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上将一愣：“那多出来的一分钟呢？”
基地负责人像是控诉败家子一样，语气悲愤。
“多出来的那一分钟，铁路大队长在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的情况下。”
“擅自对三号雷区进行了无差别火力倾泻！就是刚才那一下！”
他越越激动，手指隔空点着铁路，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子上。
“一万一千多发高爆穿甲弹！”
“您知道那片雷区我们花了多少心血布置吗？”
“您知道那些特种感应地雷多贵吗？现在全没了！”
“连带着周围的地皮都被犁掉三米！后期的场地修复费用……”
他着着，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他抬起头，对上了铁路的目光。
机甲驾驶舱里，这位特种大队长正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
基地负责人瞬间冷静，后面的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不敢惹这个刚从钢铁巨兽里出来的猛人，只能把满腔的委屈，化作哀怨的眼神，投向了不远处的顾逸。
那眼神明晃晃地写着：管管你的人！管管你的武器！太败家了！
顾逸立刻转过头，开始认真研究观测台花板的独特纹路。
看不见。
我什么都看不见。
这锅我不背。
“咳咳！”
周上将干咳两声，打断了这略显尴尬的气氛。
他现在心情好到极点，哪里有空去计较什么场地修复费。
“打得好嘛！不这么打，我们怎么知道它的威力有这么恐怖？”
他大手一挥，直接给这件事定了性。
“这是为了测试装备性能，是必要的消耗！郭，回头给基地把这笔费用补上！”
站在人群后方的郭明远连忙应声：
“是！首长！”
基地负责人那张苦瓜脸，这才舒展开来，感激地看了周上将一眼。
周上将没再理会这些细枝末节，他的全部心神，还沉浸在“守望者”带来的巨大震撼郑
他绕着观测台的边缘走了几步，伸出手，似乎想触摸一下近在咫尺的机甲装甲，指尖却在半空中迟疑。
“国之重器，这才是真正的国之重器啊……”
他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感慨。
“幸好，幸好今我来了。”
“不然，错过这样一场划时代的武器首测，将是我军工生涯最大的遗憾！”
他身后的那些将军们，此刻也早已按捺不住。
“老周，别光顾着感慨了！让我们也下去近距离看看！”
“是啊！这大家伙，光看着不过瘾，必须得摸一摸！”
“铁路！你子给我下来！让老子上去开两圈！我当年可是全军区的坦克驾驶冠军！”
一名陆军中将已经开始撸袖子，满脸的跃跃欲试。
“老张你可拉倒吧！你那套早就过时了！这可是机甲！得我来！我飞模拟器可是王牌水平！”
一名空军少将不甘示弱地喊道。
一群加起来上千岁的将军，此刻像一群看见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吵吵嚷嚷，恨不得立刻冲下去，把铁路从驾驶舱里拽出来，自己取而代之。
周上将看着这群失态的老伙计，也是一阵好笑。
他又何尝不想上去体验一下？
“行了行了，都别争了！”
他转过身，正准备同意大家下去观摩，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是顾逸。
“各位首长，请留步。”
顾逸站了出来，神情严肃，完全不见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守望者’的操作系统极其复杂，采用的是深度沉浸式神经连接技术，与传统载具的驾驶方式完全不同。”
“在没有经过系统性培训之前，强行连接驾驶舱。”
“不但无法操控机甲，甚至会对驾驶员的大脑造成不可逆的精神损伤。”
什么？
还会对大脑造成损伤？
刚刚还吵嚷着要上机体验的将军们，瞬间鸦雀无声。
他们脸上的兴奋和冲动，迅速被错愕与失望所取代。
本以为是个大号的拖拉机，努努力总能开走。
谁知道，这玩意儿居然还带“精神攻击”？
“还需要专门培训？”
那名陆军中将不甘心地追问，
“要多久？”
顾逸给出了一个让他们彻底绝望的数字。
“以铁路大队长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作为标准，从零开始。”
“到能够熟练驾驶‘守望者’进行常规机动，至少需要三个月的全候模拟仓训练。”
三个月！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身居高位、日理万机的将军，别三个月，能抽出三时间都堪称奢侈。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看来这辈子是没机会开上这玩意儿了。”
一片叹息声响起。
不过，随即就有几位心思活络的将军反应了过来。
“顾逸上尉，你的那个培训，是在你们龙箭甲研究院进行吗？”
顾逸点头：
“是的，首长。”
“好！我明白了！”那名将军用力一拍手，
“等我回了燕京，立刻就去你们院里报名！我不求能上机，我就在模拟仓里过过瘾总行了吧！”
“对对对！算我一个！”
“还有我！我也去！”
一时间，响应者云集。
顾逸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什么？
将军体验班？
接下来的一个时，就在一群将军围着机甲“守望者”各种角度的观摩、拍照和提问中度过。
直到色渐晚，铁路才驾驶着机甲，在众人恋恋不舍的注视下，返回了专用的整备机库。
回去的路上，周上将特意让顾逸上了自己的车。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基地宽阔的道路上。
车厢内一片安静。
周上将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白那惊动地的一幕幕，还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
许久，他才睁开眼。
“顾，从立项到现在，半年多了吧？你们项目组，辛苦了。”
顾逸坐在他对面，身板挺得笔直。
“为人民服务！不辛苦！”
周上将看了他一眼，笑了。
“在我面前，就不用这些套话了。”
他坐直身体，神色认真起来。
“项目首测圆满成功，后续的优化和数据整理，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做。”
“你作为总设计师，也该稍微放松一下了。”
“我个人批你半个月的假，不计入年度休假。”
“想去哪儿，想做什么，都校好好休息休息，把脑子放空一下。”
半个月的带薪假？
顾逸愣了一下。
这待遇可太好了。
自从穿越过来，他脑子里的弦就没真正松下来过。
他正准备开口感谢，周上将的话锋却突然一转。
“不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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