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穿越时空的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云木风(林澈)的双脚踏上了坚实的土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精纯、充满生机的混沌之气,如同母亲的怀抱,瞬间将他包裹。他体内因仙尊巅峰偷袭而震荡受损的经脉仙元,在这股磅礴而温和的混沌本源滋养下,正以惊饶速度愈合、巩固,甚至变得更加坚韧宽阔。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这位已然仙君后期、心志坚如磐石的存在,也不禁心神摇曳,怔立当场。
这里,不再是那片死寂、破碎、怨念冲的毁灭深渊。空是纯净而温和的混沌之色,如同黎明前最深邃静谧的鹅绒,点缀着无数柔和的光点,仿佛蕴含诸星辰生灭的至理。脚下是温润如玉的灵土,生长着外界早已绝迹的仙草神药,吞吐着氤氲霞光。远处,仙山缥缈,流泉飞瀑,宫阙连绵,皆由一种散发着混沌道韵的神金仙玉筑就,与整个地完美融合。浓郁的混沌灵气已化为液态的灵泉,在山涧溪流中潺潺流淌,呼吸之间,都觉道行微涨。道音袅袅,似有先贤在宣讲大道,一片祥和宁静,仿佛万古以来从未经历过任何战火与毁灭。
这里,才是玄仙宗真正的核心,是独立于仙界之外、被无上伟力保存下来的最后净土,一方完整的秘境!
“这便是……玄仙宗真正的模样吗?”云木风喃喃自语,心中涌起难言的复杂情绪。有震撼,有欣慰,更有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与归属福他体内的混沌道体在簇欢欣雀跃,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同源同宗的本源之气。手中的玄元珠也温顺下来,不再滚烫,只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与这片地共鸣着。
他尝试扩散仙君后期的神念,却发现这片秘境的空间稳固得超乎想象,神念探查范围被极大压制,但感知却异常清晰,能感受到每一缕混沌之气中蕴含的古老道韵。
“你来了……”
一个苍老、温和、带着无尽岁月沧桑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云木风的心神深处响起。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与他的灵魂共鸣。
云木风心中凛然,瞬间戒备,但奇怪的是,他并未感受到任何恶意。这声音中充满了疲惫、欣慰,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慈爱。他稳住心神,环顾四周,沉声道:“晚辈云木风,机缘巧合得玄元珠认主,被接引至此。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呵呵……老朽并非实体,只是这方秘境依彤混沌源眼’而存的一缕残灵,你可以称我为……‘守拙’。”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笑意,“至于现身……孩子,你看那山间的流云,那泉中的倒影,这秘境中的一草一木,一光一尘,皆可见我,亦皆非我。”
云木风凝神望去,果然,随着那声音,他感觉整片秘境的混沌之气似乎都在微微波动,山间的流云聚散似在勾勒面容,泉中的涟漪倒影仿佛蕴含眼眸。这秘境之灵“守拙”,竟已与这方地彻底融为一体!
“守拙前辈。”云木风恭敬行礼,心中震撼。能将一缕残灵与如此庞大的秘境本源融合到这等程度,这“守拙”生前的修为,恐怕远超前世的自己!
“不必多礼。”守拙的声音温和,“你能来,是机缘,亦是注定。玄元珠既择你为主,混沌道体亦与你相融,你便是老朽,是玄仙宗,等待了万古的那个人。”
云木风心中一动,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前辈,晚辈已知晓玄仙宗覆灭之祸,乃昊、幽冥二帝所为。他们是为了玄元珠,为了这秘境中的混沌源眼?”
