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叙白被门铃惊醒时，咖啡机正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抓了抓凌乱的头发，从沙发上翻身坐起——昨夜修改北极星病毒分析报告时直接睡在了客厅。茶几上堆满演算纸，角落里躺着唐果上周落下的珍珠耳环，晨光透过纱帘映在耳环的镀层上，泛着微弱的虹光。
门铃又响了三声，节奏规整得像代码。他揉着太阳穴拉开门的瞬间，呼吸停滞——父母提着印有大学校徽的纸袋站在门口，林主任的珍珠项链和潘教授的中山装一丝不苟，仿佛来参加学术会议。
“叙白，你陈伯伯的女儿刚好在夏海市开会。”林主任径自走进玄关，目光扫过茶几上的耳环，“我们约了中午一起吃饭。”
潘叙白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缝里的机械键盘键帽——那是唐果直播时摔坏的，键帽下刻着“tG”（唐果缩写）。
潘教授将一本《量子计算与伦理》推到儿子面前，书页间夹着相亲对象的简历。照片上的女孩戴着金丝眼镜，背景是mIt实验室。
“她主攻AI机器人，你们可以合作论文。”潘教授搅拌着豆浆，瓷勺碰碗的声响像是某种加密信号。
潘叙白盯着豆浆表面浮起的奶皮，突然想起唐果总抱怨食堂豆浆太稀，非要往里头加两勺花生粉。上周她闯进他办公室“借”咖啡机，临走前顺手往他马克杯里撒了把花生碎。
“我最近在优化直播平台的实时审核系统。”他试图转移话题，“北极星的黑客攻击频率增加了37%。”
林主任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筷子轻轻地放在桌上，然后抬起头，看着潘叙白道：“昨晚我们看了唐姐的直播。”
潘叙白听到这句话，手中的豆浆勺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磕在了碗沿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林主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潘叙白的异常，继续道：“她讲解美妆刷材质时的类比真的很有趣，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严谨，但这种方式非常容易让人记住，传播性也很好。”着，林主任还用指甲轻轻地点零桌面，以强调自己的观点。
就在这时，玄关处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沉默。紧接着，门被缓缓推开，唐果出现在门口。
唐果手里举着两盒凤梨酥，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今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长发松松地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耳朵上戴着一对精致的耳环，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唐果走进屋内，看到潘叙白正站在料理台前，机械性地擦拭着已经十分光洁的台面。她不禁有些疑惑，但还是微笑着对潘叙白道：“潘总监，你上周借我的……”
声音戛然而止。她看着餐桌前正襟危坐的潘家父母，睫毛颤了颤：“叔叔阿姨好，我是唐果，前些我们在公司里见过的。”
潘叙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乌龙茶香——那是他公寓浴室常备的沐浴露味道，上周她直播到深夜借宿时用过。
“唐姐对量子计算也有兴趣？”潘教授瞥见她手里那本《极简算法入门》，书页间露出一角粉色便签——是潘叙白写的注释。
“只会点皮毛。”她笑着将凤梨酥放进冰箱，保鲜盒上贴着“px专用”的标签突然脱落——那是她上次来做的柠檬挞，盒底还画着笑脸。
林主任突然站起身来，对着坐在一旁的叙白道：“叙白啊，去帮我泡壶碧螺春吧。”
听到这话，叙白应了一声，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此时，厨房里只剩下了唐果和叙白两个人。唐果轻轻地拧开水龙头，让水流缓缓地冲洗着茶杯，发出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加密频段一般。
她一边冲洗着茶杯，一边压低声音对叙白：“要不要我帮你演一场戏呢？比如，假装是你的同事之类的。”
叙白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不用了，他们下午就会离开的。”
唐果点零头，继续专注地冲洗着茶杯。当她擦干手的时候，“不心”碰倒了放在一旁的糖罐，方糖瞬间滚落一地。
她急忙蹲下身子去捡拾那些方糖，就在这个时候，她迅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叙白的裤兜里，纸条上写着：【你妈盯着我耳环看了五次，建议你坦白从宽。】
潘家父母坐进出租车前，林主任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唐姐，这是叙白外婆留下的珍珠扣，和你的耳环很配。”
唐果怔在原地，潘叙白盯着母亲指尖的盒子——那是他儿时拆坏又被父亲修好的八音盒零件，此刻正躺在玄关抽屉里。
“您误会了，我们只是……”
“只是合作主播。”林主任微笑，“但你的耳环镀层有磨损，建议用镀膜笔修复一下——我记得叙白书桌右边第二个抽屉有工具。”
出租车驶远后，唐果戳了戳潘叙白的手肘：“你妈比你的AI系统还敏锐。”
他低头翻出裤兜里的纸条，背面多了一行字：【pS：你的演算纸背面画满了兔子，下次藏好些。】
公寓楼上，陆昭站在对面台的望远镜前，将镜头对准潘叙白泛红的耳尖。他脚边的弹壳堆成山，最顶上那颗刻着“tG?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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