抑制剂。可就在林玲切换画面的瞬间，他猛地抬头，瞳孔泛起一层绿，像是有液体在眼球表面流动。
下一秒，他挣断了左臂束缚带，整个券起来，直扑林玲。
动作快得不像人类。
林玲反应更快。她手腕一翻，电磁脉冲手环贴到刀疤李胸口，短距放电。电流炸开，刀疤李肌肉抽搐，膝盖一软，跪在地上。但他没倒，反而抬手抓向林玲咽喉，指甲刮过她的战术衣领口，留下三道划痕。
楚河一脚踹在他肩窝，力道直接把人踹翻。老周立刻冲上去，从药包里抽出一支抑制剂，扎进他颈侧。针管推到底，刀疤李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气管。
绿光从他瞳孔退去，耳后皮肤却开始隆起，一截血红色的肉芽钻出来，扭动着，像活物。
“切掉。”楚河。
老周没犹豫，拿出手术刀，贴着皮肤划了一圈。肉芽被割断，落在地上还在蠕动，表面渗出黏液，碰到水泥地发出轻微腐蚀声。
“和阿伊莎的孢子同源。”老周用镊子夹起残骸，“但基因序列被改过，不是自然变异。”
林玲已经调出刀疤李的脑波残留信号。屏幕上，一段微弱脉冲正在回放，频率和青铜板激活前的波动完全一致。
“它在用他当接收器。”她，“不是控制，是同步。”
楚河盯着地上那截肉芽。它还在动，但幅度了。他蹲下，用绷带边缘挑起它，翻了个面。内侧有细纹路，和青铜板上的符号相似。
“不是血藤。”他，“是寄生接口。”
老周把检测仪凑近。“这玩意儿在读取他的记忆，尤其是和我们行动相关的部分。它知道猎隼的事，知道我们在追踪秃鹫。”
林玲突然出声：“它也知道青铜板。”
三人沉默。
这意味着，从楚河决定注入基因锁能量的那一刻起，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楚河站起身，把肉芽扔进密封罐。罐子自动锁死，内壁喷出低温气体，肉芽瞬间冻结。
“封锁b3层。”他，“所有人进出登记，禁止单独接触青铜板。”
林玲点头，开始设置权限锁。老周则把刀疤李重新绑牢，这次加了三道合金链，还接上了神经抑制环。
楚河走到终端前，调出猎隼传回的最新数据。第二只鸟已经飞离秃鹫群，开始返程。它携带的中继器记录了母舰的能量频率，初步分析显示，那东西在周期性释放低频脉冲，和青铜板的信号节奏一致。
“它们在互相校准。”他，“不是倒计时，是校准。”
林玲停下操作：“校准什么？”
“坐标。”楚河看着屏幕，“三地同步，全球七处信号源，它在建立一张网。龙渊虹站是节点之一。”
老周皱眉：“为什么是虹站？”
“能量。”楚河，“纯度够，输出稳定。它要激活什么，需要大功率供能。”
林玲调出地球能源分布图。龙渊虹站是现世少数仍在运行的大型能源中心，输出功率占全球幸存电网的17%。更关键的是，它的地下反应堆结构和青铜板投影中的建筑轮廓高度吻合。
“它不是在找路。”林玲低声，“它在铺路。”
楚河没接话。他走到隔离门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青铜碎片。表面冰凉，但握久了会发烫，像是在吸收体温。他用指甲刮了下边缘，金属屑掉下来，露出底下一层暗金色的内层。
“回炉系统不是工具。”他，“是筛选机制。”
老周抬头：“什么意思？”
“它不会让所有人用。”楚河把碎片翻了个面，“它在挑宿主。刀疤李不稳定，所以被寄生体接管。我还能用，是因为基因锁压得住。”
林玲看着他：“那其他人呢？”
“要么被淘汰，要么被改造。”楚河把碎片收好，“它不需要忠诚，只需要兼容。”
静了几秒。
老周打破沉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楚河走到终端前，调出型采样装置的参数。“去现世。”他，“带这个进去，采集虹站核心区的环境样本。”
林玲皱眉：“太危险。那边有深红之眼的监控网，你一露面就会被锁定。”
“我已经暴露了。”楚河，“从刀疤李被同步那一刻起，他们就知道是谁在动青铜板。”
“那也不能硬闯。”
“不是闯。”楚河关掉终端，“是送东西。”
“什么？”
“诱饵。”他看了眼左臂，“用我的血，激活他们的反应。”
老周叹了口气：“你打算让他们追你？”
“让他们以为我在逃。”楚河走向门口，“实际上，我在带路。”
林玲没再话。她默默打开权限闸，放行b3层出口。
楚河走到门边，停下。
门开了，冷风裹着金属锈味扑进来。他低头看左臂，裂纹里透出暗红，像是熔岩在血管里奔涌。‘原来不是倒计时，’他喃喃，‘是催命的战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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