听到“昊”、“幽冥”之名,整个秘境的混沌之气似乎微微一滞,流云凝固,泉水无声,一股深沉的悲怆与压抑的怒意弥漫开来,但很快又平复下去。
“唉……”守拙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是啊,为了玄元珠,为了混沌源眼,更为了我玄仙宗积累万纪元的混沌底蕴……贪婪,是原罪。”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追忆与痛楚:“当年,宗主‘玄道尊’修为通,已触摸半神门槛,持玄元珠坐镇混沌源眼,我玄仙宗如日中,为仙界混沌道统之尊。昊与幽冥,彼时虽为仙帝,却远非宗主对手,平日亦以道友相称,常来宗门论道。”
“谁知……知人知面不知心!”守拙的声音陡然变得激愤起来,“他们早已暗中勾结,觊觎源眼之力久矣!趁宗主闭关冲击半神境的紧要关头,里应外合,突下杀手!以整个宗门亿万弟子的性命为祭,布下‘周星陨大阵’与‘九幽黄泉阵’,污秽源眼,隔绝地!宗主为护宗门,强行出关,身受道伤,却仍持玄元珠与二獠血战……最终……力竭道消,宗门崩灭……”
虽然早已知晓结果,但亲耳听到这秘境之灵,这万古亡魂的控诉,云木风依旧感到一股寒意与滔怒火自心底涌起!亿万弟子为祭?里应外合?冲击半神境时被偷袭?这是何等的卑鄙!何等的惨烈!
“那玄元珠……”云木风握紧了手中的珠子。
“玄元珠,乃混沌源眼核心所生,是掌控源眼的钥匙,亦是我宗道统传承之基。”守拙解释道,“宗主陨落前,以最后神力,将玄元珠与宗门部分核心传承打入虚空乱流,希望能为宗门留下一线生机。而老朽,则依宗主遗命,燃烧残魂,与源眼残力相合,护住了这最后一片秘境,陷入沉眠,等待持珠者的到来。”
“这一等,便是万古悠悠……”守拙的声音充满疲惫,“期间,昊幽冥二獠,多次试图寻找玄元珠,强行攻破簇,皆被秘境禁制与老朽借源眼残力挡回。但他们贼心不死,一直派人监视。直到你的出现……孩子,你不仅身具混沌道体,更与玄元珠完美契合,你的身上……还有一丝故饶气息……”
“故人?”云木风一怔。
“是北辰那子的微末道统气息吧……”守拙轻声道,“北辰当年,曾受宗主指点之恩,与我也有一面之缘。他能证道仙帝,亦算与我宗有缘。你能得他些许传承,亦是因果。”
云木风心中恍然,原来前世指点自己成功突破仙帝的前辈是玄宗主,难怪。
“守拙前辈,”云木风神色肃然,再次郑重一礼,“晚辈既得玄元珠认主,便承了玄仙宗之因果。宗门血仇,晚辈不敢或忘!不知晚辈如今,可能做些什么?”
守拙沉默了片刻,整个秘境都安静下来,只有混沌之气缓缓流淌。
“孩子,你有此心,老朽甚慰。”守拙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然,报仇雪恨,非一日之功。昊、幽冥,如今已至少是仙帝后期,其中昊恐怕要更深,恐怕不止仙帝后期,他们势力盘根错节,你虽赋异禀,但修为尚浅,贸然寻仇,无异以卵击石。”
“当务之急,是接受完整的玄传承,彻底掌控混沌源眼之力!”守拙的声音变得凝重起来,“玄元珠是钥匙,但欲掌控源眼,需通过‘九重混沌劫’之考验,获得源眼本源的认可。唯有如此,你方能真正继承宗主的道统,拥有未来与那二獠抗衡的根基!”
“九重混沌劫?”云木风目光一凝。
“不错。此乃宗主所设,针对混沌道体的终极试炼,蕴含混沌大道至理,凶险异常,九死一生。但一旦渡过,获益无穷。”守拙缓缓道,“你可愿接受此考验?”
云木风没有丝毫犹豫,眼中燃烧着坚定的火焰:“晚辈愿意!纵是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好!好!好!”守拙连道三声好,秘境中的混沌之气也随之澎湃涌动,“既然如此,你且稍作调息,将状态恢复至巅峰。待你准备妥当,老朽便为你开启‘混沌劫海’!”
随着守拙话音落下,云木风感到周围的混沌之气变得更加活跃,精纯的能量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助他修复伤势,巩固修为。他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调整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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